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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番外】月下仙影

九重天外,瑞霭深处,矗立着一座碧玉为阶、霜晶作瓦的仙宫——白鹤仙宫。

“师尊~~~~~师尊~~~~~”

无妄拖长着尾音,抱着门口一棵玉槐树死死不肯放手。他因不小心摔坏了苍宿的药炉,如今被苍宿抓回房间禁足。

“师尊~~~~~~我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灵活~~~~~~我还在适应我这副莲藕做的身体呢!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去适应嘛~有时候同手同脚,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无妄憋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一招他是从西岑那儿学来的,似乎对师尊这副天山古石挺有用。

苍宿虚虚点了点无妄眉心,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旺旺儿你这说得也有道理,可为师的药炉被你摔成好几块了,你说该怎么办?”

无妄见苍宿面带喜色,猜想师尊应该没有真的生气,便壮着胆子求道:“师尊……那药炉就由旺旺儿一个人修补呗……至于惩罚,就罚我抄书十遍如何?”

苍宿举起大手抚弄下巴思索半晌,少时才点头道:“嗯……行吧,那就罚你抄写《清心诀》一百遍吧。”

“一、一……一百遍???”无妄惊得双唇都合不拢,心中将苍宿怨了十几次。

苍宿摇头轻笑,转身背手往寝宫走去:“旺旺儿真的是长大了啊,都敢在心底抱怨为师了。是嫌一百遍少么?那就罚抄两百遍如何?”

无妄一时忘记师尊贵为白鹤武神,自然懂得读心术这一说,他羞红着脸跑上去扯弄苍宿袖子,小声求道:“师、师尊……就一百遍吧……旺旺儿现在笔都拿不利索,要是真写两百遍《清心诀》,我那莲藕做的手……会断掉的……”

苍宿暗暗一笑,驻足垂袖回身,淡淡道:“好吧,念在你双目初愈,抄五十遍就够了。若是敢偷懒……”他忽地抬手,指尖凝起一缕灵光点在无妄嘴角:“那就罚你十天不准吃点心。”

无妄咽了一口口水跟上准备进屋的苍宿去,喜笑颜开道:“师尊最好啦!”

苍宿走在前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无妄,末了才开口:“对了,旺旺儿,为师听仙官说,前几日你去命书阁了?”

命书阁是存放凡人命书的地方。命书,顾名思义,就是记凡人之生死,载众生之因果的地方。

无妄摇摇头,赶紧否认:“命书阁?没有呀!不过我前日去帮月老送信的时候,有一封信不小心飘进一个琉璃作瓦的仙阁里面去了,莫非那里就是命书阁嘛?我可不是故意进去的呢。”

苍宿知道无妄是个不会撒谎好的徒弟,点点头信步往寝宫走去,“原来如此,那无事了。你快回去歇息吧,记得修完药炉后,把五十遍《清心诀》交给我。”

无妄长叹一口气,心里惊叹着西岑教会自己的撒娇**可真有用,以往西岑说这招要是用在太子殿下身上一定有超绝的效果,如今在师尊身上一试,效果果真不错。

无妄大喜,跳跳跃跃往寝室走去。他为了完成九九八十一件善事保全肉身,给太白星君擦洗了宫中大大小小的炼丹炉,好不容易得到一颗仙丹。听太白星君说,那仙丹可以让无妄现在的身躯行动起来更灵活,无妄打算泡个澡,再美美把仙丹吃下,顺便打个坐,好好感受那神奇的效果。

回到寝室,无妄褪去一身井天蓝的锦衣迈入浴桶,望着窗外的圆月呆呆出神。他自诛杀空明已过数月,不知人间今夕是何年。他先前所见到的,不过是灵鸢所视,如今恢复了视力,倒是对斐慈的模样感到陌生了。

“不知道慈哥哥现在过得还好不……”无妄环抱双膝,长叹了一声。回想起以前和斐慈一起泡澡的画面,无妄又羞又悲,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久才能把九九八十一件善事做完,他数着数着,眼皮变得越来越重。他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慢悠悠走到榻边,“太困了……还是吃完仙丹……就睡觉吧。”

