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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嘉嘉,今晚回家吃饭吧】

自从搬出去住,阮仲嘉偶尔会收到外婆的讯息,除了去捧场梁仁康麦花臣那次之外,他几乎没有拒绝过对方的要求。

外婆毕竟年事已高,当初叫自己回来,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除了工作外,他会安排好谈恋爱和陪伴家人的时间。

循例对骆应雯交代了这几天的安排,例如今晚去谁家里过夜,又或者要不要去哪里逛逛,虽然都是入夜之后的活动,倒也觉得生活得有滋有味。

两个人的家常便饭不太讲究,几个菜份量小,浅尝辄止。饭后佣人泡了茶来,祖孙俩就在餐桌边闲聊。

“实验剧场那边怎样了?”阮英华放下茶杯,随意问道。

“挺好的,技术方面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整个流程就顺了很多,已经在排练了,后面还要根据视觉效果改一下剧本,例如讲故事的角度要和实际走位匹配。”

说到工作相关,阮仲嘉也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的见解。

“这次做《牡丹亭惊梦》,场景之类用全息投影,效果会很唯美。”

阮英华点了点头,“你是赶上了好时候,我那会哪有什么高科技,全都是师傅手做的道具,所以以前做戏都讲究写意,实在是没办法。”

她说话句子长了要喝一口茶润润嗓子,看起来精神不济。

阮仲嘉觉得奇怪,只是一段时间没见,感觉外婆又瘦了,正想问是什么情况,对方却继续分享经验。

“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想做就做,《梁祝》不也好好的。我当年一个女人演武生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讽,闯出来了那些人自然就闭嘴了。”

阮仲嘉无奈一笑,“我明白。”

阮英华点点头,又说:“教授那边我让人打过招呼了,之后找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九月你就要去上课了,之后那么忙,收收心吧。”

她这么一说,看似顺嘴一提,听在阮仲嘉耳里却似乎话里有话。

于是他斟酌了一会,说:“我现在这么忙,会不会两头不到岸?”

阮英华抬了抬眼尾睨他:“你以为我们这个行当都是读完书才进戏班的吗,多的是从小就剧院学校两头跑的,你有司机有助理还有秘书,条件已经很好了。”

短短两三句话说得阮仲嘉面有愧色。

她轻轻叹了口气,“之前教授给的书单,看完了吗?”

“看完了,”难得有机会表现,阮仲嘉提振精神,“平时出去的时候也会到处看看,例如读到填海历史,再路过皇后大道或者修顿球场的时候,感受就不一样了。”

阮英华表情这才松动了点,“对,一无所知地走过,和懂得了背后的故事去走一段路,感受也会不一样。我让你跟教授修本地历史和文化,也是为了你的将来。”

“这和剧团有关系吗?”阮仲嘉问。

“你迟早会明白的,像我年轻的时候……”

好好的还在说话,阮英华脸上忽然发青,眼一反,人像抽干了力气般瘫倒,吓得阮仲嘉扑过去扶住她,几乎摔到地上。

“莲姐!!!马上叫司机去医院!!!”

急症室医生办公室里冷气很足,阮仲嘉走得急,只穿了单薄的T恤,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一进去就冷得打颤。

“阮生,请坐。”

阮仲嘉摇了摇头,抬眸看着对方,“医生,我婆婆怎么了?”

头顶灯管惨白灯光滲下来,眼前穿着白袍的人仿佛会随时宣布不好的消息,可能是顾忌家属情绪,语气沉稳道:

“阮女士现在的生命迹象已经稳定下来,但是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下她突然晕倒的原因。

“根据我们初步检查以及CT扫描结果显示,阮女士的胰脏头部有一个肿瘤,而且已经明显侵犯了胰腺周围的主要大血管,很有可能是三期胰腺癌,至于具体的扩散程度,还要做进一步检查才可以确定,后续治疗方案也需要到时候再商议。”

