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生手腕一翻,剑刃向前,抵在姜榆的颈侧,冷声道:“老实点,不想死,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沈今生浑身裹在黑色之中,额间的几缕碎发迎风而动,如白雪般勾勒出的眉眼如画,眸光却冷厉如刀,即使看不到面具下的真实面容,也给人深深的压迫感,像一只厉鬼,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逼得姜榆呼吸都停滞了几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退无可退,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只能眼提溜,打量沈今生。
可不管从哪个方向,都看不出个端倪。
未知,便意味着危险。
“你是何人?”
沈今生注视着姜榆,忽而勾唇,“你觉得我是谁?”
说着,她抬起了另一只手,朝着姜榆的脸缓缓地摸了过去。
冰凉的触感让人如坠冰窖,姜榆心知对方是故意在折辱自己,她心中不甘,但也知道,既然敢现身,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难道是江湖中人?
但即便是江湖中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姜家作对,也是闻所未闻。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刚才那短短的片刻,对她来说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几经挣扎,她偏头,咬咬牙,低若蚊蝇:“你是采花大盗,要睡我的?”
沈今生动作一顿,眸子半眯。
姜榆一个哆嗦,连忙改口:“若要杀人,你早动手了,你……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我可以帮你。”
说到后面,她声音渐弱,几近于无。
沈今生自然没错过她的一系列动作,不过,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这是必然的结果。
怕死。
姜榆怕死,不想死,所以把姿态放低到了极点。
“我要知道,你的好哥哥,当年为何要灭沈家满门。”
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掷地有声。
当年灭门案,时隔太久,一些细节早已失传,沈今生一直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此次来大夏,一是为了寻沈临风,二则是为了调查真相,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只这一句,便让姜榆面色巨变,她脸上血色褪尽,苍白得可怕。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晦涩,低声道:“你……跟沈家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便知犯了讳。
对方跟沈家有关系,旧仇未报,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除了找姜羽报仇,还能做什么?
她不止一次地听姜羽提起过,那一日,沈家三十六口人被屠杀,火光四起,遍地横尸,血流遍地,惨不忍睹,不说踏平沈家,光是去抢那些金银,就足够姜羽忙活的了。
身处在这个残酷的时代,她无法感同身受,或许永远无法体会到沈家人的绝望。
几经权衡,姜榆抿着唇,突然抬手,扣住了沈今生的手腕,身子顺势贴了过去,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珠宝,秘药,还是别的什么,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弄到,只需你,放过我。”
她在赌,赌的是自己能给对方提供最大的价值,以换取自己的安全。
贴得太近,她吐出的气息落在耳畔,沈今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缓缓开口:“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姜榆还未深思,沈今生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收剑入鞘,而后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毫不留情地收紧。
乍一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温热的鼻息,像情人暧昧时的亲吻,动作并不避人,看上去让人脸红心跳。
事实上,只有姜榆自己知道,此时有多危险。
“先带我去见姜羽。”事已至此,再掩饰下去,也没有必要,沈今生隐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勾,膝盖挤进姜榆要害之地,迫得她不得不抬起腰。
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姜榆白净的脸上骤然染上一抹红霞,心头又羞又恼,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她强忍不适:“我哥不在,他去乌镇接宋时言了。”
以姜羽的性格,肯定是要宋时言入赘的,他这次去,除了去宋家接回宋时言,还要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大办一场,风风光光。
沈今生眉峰微挑,似乎觉得有点意外。
不过,她也没继续为难姜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有自己的打算,先在山上逗留一段时间,待时机成熟,来个一网打尽。
倏地收回手,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锁上了门,负手而立,冷淡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姜羽,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姜羽终于得以喘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揉着酸痛的腰,脱口而出:“干嘛呀?我跟你又不熟,把我关在这,想饿死我,渴死我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姜榆只穿着贴身的睡裙,薄薄的布料,领口开得很大,里面什么都没有,动作一大,胸前风光便一览无余,从沈今生的角度看过去,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般秀色可餐。
沈今生竟然只盯着姜榆的唇,并未移眼,很认真地问:“所以,你不去换衣服,是想要我碰你?”
姜榆:“???”