无妄拔开翠琉璃瓶上的红玛瑙塞子,从瓶中倾出一颗剔透如水晶的小圆球,那仙丹如龙眼核般大小。无妄费了点功夫才把仙丹咽了下去,他听太白金星的话,配了点清茶送服。那仙丹集天地万年之灵气,无妄服入肚中,立即觉得浑身热乎乎的舒服极了,而且他甩了甩手脚,确实动起来比之前舒畅许多。

他匆匆穿上衣裳往床上走去,可是身上舒畅的感觉似乎过了头,他觉得浑身越来越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血肉中抽离,整个人像飞起似的飘向云端。过不多时,一切的视野竟骤然拔高,原本俯视的桌案竟成了峭壁,茶盏上氤氲的热气如山间雾霭升腾。无妄下意识想扶住什么,抬手却只见白花花、毛茸茸的爪子搭在青玉做的桌脚上——怎么回事???

无妄试图开口,却只听见自己喉咙里唯有一声幼嫩的咕咕声。

听到自己说不出话,无妄霎时觉得胸口发紧,呼吸跟着急促起来,一股陌生的慌乱感从四肢百骸翻涌而来。他下意识想去找师尊帮忙,可刚迈出一步,后腿便不听使唤地打滑,整个毛茸茸的身子歪歪斜斜地栽倒,咕噜噜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莲池边的玉石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无妄用毛茸茸的爪子揉了揉脑袋,待脑子不晕了才慢慢爬到水池边——只见水面上倒映着一团雪白的小毛球!!

圆溜溜的黑眼睛,粉嫩的小鼻尖,还有一双因为受惊而竖得笔直的长耳朵……

这、这兔子是我吗?

无妄呆滞了一瞬,随即惊恐地蹬腿。可这具陌生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笨拙地四处弹跳。远处,师尊的身影正缓步走来,他衣袂飘飘,神色如常。无妄拼命蹦跶,喉咙里不断挤出细微的咕噜声。

“师尊~~~师尊!!!我是无妄啊!!!!”无妄在心里不断呐喊。可师尊的目光只是淡淡掠过,仿佛无妄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风。

“咦,白鹤武神,这不是太白金星养的那只灵兔玄霜么?”苍宿身旁的仙官开口,俯身一把将无妄捞起,“怎地今儿跑到白鹤武神住的仙宫来了?就让在下把它带回去吧。”

苍宿淡淡一笑,回道:“那就有劳沈仙官了。”

无妄吓得疯狂挣扎,前后脚来回乱蹬,甚至还用牙死死咬住沈仙官的袖口——他拼命喊:“放我下来!我是人!我不是玄霜!”

很可惜,众仙听见的,不过是一串急促的、气急败坏的兔子叫。

沈仙官抱着无妄离开苍宿仙宫,匆匆往太白金星的仙宫走去。他一边拽着无妄耳根,一边嘀咕道:“以往玄霜都乖巧得很,今儿怎么那么暴躁,还学会了咬人?莫非……莫非这几天天庭要有什么怪事发生了?不行……我得快些回去,把此事禀告给星君。”

无妄被沈仙官抓得死死的,就算双手双脚怎么扑腾都无用。眼见就要被抓到太白星君那儿,无妄没了法子,只好大口往沈仙官手上咬去。

“啊——玄霜!你、你、你这个兔崽子!”

沈仙官疼得大叫一声,一时松了手,无妄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往最近的仙宫奔去。他打算先找地方躲起来,等沈仙官走了,再沿路回师尊的仙宫,求师尊救救自己。他打算到时候用屁股毛沾湿墨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师尊聪颖过人,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玄霜!玄霜——你去哪了?”沈仙官甩了甩袖子,四处张望。

无妄害怕沈仙官找到自己,四处乱窜下,竟找到一个小洞,直接翻进了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仙宫。那仙宫被云霭围了起来,往日虽有经过这里,可是从来没有进来过。只见这仙宫的台阶和楼体都用纯白的玉石雕刻而成,屋檐则用淡青色的琉璃铺设而成,阁中虽然无灯,里头却有莹莹的微光在浮动。

无妄被这座神奇的楼宇吸引,完全忽视了牌匾上大大的“命书阁”三个字。无妄一级一级往上跳跃,只见里面有万千卷轴悬于空中。每一个卷轴皆以金线束之,在最外层则用赭石色写着几个字。

