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满地积雪,他跪在乾元殿前,耳边风声猎猎,雪花洋洋洒洒,纷而落下,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从他身边走过,眼睛斜望向他,唇角勾着得意的笑容。
周遭白茫茫一片,独他一人跪在那里,从双膝开始,先是疼痛,接着失去知觉,渐渐地,连耳边呼啸的风雪声都消默了下去,眼皮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怕是要一睡不起,直到一道声音仿佛自虚空中而来,划破风雪,
“殿下……殿下……”
睁开眼的那一瞬,魏令钧很有些恍惚,那是一种时空交错下的跌宕之感。视线趋于模糊,慢合两下后,榻侧之人的模样逐渐清晰,那覆在他手背上的真实温度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
他头沉得厉害,“……现下什么时辰?”嗓子像是燎了火,很是嘶哑。
墨如初看了一眼窗外,外间天朗气清,转而回眸,“午时刚过,殿下可算醒了,早间朝议时,王总管还来过一趟,得知殿下身感不适,后来父皇那儿也传了话来,让殿下好生将养着,不必急于去文华殿。对了,两位妹妹也都来过,很是关心殿下。”
一番话把魏令钧想问的,不管是已经问出口的,还是还没问出口的,亦或是根本就没打算问的,都回答了,切切实实省了他一番力气。
眼下,他虽是醒了,但也没清醒多少时候,稍稍进了些膳食,服过药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还算安稳,那两碗药也发挥了效用,魏令钧开始发汗,墨如初守在身边,每隔一个时辰用方巾给他擦一擦身子,待到晚间第三次时,云裳进来告知了她一件事,
“太子妃,那两人,开始动了。”
墨如初刚拧完方巾的手一顿,偏了偏头,“盯着。”
云裳颔首退下。
……
……
魏令钧这一病,什么话都出来了。
原本,储君有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谁还没个头疼脑热?
可偏偏,魏令钧这病来得离奇。自打宣平九年后,魏令钧虽有灾,却无病,参政后,朝议更是无一日缺席,最重要的是,他这担子一撂,许多发往他那里的公务无人处理。
如此一来,太子这一病事情可大了,许多人细想过后,倒也回过了味来,没圆房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圆房之后没多久就病了,这怕不是……
话也不知道是打哪儿传出来的,传着传着就传开了,说得还就跟真的一样——
太子多年不近女色,圆房之后难免食髓知味,太子妃又狐媚惑主,这百般纵欲之下,难免体虚,却还不知收敛,终至病邪入体。
谣言,自然也传到了淑妃那儿。
远在启宁殿的淑妃冷笑一声,“东宫,终于热闹起来了。”
作为过来人,她深知,女人聚集的地方,事情总是多的。斗来斗去,为恩宠?笑话。
为家门荣辱?与她何干?
那为的是什么呢?
是私欲,是权,是能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权。
先让男人去斗,女人要掺和,由她们去。
聪明的,知道坐在后面,等着接收最后的成果。
眼看魏令钧都翻盘了,她们就不想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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