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睡觉的叶星,还一早长途跋涉来救人,这会儿感觉怎么都睡不够,被齐光的闹钟吵醒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点了个外卖,吃完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黄杉杉猜得果然没错,第二天齐景生果然没有再派人去火车站蹲人,他们的“逃亡”十分顺利。
齐光看着火车外的风景,经过的村庄和站台都和记忆中没什么变化,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自己这两年心态变了很多。
对齐景生的恨从张牙舞爪变成了不屑一顾。
还多了好好活下去的决心。
忘了在哪看到过的一句话“怎样才算活过,起码你得有一颗为了某些东西赴死的心。”
是赴死,而不是消极地懈怠生命。
那么,某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暂时想不到。
他看了眼身边由于睡了太多觉而亢奋地居然和别人打起了牌的叶星,说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叶星看着手里的牌,甩了个对子出去,“画画吧。”
黄杉杉跟他说过叶星接了些插画的活儿,所以他没什么意外,没再问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出牌。
一会儿一把打完了,叶星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是不是还欠你点什么?”齐光说。
叶星笑了笑,“你欠我的可太多了,把命留下吧。”
齐光用膝盖撞了他一下,靠在椅背上又不说话了。
“行吧,我今天空出来,”叶星说,“你说你要还我什么。”
“我没空了,今天去店里帮忙。”齐光看着桌对面的小姑娘洗牌,又转头看了看他,“要不你晚上过来玩儿吧,今天有乐队演出。”
小姑娘洗好了牌,一家家发着,叶星凑过去一边捡牌一边摇了摇头,“不去。”
他本来就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怎么爱喝没有烧烤搭配的酒。
齐光凑过去看他的牌,喃喃吐槽着:“我还以为你跟许哥和白树也算熟了……”
“我去。”叶星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第一反应是不想去,但是听到某个名字后又仿佛得到了激励般改变了主意。
令人费解。
这种阳春三四月的气候更加令人费解,明明前几天还在细雨纷纷行人欲断魂,今天太阳又示威般挂在天上发光发热,折腾到陈镇的时候快要中午了,叶星拎着外套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夏天来得还真是坎坷,这一阵一阵的倒春寒不知道彻底结束没。只不过自己好像一直都只会肤浅地体会冷和热,从来没好好观察过夹在冷热中见匆匆而过的春天。
他在浴室不禁又想起了某些短暂又热烈的画面。
真他妈体会到了什么叫挥之不去。
到底是因为只有初吻会这么难忘,还是因为对方是齐光才这么难忘?
大概只有再吻一次才能做对比了。
洗完澡后叶星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堆卷子和练习册发呆,好像期中考试快到了吧?他翻开书看了两眼,除了削弱身体里的血气方刚,好像并没有别的效用。
他又关上书,索性拿出了手绘板和电脑。
接的插画并不难,数量也还好,估计月底可以交稿。想到这些东西可以换成实打实的钱,他顿时志气大增。
齐光在1984把桌子全部收了起来,椅子也堆到一边,把舞台前的空地留了出来,然后又去储物间拿了个扫把。
这时帅小芸推门而入,直奔着他走过来。
齐光抬头看到她有一丝意外,“你怎么来了?”
“路过,”帅小芸说,“看你摩托停门口了,过来找你。”
“你倒挺闲。”齐光扫着地。
帅小芸夺过他手中的扫把,看着他,“昨天去哪了?”
“叶星跟你说了?”
“嗯,他昨天发微信找我,”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摸了摸手机,“后来我问他,他又没回复了。”
“昨天……有些乱。”齐光咽了咽口水。
这时,本来在吧台坐着打游戏的许哥凑了过来,“有多乱?我也想知道你昨天一言不发翘了一天班干嘛去了。”
齐光一脸无奈。
接着,白树也拿着抹布走了过来。
“白树?”齐光看着他,“你也来凑热闹?”
“我感觉有故事听。”他笑了笑。
齐光抵在身后的桌子上,扶了扶额头,“要不我给你们三个来份爆米花吧?”