医生每说一句,阮仲嘉的心就如铅坠般沉了几分,听到后面,他伸手胡乱摸索着往后扶了扶,差点推到旁边一架放满仪器的推车。

医生见状,马上起身想将他扶稳,却被他下意识拨开。

摸索了好一会,他紧紧抓住了椅背,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身体微微发抖。

“阮生,你镇定一点。”

胰腺癌局部晚期非常棘手,鉴于患者年事已高,治愈的机会更加渺茫。

眼前的年轻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医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没敢说出口。

突然办公室虚掩的门板传来几声敲门声,还没等医生应答,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人已经推门进来。

“打扰了。”

阮仲嘉扭头看去,见到进来的是伍泳秋,只觉得身上好像稍微恢复了力气,迈开腿就朝对方走去。

短短几步距离,伴随着他开口一句“秋姐……”,还没说完,已经哽咽得呛了一下。

伍泳秋毕竟是知名金牌经理人,多年主事经验,什么场面没见过。她看了医生一眼,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阮仲嘉的肩膀。

“没事,我在。”

阮仲嘉被自己急促的气息呛得话都说不完整,伍泳秋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顺着他的背安抚,又对医生说:“医生,阮姐患的是胰腺癌,之前我们去新加坡做过质子放射治疗,我带了所有治疗相关的文件过来,有需要的话我让那边对接的医护人员将治疗期间的资料发送一份过来。”

说完,她轻轻推了推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阮仲嘉,“你先去沙发那边坐。”

阮仲嘉听完伍泳秋说的话,人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但出于对她多年管理阮英华事务的尊重,听话坐下,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伍泳秋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资料,看得出来就医已经有一段时间。

她将文件拿出来递给医生,低声说明情况,用语精准,条理清晰,明显是一直陪着阮英华治疗的。

这里是全港最好的私家医院,要处理阮英华的身体状况再合适不过,只不过考虑到她本人可能想继续回去新加坡接受治疗,医生便说:“我们先稳定阮女士的情况,等她醒过来再咨询她本人的意愿吧,如果要转院,也要提前安排对接的医疗专机。”

“这是自然。”

伍泳秋精神稍稍松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阮仲嘉,本意是想以眼神安抚,阮仲嘉却更加陷入了自责。

外婆年纪大,家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可自己偏偏什么都不懂,平日连看医生挂号都有人安排,一到紧急关头,他只觉得自己和废物无异。

“秋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阮仲嘉仰头看着伍泳秋,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不中用,只能尽力配合对方。

“我们的团队会尽力救治,两位放心。”医生毕竟惯与病人家属打交道,斟酌着说,“病人已经送去深切治疗部观察,不如先在外面等一下。”

两个人脸上强撑着,相互搀扶着走向病房。

私家医院费用昂贵,故而就诊的人本就不多,伍泳秋来的时候焦急,此刻也冷静了十分,警惕地看着周围,拉着阮仲嘉进电梯。

“这件事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锈钢厢体衬得冷调灯光发绿,液晶屏上红色数字逐渐爬升,像一双血红的眼,配合上行运作的机械声响,莫名渗人。

阮仲嘉看着镜面反射的自己,吞了吞口水,“为什么?”

镜子里的伍泳秋眉头紧锁:“普立兹奖*史上有一幅极具争议性的照片叫《饥饿的苏丹》,画面里一只秃鹫站在饿得皮包骨的小女孩身后,只等她死了马上大快朵颐。”

见阮仲嘉白着一张脸,她抿了抿嘴,口角纹显得更深:“一旦走漏风声,不知道多少媒体开始写稿,从阮姐的祖宗十八代写到你的近况,时时刻刻守在你我身边,就等着她咽气的一刻抢闸发新闻。”

“所有人的生活都会被这些记者搅得一团糟。”

阮英华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只是阮仲嘉隔着玻璃望进去,觉得她整个人好像小了一圈。

