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咬四口棉花糖
眼看到时候了,牛奶也喝的只剩空盆,路挽拍拍屁股上的士,冲小狗喊:“走,去降火”
月亮似乎听懂了,乖巧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要降火?
因为季暮寒没有锁,他打人是打死人的那种。
棍子擦过鼻骨,后方的花生正好有了空挡,死命的准备朝后脑砸过去,季暮寒眉心一跳,一脚踢飞前面的人,后面的躲不过。
棍子快要挨到脑袋时,月亮疯了般的汪汪叫,咬住花生的腿。
花生吃痛,棍子不由自主的掉落,砸向雨后的地面,手下的人见情况不对,抱着吓哭的胖子,疯狂跳窜。
只剩花生,还被月亮咬的哇哇叫,花生苦哈哈的,无论他怎么踹,死狗就是不松口,忽然,脚下一滑,身子直直往后栽去。
月亮松开口,邀功似的跑向路挽。
路挽蹲下身,让小狗跳进自己怀里,十分粗鲁的鲁狗狗。
季暮寒径直走过去,脸上伤衬得少年更凶。
踢踢晕死过去的花生,只听,咔一声,骨骼折断的声音,清脆响彻巷子口。
巷子口的蔷薇,开得正好。
黄昏下,影子长长的,少女走在前头,狗子其后,染了灰的少年,慢慢的跟着。
血,仍旧流着,季暮寒知道,自打他们见面,他的温柔,只是表面,路挽是第一个看破,并且两次了。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尤其是刚才,他亲手弄残了花生的胳膊。
路挽问:“死了?”
季暮寒答:“没死,让他记着我的恨”
路挽点头,望向少年的眼睛:“你的命,我救了两次,不准死”
季暮寒目光停留在晕到的花生,干渴的嗓子试着动了动“好”
嘴唇上的血迹,小心被少年擦去。
夕阳夕下,太阳冲昏了头,甘愿被黑夜所吞噬。
从此太阳有了铠甲。
美的像画的巷子,冰激林还开着,猫儿伸着懒腰,甩甩耳朵,轻松跃下,跑到主人旁边,拱来拱去,像是随时要哄的小宝贝。
临江属于北方,却亦有南方的温柔与倦恋。
季暮寒很早就知道,人与人的羁绊,路挽会拉住他的。
月亮打碎了盘子,只留余辉,倾泻着月光。
黑色楼道,昏暗的灯光
推开门,狗子抢先一步进去。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阿奶的身影,看了眼近处冰箱上的新字条,从玄关处取下拖鞋穿上,又重新取出自已米色没穿过的拖鞋,递到季暮寒手里:“没穿过的”
季暮寒明白,想用右手接,又想起右手不方便,不动声色的换成左手,往后藏了藏左手。
她哪能看不出,挑挑眉毛,为数不多的见面,屡次救他。
“阿愿,你四姑姑今天拿了鸡,晚上炖上吃,阿奶要去老家一趟,晚上我叫了佳佳来”
狗子找到自己的窝,欢快吃着阿奶倒好的狗粮,小家伙吃的高兴,摇着尾巴。
路挽吸踏着拖鞋,熟悉的找到药箱后,发现季暮寒还站着。
打趣的问: “你站着干什么?难不成个太高,蹲不下去”
“我害怕弄脏沙发”季暮寒垂眼,盯着裤子,不大好意思。
“要不,你学学小朋友直接脱了,剩个里面的裤衩”
季暮寒小声的回答:“可以吗?好像不可以”
路挽转过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狐疑问:“季暮寒,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太子爷,这么大的个子,在她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像个小孩子。
………………
手轻轻按着坐下,少年的肩很薄,路挽按的时候,有些搁手,加之,个子高,一米六五的她,还真有点难。
沙发深陷,少年坐的端,整张脸除了眉骨流血,其他的没毁原件,高高的鼻子,黑色的小痣在眼尾。
长的倒还长成。
掏出棉签,对着少年的眉骨,醮点酒精,俯上擦拭,狐狸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路挽的一切,呼吸交缠在一起。
一开始两人离的远,搁着些距离,心跳声小。
到后来,放大的五官,近到咫尺的皮肤,白,少女一心扑在伤口上,一下又一下的擦。
全然不知道,少年不动声色的占有,狐狸眼对上少女坦荡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少女的指腹,停在眉骨处,小心贴着创口贴。
忽而问:“你第一次来这?”