叶星和周添到1984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门口站了些人在抽烟喝酒,可想而知里边人已经听多了。
乐队还没到,大家都端着酒杯站着在聊天,音响放着Jazz Hiphop,大概是在酝酿气氛,不过这种温柔如陷阱的曲风,再加上这暧昧不明的灯光,估计有些人还没挺到乐队出场就忍不住换地方约会了。
叶星在门边张望了一圈,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便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结果刚从人群中解放出来,吧台的方向就传来了帅小芸的声音。
“小英雄来了!”
叶星和周添一齐抬头,看见三双眼睛带着笑意正往这边看。
“小芸姐!”周添喜出望外奔了过去,“什么小英雄?”
“叶小英雄啊!”许哥靠在吧台上,“没有他,我们齐光小公举这会儿可能还在城堡里守望呢。”
“什么啊?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周添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白树端了两把高脚凳过来给他俩,“确实是场好戏,你错过的有点多。叶星没跟你说吗?”
周添赶紧把凳子往帅小芸的位置挪了挪,心满意足地坐下。
“这事儿还得齐光自己说比较合适。”叶星在白树旁边坐下,“齐光人呢?”
“他在舞台调设备呢!”帅小芸在一边插嘴,“要我带你去找他吗?”
叶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他俩中间的周添跳了起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带我去吧!我要听他什么城堡的故事!”
看着周添屁颠屁颠跟在帅小芸身后去了舞台,白树在一边长吁短叹,“唯一的直男啊。”
尽管声音不大,还是被叶星听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白树一眼。
没料到白树这会儿正转头过来要跟他聊天,对上了他的目光,一瞬间有点儿意外,马上又笑了起来,“开个玩笑。”
这下想装作没听到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实在不想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改口问道:“今天店里人挺多,你们看起来不怎么忙啊?”
“噢,下午时候齐光把桌子都撤了,人多是人多,但好歹不需要一桌一桌去照顾了,他们要买酒会直接来吧台。”白树说,“你喝点什么?”
叶星摆摆手,“我不喝酒。”
“那就可乐吧。”白树拿了一听可乐和一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递过来。
“谢谢。”叶星接过,勾开易拉罐的拉环后,把可乐全部倒进杯子里。
白树把空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随口说了一句,“怪不得那天在李振东包厢里,齐光一滴酒都不让你喝。”
也不知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是本来他这随口一句就斟酌已久。
叶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刚刚他那句感叹周添是唯一的直男就已经很奇怪了,虽然自己一直克制住没有细想,现在接收的信息让他单核运作的系统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这时,一边玩手机半天没搭理他们的许哥这时候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又扭了扭脖子,“饿死了,我去买点吃的。”
然后挤进了人群里。
叶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感谢他突然插了一句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就像是一堆杂乱无章的作业摆在你面前,你正发着愁,突然有人点了把火把作业给你全烧了的那种感谢。
他往嘴里送着可乐,半天没说话。
天不遂人愿,半天都没人来吧台点酒,白树大概是太闲了,没过一会儿又开口问他,“叶星,你昨天是一个人去解救他的?”
“不是,还有他妹妹。”他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从陈镇出发去的?”白树又问。
“对啊……”虽然听着很像是在闲聊,但是叶星总觉得他在旁敲侧击些什么。
果然,话题又被绕了回来,白树说,“上次看你们被李振东为难那会儿,我就知道你们关系好。”
言外之意就是,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嗯。”叶星觉得刚刚被烧完的作业仿佛又被隔壁的同学全部复印了一份过来。
行吧,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的。
我知道你关心齐光了,我也知道你也许对我有敌意。
但是,老子不怕,放马过来!
和意料的不太一样,白树没有放马过去,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甚至还有些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柔,“对了,生日快乐,虽然已经过了。”
“谢谢,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叶星却没有了耐心,懒得再去猜什么言外之意有口无心。
白树愣了愣,笑了,“我可能不该好奇,但我没有恶意。”
“嗯。”叶星依然看着人群的方向。
白树从调酒师手上递过一杯刚调好的酒,喝了一口,“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我的传言吧。”
叶星转过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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