无妄仰头看去,这才明白外面的莹莹微光原来是由这些卷轴发散出来的。它们犹如星子飘散在宫中,有的光亮璀璨,有的黯淡无光,有的甚至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自行焚毁;但有时候,却又无端凭空生出一个新的卷轴。

无妄看得入迷,奋力一跳,直接跃到其中一个正在发光的卷轴之上。他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的原来是一个人的一生——其上有名有姓,何时生,何时死,几时富贵,几度劫难,皆记录在案。怪不得人们常说天命难违,生死已定……无妄心中唏嘘不已,正准备离开这里。看来这里就是师尊说的命书阁,师尊说过,命书中的一笔一划都会对一个人产生重大的影响,除了命书阁的仙官,其余仙等不得入内。

无妄正想逃跑,可门口却迎面走来两位仙童。无妄害怕又被抓去太白金星那儿,赶紧找了个柜子躲了起来。

那两位仙童急匆匆往无妄所在的地方跑来,吓得无妄浑身僵硬难以动弹,只怕是一点点微弱的挪动都会令他露馅。可仙童似乎没有发现无妄的存在,他们是奔着命书而来的——

其中一位梳着高马尾的仙童一边查阅命书,一边说道:“这凡人三日前本该遇劫,他的命数怎么突然就模糊了?”

另一位矮个子的仙童凑近了去看,咂嘴道:“这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走,我们进去看看。”

说罢,高马尾仙童甩了甩袖子,捏着手诀念了一段咒语,两个仙童便霎时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卷轴里不见了。无妄惊得两只耳朵高高竖起,脑中不断回想那两句口诀。他疯狂默念,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能通过命书,跑到斐慈的卷轴里窥视爱人一眼。

无妄左思右想,一时觉得这样说不定会为师尊带来麻烦,毕竟命书阁是禁地;可另一方面无妄又在想,自己变成了灵兔,说不定仙童们不会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再三犹豫之下,无妄还是四处跳跃,拼命去找上面写着“斐慈”二字的命书。他太想念斐慈了,哪怕只见到斐慈一眼也好,无妄也心满意足了。

他不停划拉着毛茸茸的爪子,最后在一列发着金光的卷轴堆上找到了斐慈的命书。他举起爪子,口中念念有词:“因果为引,命书为门。灵台澄明,神魂入尘。开——!”

口诀念完的刹那,无妄忽觉眼前一黑,浑身像是被上古巨兽踩扁了一般疼痛难忍,等他再度醒来时,只发现自己雪白的爪子已经变回了人形的手指,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原本毛茸茸的兔耳朵也已经缩了回去,摸到的只有滑溜溜的头发。

太好啦,终于变回人形了!

无妄大喜,拍了拍身子迅速站起。只见四下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四处张望,只见假山前立着一个青琉璃做的小犬,廊前还种了几株青竹梅。无妄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心想道:“这不就是慈哥哥住的濯玉府么?在我走后,他怎么还继续住在宫外?他应该进宫做了皇帝才是。莫非他为了我,宁死都不娶妻?他可知道,这样会让我担心……”无妄又喜又愁,担心斐慈这样做一定遭受了许多非议。

他小心翼翼顺着墙根飞上屋檐,像只猫似的跳着,生怕被人瞧见,毕竟他通过命书过来看斐慈这件事若是被凡人知道,定会闹到天宫去。幸好无妄对濯玉府的一廊一桥都十分熟悉,即使府上灯光寥寥,他也顺着月光来到了斐慈的寝宫外。此时寒风凄凄,风灌进无妄的袖子里,吹得噗噗直响。

他施展飞云步往寝宫深处跃去,眼见到熟悉的假山,赶紧探着身子抱住廊柱轻轻下滑。无妄探首到窗前,用舌尖轻舔指尖,悄悄在纸窗上一点。可当无妄眯起一只眼往里面看时,只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被衾里虽空荡荡的,可鞋子却完好地摆在金丝楠木床榻前——而且鞋头还是对着床的。

无妄心中暗呼不好,莫非斐慈被什么人带走了?月亮高悬于空,府里又人烟寂寥,这个时辰,斐慈怎会不在寝宫里歇息?

绕过九曲回廊,后花园的莲池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无妄顺着月光望去,无意发现池边竟站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只见他穿着单薄的丝质中衣,赤着脚,正摇摇晃晃往池边走去。

“小心!”

