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林棠站在签售会现场,桃子形状的胸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糖纸船漂流记》的封面占据了书店最显眼的位置,上面的糖纸船正漂向两棵并肩的桃树,船帆上的“桃灼灼”三个字被烫成金色。
“林老师,这边请。”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思绪。她转身时,撞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沈砚舟穿着深色西装,无名指戴着银戒,身边站着举相机的陈嘉宜。女生的头发剪成了lob头,笑起来时虎牙依旧。
“恭喜。”陈嘉宜伸出手,相机带蹭过林棠的袖口
“我很喜欢你的书,尤其是糖纸船和桃树的设定,让我想起灾区的孩子们。”她转头看向沈砚舟,“对吧,砚舟?你说过这书像我们的‘希望方舟’。”
“嗯。”沈砚舟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笑意。林棠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绷带——不是医用的,而是绣着小桃子的布艺护腕,和陈嘉宜背包上的挂件同款。
签售到一半时,暴雨突至。林棠望着玻璃外的雨幕,忽然想起高中时沈砚舟给她折的糖纸船。陈嘉宜忽然指着她的胸针:“这个桃子好特别,是在哪里买的?”
“是朋友送的。”林棠摸了摸胸针,想起许念念在她生日时说的话:“破碎的东西也能变成星星,就像你的银镯子和我的糖纸船。”此刻胸针在掌心发烫,她忽然看见沈砚舟的目光落在上面,瞳孔微微收缩。
签售会结束后,林棠在后台整理手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许念念,抬头却看见沈砚舟。他手里攥着本签好的书,指节泛白:“你的书......我看完了。”
“谢谢。”她站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桃子汽水。易拉罐滚向他脚边,他弯腰捡起时,林棠看见他无名指的银戒内侧刻着小字——是陈嘉宜的英文名。
“当年的桃子种子......”他忽然开口,“我种在设计院的天台了,今年开了花。”
“是吗?”她低头擦着手稿上的汽水渍,“恭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暴雨声格外清晰。沈砚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放在她掌心:“还是这个味道。”糖纸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想起大学时他总在她熬夜写稿时,默默在她抽屉里放薄荷糖。
“陈嘉宜......很适合你。”她听见自己说,“祝你们幸福。”
沈砚舟愣了愣,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在这时听见陈嘉宜的声音:“砚舟,雨太大了,我们打车走吧。”
“好。”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裙摆,“再见,林棠。”
她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雨幕中。手里的薄荷糖渐渐融化,甜味混着雨水的咸,在舌尖散开。许念念忽然从门口探出头:“怎么样?有没有旧情复燃的火花?”
“想什么呢。”
林棠笑着摇头,把薄荷糖纸折成小船,放进窗台上的玻璃罐里。罐底躺着几颗桃子核,那是她去年春天埋下的,至今未发芽。
暴雨停时,阳光穿过云层。林棠看见玻璃罐里的糖纸船漂在水面,船帆上的字迹隐约可见 :
“所有秘密都会找到出口。”她忽然想起沈砚舟在天台画的桃林,想起陈嘉宜相机里的笑容,终于明白,有些遗憾本就是青春的一部分,就像未成熟的桃子,虽涩却真实。
走出书店时,她看见街边的桃树开花了。粉色的花瓣落在肩头,像极了那年樱花季,沈砚舟替她拂去头发上的花瓣时,指尖的温度。
她摸出包里的桃子糖,咬下一口,甜味在舌尖散开,不再有当年的酸涩,却多了份岁月沉淀的温暖。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一个小女孩正在折糖纸船。林棠笑着走过,听见她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说,把烦恼写在糖纸上,小船会带到大海里。”
是啊,大海很远,但总有一天,所有的糖纸船都会抵达。就像她和沈砚舟的故事,虽未圆满,却早已在各自的生命里,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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