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道谢，小五拿着药担心的说“要是那个老大知道哥是装的怎么办啊”谢寻拿着馕掰了一下没掰开，摸摸鼻子把馕放到小五手中说“他早就知道我是装的了”
小五把馕掰开给谢寻“嗯？他是怎么知道的”谢寻把馕放的嘴里“你见哪个正常人能流那么多血不死的”小五拿着药疑惑的问“那这个药我们还用吗？”
“留着吧”谢寻望向围在篝火边的孔武等人，他们竟还在大笑真是大条，躺在帐篷里看着天边的落日一点点沉下去，谢寻的眼皮也一点点合上
小五看到他哥睡着了拿过旁边的羊毛毯盖在他哥身上，自己吃完馕喝了点水也躺了下来，小五想到了他和哥从家里逃出来时城中的景象，人们都在逃有人点了火把房子点燃然后大喊着什么拿刀自刎。
小五摇摇头让那些画面消失，好在他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次日卯时的戈壁还沉浸在靛青色的冷雾里，孔武收拾东西时谢寻刚把帐篷拆了拿到骆驼旁递给他
孔武开玩笑的说“幸好昨天没有狼把你叼走”谢寻摸了摸骆驼靠在了它身上“狼来了我就把它杀了，况且我不觉得狼讨厌我”孔武拍拍谢寻的肩膀哈哈大笑“昨天给你们的馕和水还有么？”谢寻眯起眼道“有是有，但是孔老大可不可以好人做到底再给我们一些呢？”孔武指着右边远处清点货物的周平示意找他去要
谢寻走到周平身边要了一些食物，把食物交给小五让他收起来，出发时两个人又坐到昨天坐的货车上面旁边跟着的还是刘石，往戈壁深处走去风卷着沙子往脸上吹，这时商队里的人纷纷骑上骆驼，谢寻拿两块布把两个人的鼻子和嘴巴蒙住，沙子太厉害了直往嘴巴里进
正午时商队停下来稍做休息，刘石拿着两把草给他们两个让他们去喂骆驼，谢寻把草堆在骆驼跟前小五认真的看着骆驼，这是他第一次见骆驼。
看着骆驼慢慢的把草吃完突然几只灰扑扑的东西从梭梭丛里探出脑袋,小爪子捧着不知道什么的果实，眼睛好像紧眯着。小五戒备的看着这些不认识的东西走到谢寻身边，刘石跟他们解释道“这是土拨子没有威胁的”
谢寻表示：不信不信，商队继续启程，影子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被拉长……
第二天夜里，谢寻看着玉佩和羊皮纸思绪万千，小五担心的问道“哥我们真的可以找到祖父的故人吗？”“当然可以了等到了之后我们去找站赤打听那个人的消息”““嗯好”
“等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到漠北了，你还没有回答去漠北做何呢”孔武骑着骆驼走到谢寻在的货车旁，语气中不免有些严厉，谢寻看着前方回道“我们去漠北找故人”“找到之后呢？”谢寻看着孔武“还没想到呢”
申时三刻时风变得越来越大沙子也在滚动着，头驼突然昂起头长鸣孔武大喊“快，卸驮鞍”话没说完远处便可以看见沙墙，谢寻拉着小五翻身下车其他人已经把骆驼拉到一起围成圈周平快速扯下毯子发给众人“用这个把头盖起来……话刚说完沙墙快速逼到眼前天空变成琥珀色
骆驼齐声悲鸣，沙墙砸下来天地顿时只剩一种颜色……
“咳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谢寻把小五从怀里拉出来慌忙查看有没有事，看到小五轻轻咳嗽了两声头抬了起来眯着眼，确认没事之后才把心放到肚子里，众人起身第一时间查看货物有没有事，谢寻把自己和小五身上的土拍了拍，来到孔武他们身边一起收拾物品，孔武把装水的皮囊检查好后跟众人说“大家先原地休息，黄沙刚过去不能往前走了”
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下来谢寻安顿好小五之后坐到孔武身边，询问道“货物没事吧，什么时候再出发？”孔武喝了口水“等确定黄沙不会再来，就出发”谢寻点点头回到小五身边，小五把水和馕给他，他摆摆手表示不用
谢寻看着远处的天他有些迷茫，如果再来一次像今天这样的黄沙，他们还能幸运的安然无恙吗？深吸一口气“咳咳咳……”“哥你快喝水！”
队伍重新出发，好在没有遇到黄沙，有惊无险的到达了漠北的境内，孔武送了他们两个一匹骆驼和一些食物与二人分离时把一把匕首交给了谢寻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谢寻把小五抱上骆驼，自己也骑上去，慢悠悠的向着前面的黄绿地走去，谢寻抬头看着天，天空几乎蓝的透明，云大片大片地漫过黄绿地
