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走在一起，赶在滑雪场结束营业之前离开。蓝灰色调的天空笼罩在人来人往的长街，闪亮的街灯和车灯交汇在一起又错开，橙红的夕阳弥合着蓝灰的天和黑色的建筑，照进一双棕琥珀，也映在一双浓黑的背景。
遥远的国度没有人认识他们，梁佑和郑焱明牵着手慢慢走在冷冷的咖啡香里，听郑焱明说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比如刚到的那一天遇到了一家三口，也来自中国。小孩子特别可爱，临分别的时候送了他一颗糖。
“我还没吃呢。”郑焱明的左手跟梁佑十指交扣着，右手探进厚大衣的口袋，拿出来一颗粉色糖果。
“怎么不吃?”梁佑接过。
郑焱明不说话，就笑着看着他。
梁佑就懂了，撕开包装喂到他嘴边，郑焱明张嘴含了，舔了舔嘴唇，突然凑近到他怀里，贴着人问：“你猜是草莓还是蜜桃?”
梁佑手搭在他腰上揽着人，闻言下意识低头看向他的唇，淡淡的草莓味道其实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了他答案，但他还是低头亲吻了他的唇，生涩地勾住他的舌头尝了尝，退出来跟他抵着额头说：“蜜桃。”
郑焱明笑眯眯地点头说：“是啊，我们梁小佑真厉害。”然后抬手摸摸他的脸。
郑焱明嘴里的糖彻底融化的时候，他们刚好回到酒店。两个人先去了梁佑的房间取相册，然后一起在窗边坐着翻看。
酒店房间很大，飘窗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梁佑坐在上面，郑焱明就拿着相册坐在他腿间，由对方从背后抱住自己，手环在有些细的腰上，头搁在他右肩跟他一起看着相册。
大多数都是人像，其中又有很多都是两个人一起的双人照。在慢慢翻这些照片的时候，他们仿佛又把过去的十八年岁月都经历了一遍，惊觉对方在自己的生命里竟然占据了如此重的分量。
对于他们而言，分开是意外，和合才是天生，在一起是定律一般的惯性。
梁佑突然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郑焱明啊了一声，微微转过脸来看他，“你干嘛，是小狗吗？”
梁佑又在咬的地方亲了一下，很有几分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爱总是逃跑，我抓住咬一口怎么了。”
郑焱明被他的歪理笑倒在他怀里，放了相册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用唇蹭了下他的喉结，说：“小佑哥哥有理，那随你咬吧。”
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梁佑收紧手臂，将脑袋埋进他温热的脖颈，鼻尖充盈着暖暖的栀子味道。
郑焱明的妈妈总是喜欢在衣柜里压一袋栀子味道的香袋，连带着郑焱明这个人也被栀子花香腌入味儿，闻起来甜腻而纯净。
“我还没洗澡，今天滑雪出了汗的。”郑焱明有点痒，歪头却正好方便了梁佑埋着头嗅闻。见他不动，郑焱明放在他脖颈后面的手伸指挠了挠他的发根，催他放手让自己去洗澡。
“等我洗了澡出来抱好不好，嗯？”
这回梁佑终于点点头，把全自动头手锁解开了。
郑焱明站起来抱住他脑袋，给他把乱了的头发理顺，就要出门拿自己的换洗衣物。从飘窗到门口的短短路程，梁佑视线一直跟在他背后不放。于是郑焱明回头看他，几步跑回来在他的嘴上碰了一下。
棕琥珀才终于消停下来。
咦，两个亲亲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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