夜晚的深切治疗部只有侦测生命体征的机器持续地发出声音,除此之外,安静极了。

伍泳秋去跟医生商量与新加坡癌症治疗中心交接资料的事,留他一个人坐在走廊上。

裤袋传来讯息提示声。

还以为是骆应雯来找,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晚没有联系过对方。

这么一思索,似乎突然有只手将他从无助的境地拉回数小时前无忧无虑的生活里去,结果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郑希年。

【我怀孕了】

短短四个字,却没由来地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粗鲁地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郑希年怀孕其实跟自己的生活毫无关系,不过她传送这样的讯息过来,还是要关心一下。

看了看周围,阮仲嘉起身走到转角,拨通了郑希年的号码。

“喂?”

阮仲嘉开口,只隐约感觉到电话另一头尤其安静,几乎可以听到郑希年的呼吸声。

又等了好一会,对面终于开口。

“喂,弟弟……那个,我怀孕了,所以应该不可以继续再帮你打掩护了……”

今晚自己要消化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对方怀孕毕竟是好事,阮仲嘉故作轻松道:“没事,本来一开始就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还怕再见一次家长呢。”

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接话,他继续说:“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跟你爸爸说一下,要结婚了吗?”

“不是……”郑希年犹豫了一下,“庞明耀还不知道这件事。”

“啊,”说不惊讶是假的,阮仲嘉斟酌了一下,“你要告诉他吗?”

“迟早要说的,只是我还得想想……”

见对方似乎进退维谷,他想鼓励一下,就说:“你怎么这时候变得畏手畏脚的,孕激素有这么厉害吗,这不是我认识的郑希年吧,拿出你第一次见我的气势来啊!”

过了不久,话筒另一边终于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阮仲嘉没发现自己脸上也露出笑容,他扶了扶手机,放松身体,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大哥人很好的,你们很般配,赶紧跟两边家长说清楚就结婚吧。希年,恭喜你了,我说真的。”

“谢谢你……仲嘉。”

挂了线,阮仲嘉走回病房前坐着,才想起自己刚刚对郑希年说两边家长,这两边到底是算郑庞两家还是郑阮两家,一时间头疼起来。

他还得跟外婆说这件事……

病房里外婆还是一动不动躺着。

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种时候事情都堆在一起,阮仲嘉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开口告知一个癌症病人她的孙新抱*梦破碎……

癌症病人啊……

他一手扒在玻璃上,病房的玻璃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脸,影子与病床上瘦弱的身躯重叠:

那双眼茫然,透着愚蠢,只知道吃喝玩乐,扛不了事,空有一副皮囊。

阮仲嘉重新坐下,手肘撑膝盖,盯着地面发呆。

外婆患癌这么久,而自己却不曾察觉……

愧疚感汹涌而来,想了想刚刚医生办公室里秋姐描述的病情,渐渐红了眼眶。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去年年底外婆就让自己回国,之后又急不可耐地安排相亲。

——怕是在安排后事了。

手机铃声又再响起,这次阮仲嘉只觉得心烦,任由突兀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不想与人交流。

来电人却孜孜不倦。

他终究还是受不了,看都不看就按下了接听。

“喂?”

“喂,嘉嘉。”

骆应雯刚刚换下戏服,倚着片场外面废弃的报纸摊锌铁棚打电话。

一盏路灯孤零零地矗立在旁边,光柱下一团乱扑的小蚊让人心烦意乱。

刚才草草卸妆,似乎没洗干净,斑驳妆面痕迹黏腻。他摸了摸鬓边,一边说话一边捻了捻指腹的粉痕。

“这几天我戏份比较多,要通宵,可能暂时不能见面了。”

“哦,好啊……”

察觉到对方语气不像平日活泼,骆应雯连忙问:“你怎么了?”

“啊,没事……这两天工作有点累,也好,先抓紧时间休息。”

骆应雯安下心来:“嗯。那好,我先忙了,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看着对面干脆利落挂断,虽然隐隐觉得奇怪,他还是松了口气。

普立兹奖:港译,即普利策奖

孙新抱:即孙媳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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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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