暮色压近时，他们撞到了第一个蒙古包，毡帐外的老妇正在鞣制羊皮。谢寻上前用官话询问道“你好……”老妇突然用漠北语喝止住，转头朝着毡帐内走去，不一会就出来了一个中年人，走到他身边诧异地说“你是中原人吧，来这里干什么？”
谢寻回道“来找人……”中年人看看谢寻再看看骑在骆驼上的小五“你们进来吧”谢寻把小五扶下来，走到毡帐旁掀开毛毡门帘的瞬间，奶香味和皮革味扑面而来，中央摆着火炉内壁上挂着深色的羊毛毡上面绣着谢寻看不懂的图腾
刚才进来的老妇坐在毡垫上继续鞣皮，中年人带着他们在火炉旁坐下，谢寻这个时候才看清原来火炉是用三块石头支起来的，铜壶在火上咕嘟冒泡，壶嘴里飘出进来时闻到的奶香味
这时中年人说话了“你们今天晚上先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找人给你们打听一下”谢寻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帮我们？”
中年人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说“我叫朝鲁，在我小时候我中原的父母把我扔了不要了，后来被我额吉捡了回去，额吉没有额及格台她努力的把我养大”说完朝着老妇的方向说了几句漠北话，老妇点点头起身去旁边的木箱里拿出烤面饼和几个木碗走到火炉边分给他们几个
朝鲁把铜壶从火上拿下来把热羊奶一一倒在木碗里又把饼分给他们两个继续说道“每到不忙的时候我就去中原的城里找简单的活干，慢慢的中原话就越来越好了，有一年我跟着商队去大漠一个中原人救了我自已却死了，之后凡是看到中原人我都会帮忙”
“你们有什么信物吗？，不然找人很麻烦”谢寻从小五的包里拿出那张羊皮纸给朝鲁看，朝鲁反复端详指着上面的一片黑色印记说“这是绰诺就是狼，下面画着牧草的图案，据我所知跟这两个图案有关的部落不是很多，我明天去问问我们部落的阿塔应该可以问出来，今天你们先在我这里休息”
毡帐里的羊皮褥子泛着陈旧的奶香味，谢寻把孔老大分别时给他的匕首放到身旁，刀柄朝着帐门的方向，小五缩在羊毛毯里，鼻尖沾着刚才喝羊奶时不小心沾到的白点，眼睛偷偷打量着周围，看着帐顶漏下的月光。
侧身对着谢寻小声说“哥，他真的会帮我们吗？”谢寻看着另一边好像已经睡着的朝鲁道“不要怕我们一个小一个弱，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们早就动手了，干嘛要等到这个时候，还是先睡觉吧，赶了一天路太累了”
小五还想问什么但是他哥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只好睡觉了，等他睡着之后谢寻睁开眼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谢寻掀开毡帐厚重的羊毛帘，冷空气裹着霜粒扑面而来，眼前的漠北正裹在半明半暗的薄纱里，枯黄的牧草被夜霜压得东倒西歪，风掠过便掀起细碎的银浪
谢寻是有些怕冷的，不过前几日他们努力赶路勉强克服，现在漠北日出之时他反而有些坚持不住了
朝鲁在帐前揉开冻硬的奶疙瘩，老妇好似不放心般帮忙，两人的手指在冷风中冻得发红，却利落地将奶干掰成小块，转过头看到他立在毡帐旁朝鲁端着木碗让他进屋，进屋之后看到小五围在火边迷迷糊糊的烤着快要息的火，赶紧拾了两块牛粪扔进火里
这时老妇拿着砖茶进来放到木碗里，铜壶在牛粪火上咕嘟作响，用滚水冲开砖茶时，褐色的泡沫翻涌着漫过碗沿，混着奶香的热气扑在谢寻冻的有些红的脸上，在眼底融出一小片温暖
“哥，好好喝啊！”小五端着木碗眯着眼睛满足的说道朝鲁喝了一囗“哈哈哈哈哈好喝多喝些，有的是”
谢寻起身对着朝鲁行了一个中原礼，朝鲁见此右手抚左胸回了一个漠北礼“多谢朝大哥昨晚让我们留下。”朝鲁摆摆手“漠北人不讲究这些，“等纳尔爬上东边的山尖，草场冻霜化了些，我套上马带你去问问阿塔”“多谢朝大哥”
日煦风暄，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毡帐，不时有穿着袍子的女子拿着木桶跪在地上抱着羊在挤奶，看到朝鲁二人过来伸手招呼
朝鲁骑着马走到女子身边不远处“诺敏，塞拜努！”诺敏抱着木桶站起身，腰背因久跪而发酸，伸手捶了捶后腰，刚想往朝鲁那边走两步脚却麻了幸好没摔倒，抬头看向朝鲁时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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