只见那孩子双眼紧闭,分明是在梦游。他来不及细想,一个飞云步冲上去想将那孩子救下。可池边青苔湿滑,身后又送来一阵夜风,那孩子直接被风吹得掉下水池。

噗通一声,那孩子瞬间掉进了水池里。无妄心头一紧,疾速跃到那孩子身边,心里怨念着自己怎么重塑肉身后,没好好练飞云步,如今害得这濯玉府里不知谁家的孩子掉下水里了。

这后花园似乎是濯玉府中鲜有人经过的地方,无妄将那孩子从水中救起来后,整个院子里只有夜风掠过池面,垂柳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静谧极了。

无妄不停按压着那小孩的胸腹,希望他能尽快睁开双眼。不论这人是谁,他能住在濯玉府里,又穿得如此华贵,必定是斐慈重要的人。

就在无妄惊慌之际,身后忽地传来阵阵脚步声,和家仆们急促的呼喊:

“七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完了完了,七殿下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怕不是被谁掳走了?陛下本就不喜欢七殿下住在宫外,这下好了!!!”

“七殿下——”

“哎哟,七殿下不见了!赵上将军要是知道了,我们就人头不保了!”

……

无妄细听之下,疾忙捧起那孩子湿漉漉的脸认真观察起来,只见那孩子肤白胜雪,剑眉薄唇,浑身贵气难掩,和斐慈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再加上家仆们都喊着“七皇子”,而斐慈小时候确有离魂之症。莫非这怀里的孩子……就是小时候的斐慈???

无妄忍不住放轻手上力度,生怕将日思夜想的斐慈给摁坏了。无妄本想为斐慈渡气,可如今的斐慈不过是个孩童,若是用口为他渡气,似乎有些于礼不合。就在无妄犹豫之际,那孩子突然弓身,呛出一大口水,喷在了池边的青石板上。水珠溅到无妄面上,混着冷汗往下滴落。

那孩子浑身发抖,湿透的中衣粘在了背上,更显得他瘦骨嶙峋。想到斐慈幼时因身体羸弱被斐昱冷落,无妄忍不住心生怜意,紧紧将茫然的小斐慈抱在怀里。斐慈愣在原地,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你、你是谁?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无妄担心家仆们赶过来会暴露身份,唯有沉默不语,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小斐慈身上,握着他发抖的双手心中暗忖道:“慈哥哥,不管你长大后记不记得我,我都会在君靖山等你!”

说罢,无妄逆空而上,踏着屋瓦离开。就在无妄担心如何回到仙界,趴在房顶上暗自发愁时,天际忽地传来一阵缥缈的呼唤——

“这不是太白金星的灵兔玄霜么?怎地跑来命书阁来了?我们快把它抓回星君那儿。”那声音从极远处荡来,如古寺晨钟在空谷间回荡。

无妄浑身一颤,仰头望去,只见月色如常,却有一颗飞星自云霄处坠落而下,砸得无妄眼冒金星。

待再次睁眼,无妄发现自己的视线忽地又矮了半截。他下意识想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又被揪着了。

命书阁中幽光四现,仿佛方才种种不过是大梦一场。唯有面前提着无妄耳朵的两个仙童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就在无妄绝望之际,他发现自己变成兔子后,嗅觉竟比之前敏锐许多——一股熟悉的药香,正由远而近地飘来。他那三瓣嘴来回抖动,想继续确认那味道是否来自师尊苍宿本仙。

“师尊这是要来救我了么?”无妄心想道。他被那梳着高马尾的仙童拎着后颈,四个小爪子正徒劳地来回蹬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灵雀们的叽叽喳喳。他心里大喜道:“太好了,确实是师尊来了!”

无妄抬头望去,只见师尊长袖一拂,将无妄拢入怀中顺毛。苍宿面无表情地对仙官说道:“清昀童子、绮真童子,此乃本座新得的雪团儿,因初来仙宫,还未识路,绝非是太白金星炼丹房那只聪明伶俐的玄霜。这雪团儿……本座就先抱走了。”

清昀童子和绮真童子面面相觑,不曾听闻白鹤武神曾新养了一只灵兔。可他们不敢得罪白鹤武神,只好微微点头轻允。其中那扎着高马尾的仙官斜眼瞥向无妄,忍不住叮嘱苍宿这儿是命书阁,以后切勿要看好雪团儿,不能让它弄坏了命书。

无妄耳尖一抖,心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能被第二个仙知道!

