过完年后,周含章又忙了起来。他去年刚到这,了解到前两任县令贪污的事情。
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出手,如今时机成熟,他也要对林家下手,找出不知去向的贪污款。
本朝女子可为官,可是时砚青对官场并不感兴趣,她只能在夜深时,和周含章躺在床幔里聊天时,提出自己的看法来。
至于周含章听完后怎么想、怎么做,她是没心思去知道了。
毕竟他会告诉她的。
在一月初八,腊八节的时候,一块用楠木制作而成,上面刻有青仁堂的牌匾,被人送到医馆门口。
“夫人,我们的医馆的牌匾可以挂上去了!”淡叶高兴道。
在医馆开业后,时砚青就在城里的木工坊定制了牌匾,在做好后,她又去找算命先生,算了个吉时。
而今天,就是挂牌匾的好日子。
青仁堂。
这是医馆的名字,也会伴随时砚青的一生。
……
京城,皇宫内。
萧江雁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手里的纸条,这是刚才某人通过特殊渠道送到四喜手上的。
她本以为他离开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到他的消息,没想到她今天收到了。
萧江雁嘴角的弧度微扬,像是在高兴自己的爱人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断了联系,在高兴往后或许还能收到这样一张纸条。
“四喜,兰苑那边的人可有什么动静。”
四喜:“据传来的消息,废太子整日沉迷酒水女色,不过他身边的内侍小水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没挺过来。”
萧江雁闻言嗤笑一声。
她将纸条点燃,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
“呵,沉迷酒色?他怎么可能会如此放纵自己。四喜,你可不要忘了他当年是多么的超群绝伦、足智多谋。”
“不过在牡丹花会后,他虽然变了,但是本身该有的才华和谋略却没有变。他只是从一个坚守底线、温和尔雅的太子变成了一个没有底线、阴晴不定的太子。”
萧江雁往后靠在椅背,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摸微凸的肚子,眼里有对以前的怀念和感慨。
其实,她以前和三哥的关系很好。
但是自从牡丹花会的那场大火后,她就注定和三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今夕非往昔,人也如此。
“四喜,你去想办法联系三嫂,她会帮我的。”
“还有,派人去云水县保护时砚青。她师父曾经让我保她一命,如今她不在京城,山高水远的,我也只能派人前去保护她了。”
四喜微微低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久后,一队人马带着一封信来到了云水县。
“大人,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最近失踪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除了少数人有一两个亲人在世,其余失踪的人都已经没了亲人。这些没有亲人的大都是幼童和老人,且家境贫寒或者以乞讨为生。”
陆同面色凝重,站立在下首将这几日调查出来的结果一一说出。
“也如您所说,不止我们县有人失踪,别的县城也有人失踪。且我们县失踪的人和别的县城相比,算得上少了。”
周含章一边听一边翻看手里的失踪名册,“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陆同点头,他知道这个其他人是指谁。
出门时,陆同看见一片浅红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外,他扭头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十安。
“刚才有人来吗?”
十安:“没有人进来。”
闻言,陆同放下心来。
他转身朝左侧离开,准备去找陆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这也是周含章的意思。
到了下午,天色暗沉下来,云层像海浪一般厚,带来风雨的气息。
周含章打开窗户,抬眼看了下天空,“看着要下大雨的样子,今天就到这吧,先回去。”
房间内,正在处理公文的陆同听到后,立马起身走到陆觉身后,推着他出去了。
“多谢大人,那属下这就带着陆师爷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周含章决定先去一趟青仁堂。
这几日时砚青一直在尝试让颜容当坐诊大夫,虽然有些病人看到颜容的脸,就生出不信任来,但总体的效果是好的。
颜容看过几个病人后,也是顺利通过了时砚青的考察,成为了继荀路之后的又一个坐诊大夫。
因此时砚青的压力减轻了一半。
她剩下的时间就全部扑进了古籍,想要找到一个十全的办法解开林芸中的桃花魇。
桃花魇的解法,时砚青以前和师父学过,但是有失败的概率。
如今她想寻得一个百分百的解法。
为此,她有了空闲时间就会去翻阅师父留下来的古籍。
里面不仅包含医书,还有一些在别人看起来是旁门左道的书籍。
下马车时,天空已经落下雨滴。
周含章淋着雨快步进到青仁堂,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雨水,问道:“苏木,砚青现在有病人吗?”
