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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思两处载雪同归

谢宁之停留在书架前,果断抽出其中一份卷轴,递给沈相楠。

沈相楠将那卷轴展开,上面是恭廉殿过往三十年查询雀宫信息的记录。

除去金钱开销,投入人数,以及寥寥无几的地名,其余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谢宁之说:“恭廉殿能够得到平云京的任何消息,并非是恭廉殿的手笔,而是依托雀宫的情报,只是于外人眼中,全是恭廉殿在运作罢了。”

“宣国历代都想查清雀宫的来历皆无果,不过是徒劳伤财,好在雀宫有自己的规矩,除了同恭廉殿交易外,不与任何世家任何人作交易,连陛下也只能通过恭廉殿来获取雀宫的情报。”

沈相楠说:“既然有情报送至,那总该有送信人才对。”

沈相楠明白恭廉殿一定尝试过很多办法没能查出雀宫的蛛丝马迹,能做到如此干净,确实非同寻常。

谢宁之摇摇头,说:“所有情报都是由雀鸟来输送,并且情报在雀鸟腹中,可谓是有去无回。”

沈相楠:“如此残忍?”

沈相楠想到从前总是顺手撒一把米在窗前,看着路过的麻雀在窗前争食,为了得到情报将一只手心就能拢住的鸟儿开膛破肚,太过血腥。

沈相楠沉思:“恭廉殿某种意义上算是雀宫的挡箭牌吧,这么厉害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哪一天,雀宫改变主意,为了钱财大肆开张,宣国注定要乱成一锅粥。”

“所以这钱再心不甘情不愿也要交出去。”唐梧念将手中账本合上,叹了口气,“这种地方,留着总是祸患。”

唐云谨仔细思量,说:“军粮一事,我会同陛下商议,至于雀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与之交易为好。”

唐梧念喃喃道:“真是神了,偌大的平云京找不出雀宫的一点踪迹,连个养鸟的地方都查不出来。”

唐梧念握住账本的手不自觉加重几分:“钦天监每每起卦算起雀宫,卦卦指向恭廉殿,我恭廉殿还真成雀宫的名义了。”

唐云谨此时开口:“雀宫的事现下先放一放,过完年还有太多事要先忙,既然今年的副本已经全部归档,那便先散了吧。”

唐云谨接过账本放回原处,转身对唐梧念叮嘱道:“好好休息,好好吃药,记得添衣,记得添饭,知道了没?”

唐梧念:“我明白,代我向嫂嫂和泽儿问好。”

唐云谨:“嗯,有空亲自回来一趟,我想他们会很开心。”

唐梧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大殿。

周思颐对唐云谨道:“唐相也要注意身体,她才不会忧心。”

唐云谨望向殿门,人影已然离去,他问:“最近她还常犯胃疾吗?”

周思颐摇头,他待在军营的时间比待在惠王府长,而且他与唐梧念分寝而居,这是唐梧念来惠王府时的要求。

周思颐:“我会让白榆和玉沙叮嘱她好好吃饭。”

唐云谨:“烦请殿下上心了。”

周思颐拱手离去,唐云谨伫立原地。

沈相楠觉得这两人客气的一点不像是亲家。

方才还热闹着的恭廉殿一瞬冷清,沈相楠开始有话没话,“唐相不走吗?”

恭廉殿于唐云谨来说,是难得能喘息的方寸之地,唐云谨道:“再待一会儿,踏出恭廉殿又要面对一堆琐事。”

唐云谨挨着谢宁之旁边的椅子坐下,示意沈相楠可以随意坐在他们对面。

沈相楠憋不住好奇:“唐大人同惠王殿下感情不太顺利吗?”

唐云谨就着枕靠椅背的姿势睁开眼,“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相楠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看起来唐大人和惠王殿下好像不是很熟的样子。”

谢宁之随口一说:“他们何时来的感情?”

唐云谨笑道:“谢先生这又是什么话。”

沈相楠说:“我以为唐大人那样的人,若非两情相悦,定要抗旨不婚。”

唐云谨推心置腹道:“有时候我也会想,当时是不是该听父亲的意愿,让她一辈子留在闽州,毕竟回到平云京便是处处身不由己。”

“不过后来我还是觉得,让她待在闽州安稳度日,对她来说才是残忍。”

“有得有失,她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不知觉从天落下一片透明冰霜,随后接踵而至无数玉絮纷纷,漫天飘雪,顷刻之间笼罩着平云京,不过片刻,脚下便簌簌作响。

车轮摩擦过逐渐堆积起来的雪,唐梧念掀起车帘,将手伸向窗外,接住了雪,雪花不一会儿化在手掌心,留下湿润一片。

她的眼神有些许疲累,闭上眼不再动作,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

周思颐注视她,目光没有离开分寸,他未能有时间如此刻般端详唐梧念的样貌,觉得她确实比上一次见瘦了许多。

周思颐突然开口,打破风夹杂雪呼啸而过的声音:“唐相方才询问,最近,你的胃疾还会犯吗?”

