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越发炽烈,在前厅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薇拉已换上女仆装——上身是紧身束腰的白色短衫,搭配一条浅蓝色长裙,整个人显得精神十足。旁边的安妮拉着她转了个圈,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心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薇拉你怎么这么好看呀,”她搓着手,挑眉道,“我都舍不得让你跟我一起干活了。”
薇拉望着安妮红彤彤的脸蛋,心想这大夏天的太阳实在太毒,把小姑娘都晒红了。她立刻从小包里掏出一些白色花瓣、黄色花蕊的干花,又拿出一块纱布,将干花包进去递给安妮:“这是洋甘菊,你用热水煮沸放凉后敷脸,能缓解晒红的脸蛋。”
安妮拿着洋甘菊,开心地原地蹦了蹦:“薇拉,你真是最好的‘巫婆’,太谢谢你啦!”
“这么快就谢我?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薇拉故意扮作坏女巫的样子吓唬她。
“才不怕呢,”安妮俏皮地眨眨眼,“你都跟小姐一起睡了,一张床哪能睡出两种人。”
这话让薇拉顿时语塞,这小女孩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机灵话。前厅里还有其他侍女在忙碌,安妮的“劳动之魂”按捺不住,让薇拉在这儿等着,自己先忙活去了。
另一边,克罗伊正坐在长餐桌中间的位置。餐桌上铺着白色亚麻桌布,花瓶里插着侍女们清晨刚采摘的新鲜玫瑰,整齐排列着,克罗伊一进来就闻到了馥郁的花香。等了片刻,一位威严的老人拄着镶黑曜石杖头的拐杖走了进来,克罗伊礼貌鞠躬:“爷爷早安。”老人颔首,在主位坐下。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到齐了,唯独缺了德克西,爷爷说他去威廉家做客了。
餐厅里的银烛台燃着冷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狭长。主位上的爷爷奥德里奇刚放下咖啡杯,拐杖头的黑曜石就在桌面投下一块菱形的暗斑。
“西里斯的黑豹昨晚撕碎了三阶防御卷轴?”卡斯帕用银叉敲着餐盘,酒红色马甲上的金扣晃得人眼晕,“我就说这孩子随我,天生带着战宠血脉。哪像某些人,养只黑猫整天躲在图书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书呆子。”
十三岁的西里斯立刻挺起腰板,脚边的黑豹幼崽配合地弓起背:“老师说黑猫在魔兽图鉴里连评级都没有,顶多算宠物。克罗伊,你那猫会抓老鼠吗?要是不会,不如送给厨房当摆设。”
伊琳娜对着小镜子抿了抿唇,浅紫色蕾丝裙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二哥这话太损了,黑猫多‘特别’啊——毕竟整个家族,也就克罗伊能养出这种……嗯,不起眼的魔兽。”她放下镜子,眼尾扫过克罗伊时带着几分促狭。
克罗伊正用银刀切开煎蛋,闻言抬眼,睫毛上还沾着点面包屑,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冰:“西里斯,你黑豹撕卷轴的时候,怕是忘了前天被花园的白孔雀追得钻进灌木丛吧?”她将刀叉轻放在盘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图鉴里没写的,未必就没用。上周你丢在训练场的魔法石,还是我的黑猫从排水沟里给你叼出来的。”
西里斯的脸瞬间涨红:“那是意外!而且它凭什么碰我的魔法石——”
“凭它比某些魔兽聪明。”克罗伊打断他,指尖轻点桌面,她的黑猫从脚边跳上椅子,优雅地舔了舔爪子。“至于战宠血脉,”她看向卡斯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二叔当年的鬃狼,好像到二十五岁才突破三阶吧?西里斯还有十二年,急什么。”
卡斯帕的笑容僵在脸上,刚要开口,爷爷的拐杖在地面顿了顿:“吃饭时,口舌之争没意思。”他看向克罗伊,眼神里多了丝审视,“但你说得对,魔兽的价值不在评级。”
伊琳娜轻哼一声,用银勺搅着红茶:“克罗伊这嘴皮子倒是练得溜,可惜魔法课上怎么不见这么机灵?上次元素测试,风系掌控才勉强及格。”
“总比某些人只会用治愈术给自家侄子的魔兽包扎好吧。”克罗伊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姑姑上周给黑豹处理抓伤时,用错了止血草,差点让伤口发炎——这事,爷爷知道吗?”
伊琳娜手里的银勺“当啷”一声掉在盘里。
奥德里奇忽然低笑一声,拐杖头的黑曜石微微发亮:“看来这半年没白练。”他看向卡斯帕,“你大哥总说克罗伊性子软,我看是没到较真的时候。”
克罗伊没再接话,只是伸手摸了摸黑猫的头。黑猫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长餐桌旁的空气依旧算不上暖和,但这一次,那些带刺的话,总算被她原封不动地挡了回去。
没过多久,克罗伊从主堡二楼餐厅下来,身边的玛莎看到薇拉在,便放心离开了。
克罗伊带着薇拉下楼离开主堡,去往后花园练剑——说是练剑,实则两人在商讨如何找寻诅咒的真相。
晨间的剑刃破空声惊起了花园里的白鸽。克罗伊的练习剑在阳光下划出银色弧线,突然变招,挑开了薇拉的束腰系带。
“你走神了。”剑尖抵住薇拉心口,克罗伊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刚才那瞬间,你看到了什么?”