季暮寒:“嗯”
“你跟花生有仇?”
“有”
白色的灯光下,空气安静,吞咽声更是可怕。
季暮寒,不喜欢安静的原因,也是这个,无论如何,他都不想。
处理完一切,手上的伤疼的要命。
路挽打好的温水,安静的放在旁边,白色的帕子,被水打湿,再到拧干。
“你自己处理?还是我?”路挽问
她记得他不喜欢别人触碰。
“你吧,不担心清白了,相比于你,我倒是娇了点”季暮寒的眼睛被黑色的头发遮住一大片,唇色白的发晕。
“好”
湿热的帕子,被少女轻捏手中,另一双手堪堪握住大手。
季暮寒的手指血糊了一片,依旧能看出很少,很细,手得漂亮不错,脸也依就美的明艳。
两个人的手,若有若无的通过毛巾,传到心里,不同的触感。
书上说女孩子的手是软的。
这一点没错了。
路挽一根一根擦洗手指,先从姆指,再慢慢移,毛巾下少年的茧子,清晰可见,刚才脏糊糊的手指,变成了葱白。
葱白慢慢变多,季暮寒如坐针毡,要说脑子里没画面,更是不可能的,在他们那,性教肓开的早,他们也偷偷看过片。
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没反应也是假。
死死的咬着唇,不去看少女。
路挽抬头,看了一眼,少年紧咬的唇和紧崩的小脸:“疼?”
“嗯”少年胡乱答
“很快就好”
“我轻一点”
指针指向七点半时,两人多多少少出了层薄汗。
空气中传出浓郁的鸡肉味,厨房的砂锅咕咚咕咚响,勾人心尖。
少年眼尾红晕,连着周围的皮肤,手上细软少女的指骨,凉凉的,带又点伤口的痛感,苏麻,苏麻的。
随着少女的棉签,丢落,少年的心一动,一怦。
月亮,吃饱狗粮,围着少年的身旁,蹭来蹭去。
少年用另一只手轻勾,月亮雀跃,汪汪叫。
路挽:“你跟月亮玩,我去看看饭”
季暮寒哑着嗓子,扭扭巴巴点头,看起来莫名的可怜,伸着脖子问:“需要帮忙吗?”
已经快要走到厨房口的路挽,复杂的看着他。
一个大少爷,平时吃外卖,怎么可能会做。
显然有人读懂了。
摸摸脖子,小心腹议:“我也可以学”
“得了,你看好你小弟月亮就行了”
“好,我小弟”季暮寒十分服气。
月亮挺厉害的,至少救了好多次。
小狗狗听明白了主人间的谈话,乖乖坐在他旁边。
不知是香味溢出来,还是小狗狗今天要跟季暮寒玩闹,扯着军绿色的裤子,往某一地方走。
先前季暮寒一直不肯,教养告诉他不应该随便打量,或者是去其他地方。
月亮一直拉扯,他才正色起来,将月亮板正,用训军犬的声音严肃告诉他:“月亮,是你拉我的,不是我”
勿忙起身。
厨房,少女干净利落的系着围裙,切手里头的菜,前些日子买了香菇,粉条,土豆,玉米,山药还有金针菇。
一个又一个,在案版上收拾好放着,砂锅里的鸡汤鲜嫩无比,厚厚的油脂下包含着沁人的鸡肉。
大锅里的油滋滋往外冒,蒜,姜,干辣椒,火锅底料,一块炒香,放入切块的土豆,匀上鲜美的汤,开大火炖。
火光跳跃,少女幼真,搅动汤勺,品尝味道。
季暮寒被带到阳台处的小黑板处,小黑板早已报各种各样的明信片,便利贴粘得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但是缺点是没有地址。
或许没有地址是好的,至少思念在。
一封看似没有注明地址的信,恰恰是最真的东西。
有人给亲人的,有人给去世的奶奶写信。
还有人给未来的:
10岁的愿望是不希望别人当着奶奶的面叫野孩子,12岁的愿望是我能有个爸爸妈妈,13岁的愿望是我10岁的愿望实现了,但是12岁没有,15岁的我清楚明白他们都有密秘,16岁的我准备自己迎接挑战。
26岁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找到了吗?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26岁的是不是已经有爱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他们好看吗?
