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中食堂的喧嚷人声里,两道熟悉得刺眼的身影冲向观蘖和陈择锐的餐桌。
“观蘖!择锐!太巧啦!” 成青青的嗓音依旧甜得发腻,仿佛裹着厚厚的糖衣。
沈姣则目标明确,径直在陈择锐旁边坐下,教师之女那点矜持也压不住眉梢的得意:“太好了!以后A中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了!互相照应呀!”
观蘖在开学前就已知晓这两人“考”上了A中,她们父母的宣传攻势铺天盖地,连门口路过的流浪狗怕是都听过三遍。
沈姣那位教师母亲更是扬眉吐气,走路下巴都恨不得翘上天——其中有多少运作的成分,观蘖心知肚明。
陈择锐在沈姣坐下瞬间猛地往观蘖方向挪了半尺,眉头紧锁,周身气压骤降——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聒噪和沈姣刻意拉近的距离惹得极度不悦。
观蘖则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社交面具,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瓷勺在餐盘里划出心不在焉的轨迹,顺着她们的话头谈笑,分享着学校里的新鲜趣事。
沈姣话锋一转,带着刻意营造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看向陈择锐:“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咱俩同班呢!” 她指尖卷着精心打理的发梢,目光却挑衅般扫过成青青瞬间绷紧的脸。
“哦。” 陈择锐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对付着碗里的米饭,声音平淡无波,“班级名单还没看,不清楚。”
沈姣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笑容僵了一瞬,立刻调转矛头拽上观蘖这根“救命稻草”:“观蘖姐,你说是不是?毕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这儿呢!!” 她眼神示意成青青。
成青青立刻像应声虫般点头附和:“是呀是呀,互相帮助嘛!” 脸上堆着笑,指甲却几乎掐进掌心,心里暗恨:大家都是“朋友”,凭什么你沈姣运气好分到一个班?装什么装!
观蘖冷眼旁观,心中嗤笑:前世那个傻乎乎的自己,哪能看穿这蜜糖下的刀锋?小小年纪,心机却比食堂免费汤还浑。美好的年纪本不该如此,可现实就是这般讽刺。
话题被生硬地扯到缺席的发小明圆和高远山身上。
圆墩墩的明圆活似行走的汤圆,性格憨厚倒也无妨。
而提到高远山……
沈姣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一股刻薄劲儿涌上来,筷子尖泄愤似的戳着红烧肉,“哼,那个书呆子?留级两次的‘网吧战神’!我看呐,能混个毕业证就烧高香了!”
“就是!” 成青青立刻撇嘴附和,语气尖酸,“脑子都泡在游戏里了,趁早打工是正路!省得家里白花钱!”
(记忆闪回:前世这相同的刻薄嘴脸。可当高远山后来居上,奇迹般逆袭考入A中,而沈姣成青青双双落榜时,画风突变——这两人捧着奶茶,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亲热地凑近高远山:“远山哥,周末一起出去玩呗?带带我们呀!”)
观蘖心想,明明前世轨迹里,除了陈择锐和后来逆袭的高远山,其他人都散落在普通中学。
这一世却像被无形的线强行捆在了一起。
沈姣本该因落榜A中被她那位望女成凤的母亲抽得皮开肉绽,哭嚎声在小区里回荡;成青青的父母也该为择校愁容满面……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能光鲜坐在这里,用同样恶毒的语言评判他人?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观蘖指尖一颤,汤匙“当啷”一声磕在碗沿,引来陈择锐侧目的一瞥。
她下意识抱紧手臂,仿佛听见命运齿轮转动时发出的、令人齿冷的狞笑。
餐毕离席,陈择锐不由分说拽住观蘖的书包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走,送你回班!当了一下午免费导游,总得认认你班级门牌号,有事好找。” 他只想尽快摆脱旁边两个聒噪的影子。
沈姣立刻像块甩不掉的膏药黏上来:“一起呀!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成青青也迅速挽住观蘖另一侧胳膊,亲热得仿佛真是好姐妹:“就是!观蘖姐,我们陪你!”
