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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大师兄的沉稳

时光荏苒,小七在清虚观已度过了大半年光景。每日在玄嶙师父的严格教诲、柳芸师姐的“魔鬼特训”以及自己偷偷借助平底锅感应灵气的笨拙努力下,他总算勉强跨过了炼气期的第一道门槛——引气入体,稳定在了炼气一层。这个速度,放在清虚观外门弟子中,依旧是垫底的存在,但对他自己而言,已是弥足珍贵的突破。

这日,观中传来消息,观主座下大弟子,亦是清虚观这一代弟子中的首席大师兄——穆清风,将代表观主巡视外门,考察新晋弟子近期的修行进度。

消息一出,外门弟子们无不振奋又紧张。穆清风之名,在清虚观如雷贯耳。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修为却已臻至炼气后期巅峰,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更难得的是他为人沉稳谦和,处事公允,从不因资质或出身看轻任何一位师弟师妹,在观中威望极高,是众多弟子敬仰的楷模。

考察地点设在外门演武场。当穆清风一身素雅青袍,缓步而来时,原本有些喧闹的场地瞬间安静下来。他面容俊朗,目光温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平和笑意,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沉稳气度。

他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如同一位温和的兄长,逐一走到每位新弟子面前,仔细询问修行中遇到的困惑,偶尔会伸手搭在弟子腕脉,探查其灵力运转情况,然后给予针对性的指点。他的话语不多,却总能切中要害,语气始终平和,让人如沐春风。

轮到小七时,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资质最差,进度最慢,生怕在大师兄面前出丑。

穆清风看着眼前这个比同龄人显得更加瘦小、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的师弟,温和地问道:“小七师弟,近来修行可还顺利?可有难解之处?”

小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困扰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回大师兄,弟子引气入体后,感觉体内灵力运转极为滞涩,周天循环缓慢,远不如同门顺畅。”他不敢提及平底锅,只说了普遍性的问题。

穆清风微微颔首,示意小七伸出手。他并指搭在小七腕脉上,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缓缓探入。小七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经脉,所过之处,自己那丝微弱且运行缓慢的灵力仿佛受到了安抚与引导,竟不由自主地跟着加速运转了少许,滞涩感明显减轻。

片刻后,穆清风收回手指,沉吟道:“你灵根属性混杂,灵力运转不畅实属正常,需以水磨工夫,持之以恒,方能渐有所成。”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小七因长期握锅柄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指尖,继续道,“不过,我观你经脉之中,火属性灵气虽弱,却似乎……比其它属性灵气更为凝练一丝,操控也略显自如。”

小七心中猛地一跳!火属性灵气?是因为自己长期借助平底锅的热力感应和引导灵气吗?还是说……与胸口那枚偶尔传来温热感的玉佩有关?他不敢确定,更不敢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心脏怦怦直跳。

穆清风并未深究,只是温和地提点道:“既然于此稍有天赋,或可在控火一道上略作尝试。不必好高骛远,日常烹煮、取暖,甚至辅助某些基础药液的提炼,皆是对微末控火之法的锻炼。修行并非只有打坐练气,于细微处体悟,亦是道。”

他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润物无声。没有高高在上的指导,只有平等的交流与切实的建议。他没有追问小七那略显异常的火属性灵气从何而来,也没有因为他资质低微而敷衍了事,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微弱的闪光,并给予了方向性的指引。

“于细微处体悟,亦是道……”小七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他一直苦苦追求灵力的增长和运转速度,却从未想过,可以从这些日常的、看似与修行无关的小事中去磨练对灵气的掌控。

“多谢大师兄指点!”小七恭敬地行了一礼,心中充满了感激。

穆清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勤能补拙,道在脚下。戒律长老门下,无懈怠之徒,望你勉之。”

说完,他便走向下一位弟子,继续他那耐心而沉稳的考察与指点。

大师兄离开后,小七独自站在原地,回味着方才的对话。控火……细微处的体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又想起那口陪伴他许久的平底锅。

傍晚,在厨房后院,他再次生火,准备热些吃食。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借助锅体的热力去模糊感应灵气。他尝试着,在翻炒冷饭时,刻意地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火属性灵力,极其小心地、一丝一丝地注入锅柄,试图去影响锅体的温度,去感受火力与自身灵力之间那微妙的联系。

起初毫无变化,锅依旧是那口锅,火依旧是那堆火。但他没有气馁,想起大师兄沉稳平和的目光,想起那句“于细微处体悟”,他沉下心来,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调整着灵力输出的方式和强度。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他隐约感觉到,当他将灵力以某种特定的频率和方式注入时,锅底受热似乎……均匀了那么一丝丝?炒出的饭粒,焦糊的地方似乎少了一点?

这点进步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可能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但小七的心中,却燃起了一簇新的火苗。大师兄的沉稳与慧眼,如同一盏明灯,在他迷茫的前路上,照亮了一条或许可行的小径。他知道,这条路依旧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一个将日常与修行悄然结合的可能。而这口平底锅,在他手中,似乎也不再仅仅是一件炊具,或是一个感气的媒介,更成了他践行“细微处体悟”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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