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奶奶在我身边就好了。
风景怡人,盛夏的灯光,格外冷却又温暖,楼下的孩童们被牵着手,一块跟父母们散步,他们踩碎了星光,披了一层棉袄。
“会的,26岁的她,一定会的”
因为他相信
星星会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后悔吗?
应该不会,星星会眷顾她,得到希望的一切。
银河会保护好星星的。
季暮寒的身子没落在阴影处,睫毛像刷子一样遮盖住眼底的情绪,弓着腰,拿自己受伤的手,一笔一画写下,悄悄粘在不起眼的地方。
后来,连季暮寒恐怕都没想到,一张大大小小的明信片,上面全部是少女的心事与愿违。
她们汇聚在一起,伴随少女的每一步成长,每一步的愿望与心愿。
“阿奶,为什么我的愿望实现不了呢?”小小的路挽脸上挂着泪,吸着快要流出来的鼻涕,缩在阿奶的怀里。
阿奶一边擦,一边哄:“因为我们阿愿的愿望没有寄出去呀,天上的愿望公公没有收到我们阿愿的愿望哦,奶奶特意问了姑姑,她说啊,她去的那个地方会把信挂起来,然后愿望就会实现了,以后我们的阿愿也把信挂起来,不管是哪个愿望,它都会实现”
“阿奶,它是什么地方呢?”
“阿奶,也不知道,可能是山脚下的村子,离愿望公公近一点”
“哪我们这里呢?”
“我们这里啊,有阿愿最喜欢吃的火锅咯”
鸡汤,冒着水泡,土豆煮的吨吨作响,伴随着下煮的鸡肉,菌姑,豆腐,山药,玉米,粉条。
满满的一大锅,鸡肉粉条,红油汤底,冒出头的美味,更是让人忍不住咽口唾液,想要来上一口。
季暮寒也没闲着,又被狗狗拉了回来,估计是听见了路挽走步的声音。
拿着锅铲的路挽,似乎有预感的出来,见少年依旧坐在沙发里,蜷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大大大沙发,一团小小的季暮寒。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沙发大,就不能好好躺着嘛。
路挽没叫醒他,坐在一旁,复习高一的课程。
客厅不大,两个人足够干各自的事情。
写到一半的路挽,眯起眼,观察起来少年睡着的样子,狐狸睡着的样子。
秀秀气气的,眼尾的黑痣,让路挽想起了擦药时,的一双勾人的痣,一至于悄悄摸过,现在却碰都不敢碰。
沙发处的少年皱眉,含情眼一点一点睁眼,对上路挽探知的眼光,懵了片刻。
气氛尴尬的可怕,毕竟是她偷偷看人家,还被人家抓住了。
趁少年还不懂,发生了什么,路挽先一步出声:“手还疼吗?要是困了,你可以在侧卧里面睡,不要压到伤口”
少年用另一只手揉揉因睡觉弄乱的发型,闷声声说:“这是我第一次睡着”
灯光下的路挽此刻温柔的不像话,虽然少年刚刚的声音很小,但她还是抓住了一丝:“第一次睡着?”