陈择锐猛地驻足,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少年清朗的嗓音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喂!两位跟屁虫,能消停会儿吗?没点眼力见儿?烦不烦?!” 话语如同无形的耳光,抽得沈姣眼眶骤红,成青青更是咬紧下唇,身体微微发抖。
“观蘖姐——!” 沈姣带着哭腔,用力摇晃观蘖的手臂,试图寻求声援,“你看他!又欺负我们……”
观蘖不动声色地、极其缓慢却坚定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掌心在裤缝上用力蹭了蹭,仿佛拂去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欺负?她心底一片冷寂荒芜。我倒盼他骂得更狠些,撕下你们这层虚伪的皮才好。这算哪门子欺负?我自己也烦透你们这两个跟屁虫了。
到了教室门口,观蘖几乎是抢在陈择锐那句“有事找我”完全出口前,迅速闪身而入,反手“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门。
厚重的门板瞬间隔绝了门外的一切——陈择锐那道带着关切与探究的灼热视线,沈姣成青青假面之下翻涌的算计与不甘,还有那令人窒息的虚伪情谊。
她跌坐在椅子上,窗外梧桐枝叶将阳光剪得支离破碎,在她脚边投下摇曳的光斑。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本只想安安稳稳地重走一程,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已知的陷阱,唯恐自己的选择再引发不可预知的“消失”。
她一点也不想再和成青青、沈姣有任何瓜葛!如此虚假、令人作呕的“情谊”,装得她心力交瘁,恨不得立刻与她们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按照前世的轨迹,与她们那场鲜血淋漓的决裂还要等到初三。这意味着,在这漫长的两年里,她将不得安宁,还要被迫与这两个“前世仇人”虚与委蛇。
她想起陈择锐刚才的态度——那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冷漠。
这……不太像他。
前世的他对谁都带着阳光般的和煦,对谁都保有基本的热情与礼貌,是在亲眼见证了她与沈姣成青青那场彻底的决裂后,才彻底疏远了她们。
现在这锋芒毕露的厌恶……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说……这一世的什么,也在悄然改变着他?
A中的日子在书页翻飞和粉笔灰的簌簌声中铺展开来,像一卷被加速播放的默片。
沈姣果然没有浪费“和陈择锐同班”的这份“天赐良机”。
课间十分钟,初一一班的教室里。
“哎呀,周末择锐又把球拍落我家阳台了,害我跑一趟!”她摆弄着新买的发卡,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竖着耳朵的女生听清,语气带着点熟稔的抱怨,“他妈妈还留我吃晚饭呢,说择锐爱吃排骨。”
她刻意省略了是陈妈妈让她顺路给陈择锐送拍子,以及“爱吃排骨”根本是陈妈妈客气的一句“这孩子不挑食”。
若有女生拿着习题册,红着脸走向坐在后排看书的陈择锐,沈姣总能“适时”地端着水杯飘过去,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体贴”笑容:“同学,找择锐问题目吗?这道题我刚弄懂,要不要先听听我的思路?他这会儿可能在想竞赛题呢。”
她巧妙地暗示着陈择锐的“忙碌”和两人思维的“同步”,无形中筑起一道壁垒。
几次三番下来,“陈择锐和沈姣是青梅竹马,关系非比寻常,外人最好别掺和”的传言,便如同滋生的藤蔓,在初一年级的走廊和教室里无声地蔓延、缠绕。
一些原本对那个阳光俊朗、成绩优异的少年怀揣朦胧好感的女生,在沈姣这种若有若无的“主权宣示”和“善意劝退”下,渐渐收回了试探的脚步,只留下些许羡慕或失落的目光。
陈择锐本人对此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女生缘”。
他只觉得沈姣像只聒噪的麻雀,在他想安静看书或思考时,总在耳边叽叽喳喳,烦得很。
他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越过人群,投向楼上初二(三)班的方向。
初二(三)班的数学课,空气里弥漫着紧张。
黑板上,一道复杂的几何证明题像盘踞的山峰,线条交错,角度刁钻。老师正一步步推导,步骤略显繁琐,底下的学生眉头紧锁,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留下混乱的演算痕迹。
观蘖的座位靠窗。阳光透过玻璃,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她扫了一眼题目,前世高中甚至大学的知识储备瞬间激活,清晰的解题路径在脑中自动生成。