何苏木在整理今日的病案,他听到周含章的声音后,抬头看过去,随后又摇头。
“时大夫没病人,她现在在后院看书。”
得了答案,周含章微微颔首,径直走向通往后院的门。
院子不大,但还是淋了几步雨。
周含章敲了敲门。
“进来。”时砚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她坐在书桌前,手边摆放两盏烛灯,将光线昏暗的屋内照的灯火通明。
看到进来的人是周含章,她有些诧异。
应该还没到这人下值的时候吧?
“我看天上的云厚重不已,是下大雨的前兆,所以就让县衙里的人提前下值了。”
“难怪。我就说光线怎么一暗一亮的。”
时砚青看书很专注,淡叶在这期间还进来点了蜡烛,她也没有发现。
“是要下大雨的样子。”时砚青出门抬头看天,只看得见灰白的云层,和绵绵不绝落下来的雨滴。
她又去问何苏木下午的病人多不多,得知只有两个人来看病时,就决定也提前关门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雨势变大。
雨水就像瀑布一样顺着瓦片从屋檐落下,在地势低洼处形成了一股股小溪流。
看着院子里的积水,周含章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道这雨会下多久,如果只有一天还好。如果持续几天的话,河水怕不是会涨水。
幸好他的担忧是多虑了。
第二天陆同告诉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犯过洪水了,干旱也没有。
虽然有时候雨下得大了点,但是这里山多,没有低洼的盆地,百姓建房子的时候也会下意识选择高一点的地方。
就是以前还会有泥石流,但随着山上的树砍少种多了,这泥石流也慢慢在减少。
……
错无病再一次来到了他哥住的地方。
“大哥,最近有人在查失踪的人口,你说我们要不要暂时低调一点?”
错无伤依旧穿着一身黑衣,眼神犀利冰冷,“不用。”
“啊?”错无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低调一些,万一被朝廷的人发现了,他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是我们的县令大人在查这件事。”错无伤淡淡道,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毕竟他在县衙里不止错无病这一个内应。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错无病问道。
“既然他这么闲,我们就给他找点事情做。你去告诉王尚才,既然要打压青仁堂,那就要打压到底,不给她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错无病想起时砚青那双温柔的眸子,不免感到可惜。
唉,没办法。谁叫你夫君要和我们做对呢。
他听话的去了王府,将他大哥说的话转告给了王尚才。
得到这个命令般的消息,王尚才也敢放手去做了。
一连过了几天,青仁堂很平静,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这天,时砚青在教白远成和何苏木如何运针。
她才开始没多久,在前面坐诊的颜容就敲响了门,“时大夫,门外来了个病人,指名道姓的要你去给他看。”
何苏木和白远成二人听后,双眼齐齐望向时砚青。
“老师,你放心去吧,我们两个不会乱扎针的。”
时砚青见状也只能起身离开了。
她跟着颜容一起进了屋,看见一个皮肤黝黑且粗糙,相貌略显猥琐的男人正坐在大堂的木椅上。
男人时不时转头观望四周,上半身的动静就没有停下来过,好像有跳蚤在他身上到处游走啃咬一样。
这个人的给时砚青的第一印象就很不舒服。
不是嫌弃他相貌不好看的那种不舒服,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直觉。
“时大夫,你可算是来了。”男人很快就大发现了从门后出来的时砚青和颜容。
立马站了起来朝她走去。
时砚青挂上微笑,示意男人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
“我先替你把脉。”
男人没有拒绝,顺从地坐下,并将手搭在了脉枕上。
时砚青手指轻轻搭了上去,感受着寸关尺三处脉搏的跳动。
片刻后,她收回手,依旧微笑。
“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恙,只是有些肾气不足,我给你开几帖药来补肾气就行。”
男人面色一僵,虽然他不懂医,但是肾气不足这四个字他还是听得懂的。
“应该没有吧,时大夫,您不如再看看?”
男人语气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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