薇拉喘息着按住太阳穴。就在两剑相击的刹那,她确实看见了——七岁的克罗伊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一只咽气的黑猫,鲜红的血在雪地上蜿蜒成荆棘图案。
“其实昨天我喝了你的血,能看到一些记忆碎片,感觉是你母亲的。”薇拉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你可以给我施法,让我看到更多真相。”
克罗伊点头,带她走进花园的密室。“可能是你体内的巫女血脉产生了共鸣。”她刺破指尖,用鲜血在薇拉眉头画了个符号,“我会用魔法辅助你,要是太痛就立刻退出,别强撑。”
薇拉闭上眼,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
月光下的水晶密室里,穿钴蓝裙子的女人正往婴儿克罗伊的心口画符咒;
地板上用银粉绘制的迷宫地图,中心标记着血色荆棘徽记;
突然闯入的黑影举起镶黑曜石的拐杖……
薇拉尖叫着挣脱幻象,发现克罗伊正用浸过药草的手帕擦拭她的鼻血。她把看到的一切告诉克罗伊时,窗外的钟楼敲了一声——已是正午时分。克罗伊听到安妮的呼唤,立刻用魔法给薇拉补充能量,自己则默默承受了反噬。她转身时面露一丝苦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先跟安妮去吃饭吧,我也去用餐了,下午再商讨。还有我父亲这段时间不在。”说完,克罗伊打开密室门走远了。
安妮立刻从门口钻进来,打趣道:“你和小姐真是亲密呢。”说着便拉着薇拉往古堡一楼走,进了侍女们的餐厅。
侍女们捧着陶碗,围坐在厨房角落的长桌旁,麦粥的热气混着烤土豆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莉娜刚讲完一个“磨坊主和鹅”的笑话,逗得众人直拍大腿。安妮趁机撞了撞薇拉的胳膊:“哎,白天光顾着带你认路,还没跟你说咱们家族和其他几家的底细呢——就像咱们堡里分管事房、厨房似的,整个帝国的地盘也各有各的差事。”
坐在对面的玛莎正用木勺刮着碗底,闻言抬头笑道:“咱们德克西家就不用多说了吧?整个帝国就咱家擅长魔法,连我们这些下人,多少也得懂点护身小法术。你刚来穿的那件灰布裙,领口绣的就是防烫符文,还是小姐让绣房特意加的呢。”
“可不是嘛,”负责烧火的胖厨娘端着锅凑过来,往薇拉碗里加了块黄油面包,“前阵子西里斯少爷来巡查,我远远瞧见他身后跟着只老虎似的魔兽,走一步带一阵风,吓得莉娜把刚烤好的馅饼都掉地上了。”
莉娜脸一红,拍了下厨娘的胳膊:“那可是魔兽!德克西家的孩子满十六岁就会觉醒这个,西里斯的黑豹据说是百年难遇的猛兽,族里都把他当未来家主疼呢。”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克罗伊小姐就差点意思,觉醒的是只黑猫,你说邪门不邪门?上次她来送魔法卷轴,那猫蹲在她肩膀上,瞪着绿眼睛看我切菜,族里的随从背地里都笑她‘捡了只家猫充数’。”
薇拉正咬着面包,闻言好奇地眨眨眼:“黑猫不好吗?看着挺机灵的。”
“在咱们家可不行,”安妮撇撇嘴,“德克西家论资排辈,全看魔兽凶不凶。卡斯帕老爷——就是西里斯他爹,觉醒的是巨狼,当年差点把老家主的狮子都比下去。克罗伊小姐一个姑娘家,带着只猫,难怪总被堂哥压一头。”
玛莎见薇拉听得入神,又指着窗外说:“往南走是塞西莉娅家的地盘,那可是女领主掌权的地方。听说他们家的法庭连国王都插不上嘴,上次有个骑士强抢民女,跑到塞西莉娅的地界躲着,结果被女领主的亲卫捆着送回来,打了三十大板还不算,愣是罚他给那姑娘家种了三年地。所以塞西莉娅家掌管着帝国的司法,在她那儿才真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种地的话,该找威廉家啊,”莉娜抢过话头,“他们家的田地里能长出金麦穗!去年咱们堡里粮食不够,小姐去借了两马车燕麦,那颗粒饱满得,煮出来的粥都比平时香。听说威廉老爷最宝贝他的耕地,走路都怕踩坏田埂,家里的佃户要是把地种荒了,能被他念叨到半夜。”
说到四大伯爵领主里的维克托家,众人都笑了。安妮舀了勺粥笑道:“他们家守着海边,倒是富得很,鱼干、海盐,还有挖出来的亮晶晶石头,一车车往外卖,可架不住海盗天天来‘串门’。前阵子维克托家的公子来咱们堡,眼眶上还带着淤青,说是跟海盗打了一架,抢回半船鳕鱼呢。”
玛莎摇摇头,“他的脾气跟他们家的海风似的,说刮就刮。之前来跟小姐联姻议亲,却和小姐吵了一架,惹得小姐不愉快。不过听说他们家的船可结实了,甲板上都装着铁炮,海盗一般也不敢真硬碰硬——毕竟谁不想捞点好处,犯不着跟不要命的拼啊。”
窗外的钟楼敲了两下,厨房的火把噼啪响了两声。安妮擦了擦嘴站起身:“好啦,说来说去,咱们守好这古堡就行。那些家族再厉害,不也得靠咱们烧火做饭、缝补浆洗?走,薇拉,该去给小姐送下午茶了。”
[害羞][害羞]这章3000字给我自己耗尽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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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day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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