她恼羞成怒地瞪了沈今生一眼,迅速地拢好睡裙,起身往屏风后去,临走还不忘骂了一句:“臭流氓。”
沈今生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撩了撩衣摆,在旁边的木椅坐下,说:“现在知道也不晚。”
在她眼中,姜榆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死到临头还顾着清誉,倒是有趣。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姜榆动作敏捷,换了衣衫,还不忘整理好仪容,一番打扮过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坐在了沈今生对面,她面色依旧有些红,或许是刚才被桎梏,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她端详着沈今生,态度明显有所软化:“你能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不知长相,不知姓名,不知年龄,她着实觉得难受,况且,沈今生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注视着她的时候,目光是冷静而带有攻击性的,这让她感到压力,又感到新鲜。
毕竟,这二十年间,她接触到的男人,全是些粗鄙不堪的,如宋时言那般谦谦如玉的,少之又少,不然她也不会对宋时言一见钟情。
她下意识觉得,面具之下那张脸,应当是很俊美的,起码不会比宋时言差。
乍闻此要求,沈今生指尖轻抚着茶杯的边缘,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可不行,我出现在你面前,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是不能让你看见我的脸,姜小姐还是别多此一举了,省得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言外之意,面具之下,并无值得一窥的真容。
姜榆坚持:“我想看看。”
两人四目相对,神色认真,好像在进行一场公平的对谈。
沈今生:“姜小姐,不必好奇,我长得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
姜榆:“万一你貌比潘安呢?”
在她看来,所谓公子如玉,应当是温润而泽,带点微醺般的暖色,比如宋时言。
眼前的人,一身乌漆漆的冷色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颜色,这种冷漠是教人无法靠近的疏离,甚至单看背影都透着不容靠近的凉薄。
宋时言如暖玉,是阳春白雪,眼前的人如寒铁,是刀光剑影。
实际上,这种感觉很新鲜,有种刺激的割裂感,就像看惯了暖色调,突然接触冷色调,视觉神经被一种异样的冰冷刺激着,让人不自觉产生好奇,想要探究。
真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沈今生微愠,直接扣住姜榆的命脉,手指用了一点力道,暗含警告之意,语气也冷了下来:“姜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谈得并不愉快。
姜榆一时语塞,薅了薅头发,一副烦躁又懊恼的模样,这臭男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性子有缺陷啊。
她暗暗腹诽,嘴上却乖顺得很,老老实实,没再提出无礼的要求。
时间如流沙滑过。
后半夜,山中起雾,整座大山被黑色的幕帘笼罩着,窗外吹来一阵风,吹得屋内的风铃发出叮铃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是别样的诡异。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有人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当家李作,江湖人称“快刀”,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据说没人能在他刀下活命,他这次来,是姜榆的贴身丫鬟起夜去茅房,听见姜榆的屋里有动静,察觉了异样。
丫鬟怕姜榆出什么意外,便传了消息给李作。
李作听了,立即带着一帮弟兄,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他不敢贸然闯进去,因为里面还有个身份不明的敌人,所以包围了整座院子,想把里面的动静掌握清楚了,再动手。
只见李作持刀立在门口,一身黑色,跟这夜色融为一体,冷冷地道:“出来吧,别藏头露尾了,都死到临头了,还躲在暗处,不自己出来,要逼我动手吗?”
“识相的话,就打开门,如果姜榆少了一根毫毛,我保证你没命活着下山。”
话说完了,久久不见回应。
李作不耐烦地眯起眼,正欲再次开口。
“李作你发什么疯,我找个男人寻开心碍你什么事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打扰我的好事。”
娇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听得李作额头青筋直跳,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小姐别跟我开玩笑,我知道您寂寞,也知道您缺男人,可那男人,他不能来路不明,起码要经过大当家的审核,否则我们没法跟大当家交代。”
“你想怎样?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他姜羽交代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信不信本小姐削了你?”
“滚蛋!”
怒斥声伴随着茶盏碎裂声,碎瓷片与热水溅了一地,足见屋中人此时有多愤怒。
李作连连后退。
一股无名火莫名而起,烧得他气血翻腾。
娘的,什么奇葩。
他暗骂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安,揣着手刀转身就走。
其余一众喽啰们,也作鸟兽散。
小沈这次聪明了,选择不露脸哈[狗头]顶级魅魔不是开玩笑的,万人迷属性我直接拉满[愤怒]
话说家人们你们喜欢看1/1还是嗯p啊,如果喜欢1/1,那小沈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喜欢嗯p我会考虑加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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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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