苍宿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将无妄塞进袖口,说道:“嗯……本座就不劳清昀童子费心了,本座自会看好雪团儿。”

苍宿一路上都把无妄揣在怀里,无妄虽然想要解释,可是现在又说不了话,附近又没有纸笔,于是心安理得地在师尊怀里歇息,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无妄忽然觉得后颈传来一阵疼。无妄蹦跶着跳了起来,只见师尊的脸在眼前被放得特别大,显得师尊像个巨人似的。他正拿着丝帕在无妄嘴边擦拭,摇头轻笑着:“你呀……旺旺儿,竟睡得流口水了。”为无妄擦干净嘴后,苍宿垂眸看着掌心里的白兔,轻轻揪了揪白兔的耳朵轻笑道,“依为师看,你是不小心吃了太白金星给玄霜的丹药,所以才不慎变成灵兔的模样。不过这似乎没有解药,这几天你就临时扮演一下为师的‘雪团儿’,陪为师好好修炼仙法吧。”

无妄见师尊如此聪慧,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并非灵兔,高兴地点头如捣蒜。可过了一会儿,无妄脑海里忽然全是小斐慈落水的画面——如果自己没有闯入命书,如果自己没有救下斐慈……那么他还会被其他人救下么?自己那样做,是不是修改了斐慈的因果线?

无妄的三瓣嘴开开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苍宿察觉到无妄那毛茸茸的皮毛下,一颗小小的心正剧烈跳动着。苍宿轻叹一声,广袖一拂,将整个小毛团裹入怀中,用温热的指腹点了点无妄湿漉漉的鼻尖。

“旺旺儿……如今命数已改,就莫再纠缠了。你既在此刻出手,那么一切便是天意。”苍宿将耳朵蔫蔫耷拉着的无妄抱起,一向冷峻的眉眼闪过一丝无奈。他走到暖炉边加了一块炭火,小心翼翼将无妄放在绣着水仙花的被衾上,来回安抚他光滑的绒毛。

“怕什么?”苍宿清冷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有本座在,谁也伤不了你。”

无妄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鼻尖动了动,只感觉师尊的体温正透过衣料传递过来。他感觉浑身慢慢放松下来,忍不住往师尊怀里又缩了缩,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他趴在苍宿的掌心,舒服得发出咕咕的叫声。

过不多时,夕阳西坠,霞光渐染,九重玉阶都被鎏金般的余晖染成了暖橘色。无妄蜷成小小的一团,在苍宿掌心中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只是他的耳尖偶尔会轻颤一下,似乎在梦里也感到不安。

苍宿垂落的发丝轻轻扫过兔耳,引得无妄缩了缩脖子。苍宿伸手,用掌心托住那团温热,动作轻得像是捧着一缕云霞。无妄无意识地往苍宿掌心拱了拱,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苍宿唇角微扬,抬手极轻地拂过两只毛茸茸的兔耳,随即抬步走下玉阶。云霞在一仙一兔的身后铺展开来,为他俩镀上一层金边。苍宿抱着整片暮色里最柔软的一团白色,在一缕未散的梅香中,终是隐入了九重天。

——而人间,暮鼓正敲过凌安皇城檐角。

濯玉府中,被救起的七皇子斐慈已换上干净的衣裳,他不顾众仆的阻挠,执意要将方才见到的仙人模样画下。宣纸上墨迹飞扬,渐渐勾勒出一袭流云般的身影。斐慈记得仙人的轮廓,可面容却始终模糊。当时情急之下,惊鸿一瞥间,斐慈只记得仙人有一双飞星般的慧眼。

“七殿下,该用药了……”钱管事捧着安神汤走前。

斐慈抓过案头未读完的兵书,一口饮尽平日里最讨厌的药,“从明日起,卯时喊醒本王起来练剑!”

钱管事闻言一愣,手上的托盘险些落地。从前连晨起诵读都推说头晕的七殿下,如今竟要卯时练剑?

斐慈望向天际流云,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一抹蓝影踏月而来。

无人知道,在那个残月如钩的夜晚——那个溺水的孩子,曾抓住过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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