辅助线该加在哪里,角度的转换如何最简……她下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寥寥几笔,一个简洁优美的证明框架已然成型,关键点跃然纸上。
笔尖顿住。
观蘖心想:太顺了…这解法超纲了。她飞快地用橡皮擦掉那几道“神来之笔”的辅助线,在老师讲解的关键步骤旁边,模仿着周围同学困惑的样子,重重地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眉头微蹙,仿佛也被卡住了。
藏锋敛锐,中游就好。引人注目,尤其是沈姣成青青之流,徒增麻烦。
物理实验课在另一栋楼的实验室进行。分组测量重力加速度。观蘖这组分工明确,操作精准,记录详实,很快便得出了漂亮的数据,完成了实验报告。
同组同学还在兴奋地讨论误差分析,观蘖已无事可做。她百无聊赖地用笔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实验台面,目光无意识地飘向窗外。
楼下是宽阔的篮球场。几个身影正在激烈地跑动、争抢。她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择锐。
他穿着白色的球衣,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正高高跃起,奋力拼抢一个篮板球。
少年舒展的肢体充满蓬勃的力量感,阳光下,汗珠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滚落,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
他落地后迅速转身运球,动作流畅如猎豹,引得场边响起几声零星的喝彩。
观蘖看得有些出神,心脏在胸腔里,随着他奔跑跳跃的节奏,不自觉地轻轻鼓动着。
直到同桌刘西西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观蘖,老师让我们组去隔壁领下一批实验器材。”
“哦?好。” 观蘖猛地回神,指尖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耳垂,那里似乎有些微烫。
她迅速起身,跟在刘西西身后走出实验室,将篮球场上那个阳光般耀眼的身影关在门外。
放学铃声如同解放的号角。
观蘖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
陈择锐书包松松垮垮地搭在左肩,额发还带着运动后的湿意,在夕阳余晖下闪着微光。他显然刚洗过脸,脸颊还带着水汽的清冽感。
“喂,观蘖!”他直起身,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总能穿透放学的喧嚣,“江湖救急!这道物理竞赛题卡了我一中午了,脑子都打结了,你给点拨下思路呗?” 他晃了晃手里一本翻开的《初中物理竞赛精讲》,眼神带着诚恳的求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几乎成了惯例。有时是数学难题,有时是刚借到的新书分享,有时甚至只是周末顺路一起回家。
他总是能找到光明正大的、让观蘖无法拒绝的理由,出现在她每一条必经之路上。
观蘖心中轻叹,面上却波澜不惊。
她接过那本厚重的书,指尖刻意避开了他递书时可能触碰到的区域。书页上是他密密麻麻的演算草稿,思路清晰但确实卡在了一个关键转换上。
她垂着眼睫,目光专注地落在题目上,用冷静平和的语调,条理清晰地指出他思路的盲点,给出更优的切入角度。
她的讲解逻辑严密,如同经验丰富的老师,却始终避免与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长时间对视。
讲解完毕,两人自然而然地并肩的走。
陈择锐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篮球赛的精彩瞬间,吐槽物理老师的口音,分享他刚看的一本科幻小说里惊心动魄的情节。
观蘖安静地听着,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两句“嗯”、“是吗”、“有意思”,目光落在前方被梧桐枝叶切割得细碎的阳光上。
她始终保持着那恰到好处的、属于“朋友”的半步距离,身体微微倾向另一侧,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这周末,两人约在图书店查资料。为了找一本据说对竞赛很有帮助的绝版参考书,他们钻进了书店藏区深处。
狭窄的书架过道仅容一人通过,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略带霉味的沉静气息。
“应该在最上面这层。”陈择锐仰头看着高处书脊上的模糊字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书被旁边几本更厚的书紧紧卡住了。他用力向外一抽。
——哗啦!