安静片刻,唐梧念闭着眼回应:“偶尔。”

偶尔是有多偶尔,周思颐不好鉴定,“今年除夕,我会留在惠王府。”

“稀客啊。”唐梧念云淡风轻,“不回军营?”

“连续训练好几年,大伙儿都许久未归家了,今年该是团圆的时候。”周思颐说完,带着不太确定语气问:“留在惠王府过年吧。”

没有马上得到回答,唐梧念的面容依然平静,似此刻马车外飘落的雪般,抓不住,摸不清,只能将天地苍茫的干净收尽眼底,或感受到手掌心一瞬间的冰凉。

周思颐明白,若是可以,她定当是想回唐府团圆的。

所幸最后,周思颐还是听见了她的答案。

“好。”

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思颐在此时才发觉,他与唐梧念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敞开心扉。

他不喜欢待在平云京,陛下却没有依律赐他封地,而是在平云京设府,其中缘由,并非是世人相传对亲子有多喜爱,陛下向来不走毫无利益的空棋。

便是如此,周思颐几乎待在军营,和唐梧念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十指。

有时候,唐梧念确实不明白姻缘是什么,虽未曾相见两厌,但要说举案齐眉,那算不上,要说相敬如宾,还差一点。

像不像夫妻无从可说,相互取暖的可怜人倒有几分贴切。

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言,恭廉殿的人桃花大多不好,有也全落在唐云谨一人身上了。

他们为宣国做事,爱恋嗔痴不随自己。

默然片刻,唐梧念问,“前段日子,沈相楠去过惠王府。”

“是。”周思颐不会刻意隐瞒,这一贯不是他的作风,“文家已经不在了,我需要沈相楠站在我身边。”

“险棋。”唐梧念直截了当,“若是将来有一日走到如此地步,对上东宫,你没有任何胜算。”

“拿来垫脚之人,要胜算何用?”周思颐自嘲轻笑,“不过求一个全尸而已,最好是让我战死疆场,那才是死得其所。”

“我不明白,非要你死我活才算结果?”

“梧念,你想回家吗?”半晌,周思颐反问她。

唐梧念不作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恭廉殿中,沈相楠怕谢宁之受凉,为暖炉添起炭火,不一会儿大殿就暖和起来,暖到沈相楠升起阵阵困意。

迷迷糊糊,沈相楠枕着手臂在桌上睡去,朦胧间,他好像听见两人在对话,只是字里行间无法辨清。

确认沈相楠睡去,唐云谨方问谢宁之:“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宁之从容说:“师生关系。”

唐云谨轻笑:“看出来了,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啊。他还什么都不知?你不打算告诉他了?”

谢宁之看向沈相楠安睡的面容,能感受到他缓慢呼吸的频率。

谢宁之:“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我再提起有什么用呢。”

“他用相楠为名这么多年,是能说忘就忘的?”唐云谨戳穿谢宁之的自欺欺人,“我只知道,你要是一辈子不想说,你就真当人家一辈子先生了。”

谢宁之:“那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唐云谨摇摇头,“你想沈相楠将来要成亲,说不准坐在高堂上接茶的人是你,到时候你能心安理得接下这茶吗?”

谢宁之不再接话。

黄昏时分,沈相楠悠悠醒来,面前视线渐渐清晰,唐云谨已经不知去向,谢宁之还在翻看不知哪一年的卷轴,见他醒来,将一杯热茶移至他面前,“醒了?”

“嗯,睡着了。”沈相楠将茶一口饮尽,“先生一直都在?”

“我还能去哪。”谢宁之说,“走吧,回竹舍。”

殿外,碎琼稀疏坠下,地面累上薄薄一层积雪,沈相楠每走一步,能听见鞋底和雪摩擦而过的簌簌声。

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玩,低头擦了一路的雪,蓦然抬头,谢宁之长身立于雪中缓缓而行。

不知觉,天地已落白霜,映下二人两影,唯有风雪痴缠,记下此情此景,留得一幅寂寥画卷。

沈相楠忽而顿步,觉得谢宁之这样一人走过很远。

心尖头莫名覆盖上一层酸涩,说不明,道不清。

沈相楠快步追上前方的人,双手覆在谢宁之的头顶之上,替他挡下将要落下的碎雪。

谢宁之瞧见沈相楠撑在发顶上方的手心,便问:“怎么了?”

沈相楠笑说:“没怎么,就是想替先生挡一会儿雪。”

手掌肯定不能像伞一般,沈相楠这样做无异于掩耳盗铃,完全不能阻挡雪的侵袭。

可是他就是想这样无缘由的为谢宁之挡一会儿雪。

沈相楠替谢宁之清扫落在头顶上的些许白雪,认真说:“先生可不能像唐相那样,年纪轻轻就白了头。”

“总归会有那一天。”谢宁之和唐云谨一样并不在意生老病死。

“那我也会陪着先生,先生白头,我也白头。”

雪絮纷乱,心绪更杂。

谢宁之低头浅笑,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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