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雨
今天放学又被他们堵住了，还让我学狗叫。
我鼓起勇气反抗了，他们就掐着我得后颈用力往墙上撞，额头撞到墙上，好痛啊。
耳朵里还全都是他们刺耳的嘲笑声，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5月29日，多云
今天他们心情不好，揍得格外用力，疼的我都起不了身了。
他们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碘伏和棉签，低着头帮我处理嘴角和额头的伤口。虽然她的动作很轻，但其实棉签碰到伤口时还是带着阵阵的刺痛，可是我一动都不动，任由她处理伤口。
处理好后，她把小小的碘伏塞进我手里，轻轻的对我说：“会好的，下次离他们远点。”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拿着那瓶还带着她体温的碘伏，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6月1日，晴
今天在画室，我又看到她了。
她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好像会发光一样，真好看。
我偷偷把这一幕画下来了，真希望有一天，能够鼓起勇气把我的画送给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9月12日，雨
今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看到她和那帮人站在一起。
他们还很熟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有躲开。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那帮人的德行，为什么她会和那样的人呆在一起，还看上去那么熟悉？！为什么！
……
江林夕看到这里还想往后翻的时候，发现日记从这一章开始之后的全部都被撕掉了。
“后面的都被撕了。”她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把日记本递到秦朗的眼前，让他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秦朗眉头紧锁的接过日记本，快速的翻回前面，一边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一边重新的扫阅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秦朗侧过头，靠近江林夕，指着日记被撕毁的部分说道：“日记后面是被撕毁的，不太不寻常。如果只是不想再写了，没有必要销毁后面。这操作更像是他记录下了某些他认为不该记录，或者无法承受的东西。”
“无法承受的东西？”江林夕下意识的重复，明明得到了新的线索，却觉得笼罩在迷雾中真相的迷雾中更加厚重，完全看不穿。
“嗯，就看日记来说。”秦朗的冷静分析着：“5月底，这个女孩是对刘铭充满善意的，还帮他处理过伤口。并且从上面可以看的出来，女孩是知道熊子炎他们的为人。到了9月份，刘铭发现了她和霸凌过自己的那帮人关系熟稔。着件事后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刘铭选择撕毁了日记。”
他的目光扫过满墙的“无面少女”，顿了顿，继续补充：“就像这些没有脸的画，不仅仅是绘画的手法，而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敢，或者说不能画出她的脸。”
“原来如此。”听到秦朗的一番解释，江林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而秦朗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调至到拍摄模式，仔细将日记本上每页的内容全部拍摄下来，然后把日记本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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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议室里的灯好像有些问题，格外的昏暗。
“顾晴，”站在白板前的秦朗侧身，语调平和的说道：“筛选一下刘铭失踪前后一段时间，农大附中所有突然转学或者病假离开的女学生。”
顾晴轻轻“嗯”了一声，双手就在电脑上快速的飞舞起来。
而一边刚喝了一口茶的李安，皱着眉头，继续沉声推测着：“这个女孩子，一开始能给刘铭善意，说明她本性不坏。后来又和那帮人搅在一起，未必是自愿的。也许她也是被威胁、被控制了，只是形式不同。”
坐在他旁边的陈锐明正无意识地转着笔，听到这话，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愣了一下，随即捡起来，有些茫然的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
“唉，”李安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缓缓的叹了口气：“按我经验来说，欺凌这种东西，花样可就多了去了，特别是对女孩子，不光光拳打脚踢这些。”说完就沉默下来，就不再多言。
虽然李安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在座的众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江林夕看着白板上那些没有面孔的画画，以及日记的照片，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紧缩般的心疼。然而在心疼之下，一股压不住的怒意悄然窜起。
这样的霸凌者，甚至可以说凶手的混蛋还在外面逍遥自在。他们凭什么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将别人的痛苦当作娱乐。凭什么这样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甚至是两个人的人生？
而就在江林夕憋不住火的时候，“啪”的一声轻响，头顶那个本就昏暗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突兀的黑暗之中，只有顾晴的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还散发着的微弱光芒，轻轻勾勒出几个人模糊的轮廓。
“哎呦，这破灯！”陈锐明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烦躁：“我去看一下。”说完，就听见他从近到远的脚步声，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安静的氛围。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安静，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江林夕坐在秦朗的旁边，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平静而又绵长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感觉，恍恍惚惚之中，她好像被拉回到了之前两人被困在电梯里的那个瞬间。