少年:“嗯”
路挽了然,估计是刚来,还没适应这里,倒还是不放心,她记得之前自己也睡不着,专门找了法子:“你先等我一下”
坐起身,冲进房间里,抱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径直走到季暮寒那里,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找出做好的小老虎香囊,以及编好的彩色红绳。
“试试这个?有段时间,我也经常睡不着,阿奶,给我缝的,超级有效”路挽说的十分认真,丝毫未注意少年的不对劲,只觉得他好像更安静了。
见他没反应,怀疑是不是不相信她?
仍旧不死心的一味的介绍,没敢侧眼瞧少年羞红的耳朵 “不要看小小的老虎,里面可装了很多中药呢,要做这一个需要薰衣草 6g檀香 ,6g合欢花 ,6g夜交藤 ,6g琥珀 ,3g酸枣仁 5g,五味子 4g,柏子仁 3g,佛手柑 1g”
“我相信”少年突然打断少女还未说完的话,黑色的眸子里装映着少女的模样,说不出的感动,还是少女可以一眼看穿他的不堪。
“相信就好,戴好红绳,可是保命的哦”路挽扣好箱子,吓唬的说。
“好”少年答的很快。
掉漆的饭桌,小小的一方天地,两人无声的吃饭。
偶尔传来瓷器的碰撞,可口的粉条,充斥着味蕾,浓郁的汤底每一次都是赏受。
季暮寒吃的高兴,眉笑间少了份只有路挽知道的愁绪,“太子爷”的风波同学们笑过好几回,都被他玩笑般的揭过,而跌落神坛的苦,未必所有人受的住。
眼尾辣的一片猩红,却未能阻止他再次动筷。
“你慢点吃”路挽搁下筷子,起身去厨房倒水。
试试杯子,不冷也不热,刚刚好,推到季暮寒旁边。
觉得己经吃饱了,再没动筷,安静的看着季暮寒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很乖,至少不像先前打架的样子。
锅里有啥就吃啥,啥都不挑。
挺养活的。
估计是尴尬,季暮寒边夹菜,边开口:“你吃饱了?”
“嗯”
…………………………
如果问季暮寒的心动在什么时候?
季暮寒会准确的回答2017年,1.13日6.00。
太阳下山,黑夜来临,星星降落。
我们无法预知我们会到哪里?
至少在季暮寒看来,一个长到16岁的少年,突然有人告诉他还有一个哥哥,他的妈妈不爱他。
他生活的世界是假的
他的一切都是妈妈不要的。
一座城市连接着另一座城市,在他的认知里,爷爷是军人,奶奶是教书先生,爸爸忙时,他会在办公室里写字,去爷爷家,爷爷给他讲兵书,关于妈妈太过于陌生。
生日宴,季暮寒期待很久的一次生日,从小对军事感兴趣,他老爸自从知道后,经常把他交给正规的训练营,或者是爷爷以前的军队进行磨练。
好不容易出来,加上学校里的流言,准备敲诈他老爸卖个模型,或者关于流言是怎么回事。
摸摸头上青茬,开始扎人了,心里己经急的不像话,还要在长辈们面前装作成熟稳重。
房门打开,老爸一身得体西装,出现在面前。
季暮寒脸笑得花都谢了,正准备出去迎接,料想身后还有人,不着调的他上前捶了一把老爸,仰起下巴打量人,不耐的出声:“后妈?”
他爸咳嗽了声,故作疼得嘶出声:“啊,你小子,真打啊,看来练的不错”
又继而拍拍少年的肩:“陈夕,暮寒,你亲妈妈和哥哥”
轰一声,一颗闷雷砸过,烧得他无处可躲,怎么可能,他哪里来的妈妈
“爸?你没骗我吧?他怎么可能是我妈妈呢,他要是是我妈的话,我在部队快死的时候,她在哪”又将目光投向爷爷,似乎在求证。
爷爷叹气,不敢对上孙子询问的声音。
爸爸将他按在椅子里,沉默表示默认,一顿饭吃的如同嚼焟。
心中认定的事有了答案。
晚上,季暮寒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如同陈夕,此刻显得十分的明显。
倒是让他好生厌恶。
季暮寒的线又增加了一点,之前的那个估计不太咋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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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咬四口棉花糖(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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