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恒自然不知道昨夜江明的动静，如同往常一样做好早餐等江明起床。
江明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围着围裙的杜君恒愣了两秒，忽然眼睛一亮，从冰箱里面拿出昨天预制好的午饭，“我稍微再回锅炸一下，你中午加热就可以吃了。”
杜君恒皱着眉头看了饭盒两秒，“这不健康。”
“哈哈，吃不死人。”
杜君恒：“……”
他一边叹气一边解开围裙，“以后我尽量早点下班。”
“没事，工作要紧。”江明有自知之明，杜君恒在的可是SG这种大厂，赚的也比自己多，自然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耽搁了他的事业、他摸着鼻子，“我下次找个健康的菜谱。”
“今天就将就一下，怎么样。”江明一个跳跃挂在了杜君恒身上。
杜君恒下意识搂着，随即又拍了拍江明的屁股，“下去。”
“不，”
“江明，不是每次撒娇都有用的。”
江明：“这次有用就行。你心软了，对不对。”
“……算了。”江明这才笑嘻嘻地从杜君恒身上下来。
等江明走后，杜君恒看着桌子上留下来的饭盒，再度缓缓皱起了眉头。
由调料包裹成的鸡翅，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造牛肉丸，像这样的东西，他是第一次见。纠结再三，杜君恒还是将他带去了公司。
身为杜君恒的秘书长，宋子航自然会负责他每天的午餐问题。
“Boss，今天是吃食堂还是叫百味阁送饭过来？”
当然，虽然说是食堂，其实是会为杜君恒单独开小灶，和普通员工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窗口打饭。
“叫食堂随便送点东西上来。”杜君恒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文件。
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我车里有一份午饭，你可以吃了。当然，也可以扔掉。”
“是嫂子做的？”
杜君恒的视线忽然从文件上离开，抬起眼默默地看着他。
宋子航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姓江。”
宋子航立马改口，“应该称呼他为江先生，我记住了。”
宋子航去停车场找到了那份饭盒，一入手，他就知道这份饭不能要了。
“就算杜氏家大业大，但也不会在停车场装空调。Boss应该是第一次带午饭吧，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早上就要放冰箱里面冻起来，那么闷热，都馊了。”宋子航想也不想，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丢进去了。
但刚走几步路，忽然反应过来，Boss似乎还想和那位江先生玩下去，那这个饭盒可不能丢，不然回去小情人闹脾气了可怎么办。
宋子航立马折返会垃圾桶面前，饭盒的密封性很好，菜汁没有漏出来，但却和其他垃圾混在了一起。宋子航忍着恶心将它重新捡了回来，洗洗还能要。
正巧，没走几步路就遇见了保洁阿姨。
宋子航随手递给她，“洗干净之后送到16层，我的办公室。”
阿姨戴着橙色的橡胶手套，捡起外面粘着的烟头丢掉，“居然还要？”
宋子航已经走远了。
莫名增加了工作量的保洁也有了怨气，直接怼到了厕所水龙头里，拿过抹布随便擦了擦。接着用水冲干净就算了。
宋子航午睡回来之后，保洁已经将洗干净的饭盒放回到了他的桌面上，还贴心地用干布擦干净了水渍。
“Boss，已经处理干净了。”
杜君恒抽出空看了一眼，接着缓缓皱起了眉头，“里面那些灰色的绒毛是什么？”
宋子航举起来贴近看，不太确定：“是抹布掉屑了吧？”
杜君恒眉头上的青筋一跳，就算他现在隐瞒身份和江明在一起，虽然穷，但也从来没有那么邋遢过。
“丢掉。”
“嗯？”宋子航，“需要我下单一个同样的吗？等江先生问起来，就说是忘记带回去了。”
“这点小事，你来处理就好。”杜君恒起身，“约一个下午四点钟的会议。”
“好。”宋子航离开办公室，立马掏出手机拍照搜同款，下单，一气呵成。也不直达Boss是怎么想的，说不在意吧，又让他买一个新的回来，说在意吧，也是说丢就丢。
*
江明今天刚出门就倒霉得很，说是昨天的程序出了岔子，突然间运行不了了。一进公司就听闻这个噩耗，他差点想当场请假回家，先躲过这阵子再说。
等他勉强修完代码之后，已经过了饭点了。茶水间空荡荡的，江明认命地拿出自己的盒饭，打算加热一下。
“小明，搞定了？”钟心柔忽然出现在背后。
“钟姐？”江明惊讶，“平常这个点你不是已经吃完去楼下溜达消化吗？还是程序又出岔子了？”
钟心柔笑了一下，“那就下楼呗，姐请你吃饭。”
“不用了？”江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结婚了开始避讳了？”钟心柔打趣道，“要不我又申请调回分公司？”
江明气虚起来，“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下楼，”钟心柔不着痕迹地打量过江明手中的饭盒，“最近厨艺退步了，都吃上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
“只是太忙了。”
“行了，就当姐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钟心柔笑笑，“我以前不也常请你吃饭吗，现在成了家，就开始避讳了？”
倒也不是。江明挠了挠头，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只是一顿午饭而已。
公司在产业园里面，地下一层全是干餐饮的，两人随便挑了一家韩式拌饭店坐下。
江明扫码看了一眼菜单，点了一个最便宜的拌饭套餐。
钟心柔余光看见了他的动作，先他一步，“点好了。”
“我可以自己……”
钟心柔把手机屏幕在他眼前摇晃了几下，江明没能看清付款页面，但26.8的付款金额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他点的套餐金额。
“都说请你了。最近还需要你好好给我卖力干活。”
江明抿了抿嘴唇，还是固执地将金额转过去了：“钟姐，你还记得我刚毕业的时候，你教我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工作留痕？”钟心柔挑了挑眉头。
“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明叹了一口气，“钟姐，你这样我害怕。”
钟心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一个大男人还害怕我吃了你。”
“说不准，他们私底下都喊你哥斯拉。”
钟心柔的笑容一僵，接着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还真敢这样叫我？”
江明：“哪个领导不被员工骂的。”
钟心柔：“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为了那个SG的那个项目，可能我的要求有亿点点多，这段时间要辛苦小明你了。”
“好吧。”钟心柔的理由并没有能够说服江明，江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但我事先说明，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熬通宵住在公司了。”
“我也没有那么压榨吧？”钟心柔嘀咕。
江明一噎，的确，钟心柔从未要求过他做什么，只不过……当初是他自己愿意而已。
二十分钟解决了晚饭，江明继续回去加班。
等到他真正下班的时候，已经逼近凌晨了。
公司的班车早就休息了，江明刚打开手机准备打个车，无数条信息疯了一样弹出来。
刚开始还是文字，后面还有语音和电话。江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看着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两分钟以前，顿时眼前一黑，满脑子都是‘死定了’三个字。
他颤抖着手指回复，[还没睡呢?]
[回家。]
对面几乎是秒回。
江明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继续打字：要不你先睡？
对话框的上头跳动了一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但江明等了又等，最后对面迟迟没有消息。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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