旁边几本厚重的辞典和年鉴失去支撑,如同雪崩般滑落下来,直直砸向站在他侧后方的观蘖!
“小心!”陈择锐惊呼,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身,张开手臂想护住她,同时下意识地低头。
观蘖也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想格挡下落的书籍,身体本能地前倾。
电光火石间!两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陈择锐的下巴几乎蹭到观蘖的额发,温热的、带着少年清冽气息的呼吸毫无阻隔地拂过她的额头和眼睫。
他衣服前襟淡淡的洗衣液混合着阳光曝晒后的干净味道,还有一丝运动后残留的、极淡的汗味,瞬间将她包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观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他眼中瞬间放大的、自己的倒影。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随即又疯狂地在胸腔里擂动起来,血液“嗡”地一声全部涌向脸颊,耳膜里全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对…对不起!”陈择锐也猛地僵住,像是被烫到般迅速向后弹开一步,后背撞在另一侧书架上。
他的脸颊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绯红,眼神慌乱地不敢再看观蘖,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书。
声音带着明显的紧绷和结巴,“没…没砸到你吧?书…书太重了……”
观蘖也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冰凉坚硬的书架上,撞得她生疼,却也让她瞬间清醒。
她飞快地低下头,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没…没事。快捡书吧。” 她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冰冷的书脊,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那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额发被他呼吸拂过的微痒感,鼻尖萦绕不散的、独属于他的干净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还有那一刻几乎跳出胸膛的心悸……
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在感官记忆里,挥之不去。
她用力攥紧被角,指尖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他是初中生,我也是,至少身体是。这份悸动,任何越界的靠近,都可能引发无法预知的连锁反应,不行!
校运会前夕,各班报名如火如荼。
陈择锐毫无悬念地代表初一一班报名了1500米长跑。下午训练结束,他一身汗湿地跑过观蘖班级所在的楼层,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脸上洋溢着运动后的红晕和蓬勃的朝气。
隔着教室后门的玻璃窗,他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观蘖。
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
观蘖闻声抬头。
窗外,少年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笑容灿烂得晃眼。他隔着玻璃,无声地用口型清晰地说道:“等——我——拿——第——一!”
然后,他抬起手指,用力地指了指窗内的观蘖,又握紧拳头,做了个充满力量和信心的“加油”手势。
夕阳的金辉慷慨地洒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耀眼的光晕,充满了无拘无束、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观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股酸酸软软的热流瞬间涌了上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回给了他一个同样明亮、带着由衷鼓励的笑容。
然而,就在她笑容绽放的下一秒,她清晰地捕捉到陈择锐眼中瞬间亮起的光芒,那光芒太过炽热、太过专注,仿佛盛满了整个夕阳的暖意,直直地投射过来。
这光芒让她心尖一颤,一种危险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像被烫到般仓促地移开了视线,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摊开的英语课本,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边缘。
(观蘖内心:别这样看我…求你了…)
沈姣精心编撰的“青梅竹马”,自然也兜兜转转地传到了观蘖耳中。
是同桌刘西西,一个消息灵通但没什么心眼的女生,在课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分享八卦:“哎,观蘖,你跟初一一班的陈择锐不是也挺熟的嘛?听说他跟那个沈姣才是一对儿呢!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可好了!怪不得他对别的女生都爱答不理的……” 刘西西的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和理所当然。
观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在作业本上写下流畅的公式。
她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淡淡的疏离,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哦?是吗?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
心底却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青梅竹马?一对儿?沈姣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把单方面的纠缠和心机说成两情相悦的童话。
观蘖心想:陈择锐…他知道沈姣在外面这样宣传吗?他会怎么想?…不,这不重要。他信不信,与我无关。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习题上,将那一丝莫名的不舒服感压回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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