就在这思绪缥缈的时候，一束亮光从她身边亮起，是秦朗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借着这束光，江林夕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秦朗随意放在桌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净。而他似乎在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嗒…嗒…”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竟在某个瞬间和她悄然加速的心跳产生了隐秘的共鸣，一下一下。
几分钟后，头顶的灯光“啪”地一声重新亮起，会议室瞬间恢复如常，快速地仿佛刚才那短暂的黑暗从未发生。
“搞定”陈锐明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回来，坐到了椅子上。
就在这时顾晴说道：“秦队，有结果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了几下，将筛选出的一份个人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根据时间点和行为异常筛选，初步锁定的几个人选里，其中一个叫白薇薇的女生，吻合度非常高！”
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屏幕上。
顾晴移动鼠标，点开了白薇薇的学生档案，一张略显青涩的一寸照出现在众人眼前。照片上的女孩梳着简单的马尾辫，面容清秀，神情温温柔柔，看上去十分的文静。
“白薇薇，与刘铭同级不同班，在校记录显示她和刘铭都是美术班的学生。”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她在刘铭失踪后大概两个月得样子，也就是当年十一月中下旬时，就以“家庭原因”为由突然办理转学，此后几乎与所有同学断绝了联系。”
秦朗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头也没回地问道：“能查到她现在的资料吗？”
“正在调取，有了。”顾晴简单回应，随着手指的操作，屏幕上又弹出一张近期的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还能看的出当年那个清秀女孩的影子，虽然褪去了青涩，面容也成熟了许多，但是眼角依稀还能看出那一丝丝的温柔。
“这是白薇薇现在的照片，根据户籍登记信息，现在居住在本市城南的延诚小区3栋704室，目前在延诚小区旁边的“瑞星星”咖啡厅工作。”顾晴迅速的报出白薇薇的住址和工作地，然后看向秦朗，等待他的指令。
秦朗闻言站直身体，思路清晰地下达指令：“李叔，江顾问，我们三个去见白薇薇。顾晴，你继续深挖她的社会关系。小陈去法医那跑一趟没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所有人保持通讯畅通。”
……
根据地址，秦朗带着江林夕、李安找到了城西那套略显陈旧的单元房，反复敲门都无人应答后，他们便转道去了白薇薇工作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聊天声和轻柔的背景音乐。
江林夕他们几人推门而入，门栏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他们的目光迅速扫过店内所有人，很快就锁定在咖啡吧台，后面一个正在低头擦拭咖啡杯的女店员身上。她穿着统一的蓝色围裙，身形单薄，侧脸与之前看到照片完全吻合。
她正是白薇薇。
这时一位店经理模样的男子迎了上来，秦朗低调地出示了一下证件，低声说明来意，并再三强调需要不被人打扰的环境。
店经理会意，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吧台，对白薇薇低声说了几句。她本来擦拭杯子的动作瞬间停滞，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不安的看向秦朗他们。
然后默默地解下围裙，步伐迟缓的跟着店经理和秦朗他们，走向咖啡厅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卡座。她身体略显僵硬的坐了下下，眼神不敢直视他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薇薇女士，”秦朗开口，语调平和，“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你，在农大附中时期的一下事情，熊子炎你认识吗？”
听到“熊子炎”的名字，白薇薇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嘴唇微微抿紧，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抗拒，生硬地回答：“我不认识你们说的熊子炎。”
秦朗对她的否认不置可否，目光沉静地注视了她几秒后，才语调平和的转换了问题：“那刘铭你认识吧？”
白薇薇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选择用沉默来回答问题。
“我们找到刘铭的尸体了。”秦朗的声音很平静，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猛烈地敲击白薇薇的心脏：“其实他十年前就已经被害，他的尸体，就藏在学校的石膏像里，直到最近才重见天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白薇薇整个人猛地向后一缩，撞到了椅背上，瞳孔因巨大的震惊而有些涣散。她张着嘴，剧烈的呼吸着，随和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眼睛滚落。
江林夕立刻从随身包里拿出纸巾，递到白薇薇手边。
她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脸，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渗出，反复喃喃着：“都是我害了他……”
“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也许刘铭一直在等待这个真相。”江林夕轻轻拍了拍白薇薇的后背，放缓着声音，带着安抚的说道。
白薇薇抬起泪眼看了江林夕一眼，那目光中交织着痛苦、愧疚以及深不见底的悲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清晰：
“刘铭他，他是为了帮我才死的……”
好想写个刘铭和白薇薇的番外[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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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日记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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