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后!”
膳堂的人不算多,但是胜在都是男子,那声皇后响彻云霄,听起来似乎是有点着急了。
尤其是那膳堂主管,自皇后进来就眼巴巴的盯着她。
宋锦书觉得她比宋既明还像狗,一条皇后最忠心的狗。
宋锦书也站起身,微微欠身:“参见母后。”
那双眼睛波澜不惊的和那一国之母对视:“母后怎么来了?”
“本宫要是不来,公主你不是就要翻天了吗?膳堂大人做错什么了,值得公主如此动怒?”
皇后一步一步走在宋锦书跟前,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脸,低声道:“公主好大的胆子,藐视宫规,你可知道宫中不可随意处死人?”
在皇后靠近宋锦书的时候,宋既明直接躲在宋锦书身后,皇后看了一眼不成器的九皇子,轻蔑一笑。
比起宋既明,还是宋锦书更有脑子。
“宫规?”宋锦书笑了一下:“儿臣还真不知道什么宫规。”
她靠近皇后,拉起皇后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过既然母后这么说了,那儿臣也就放了这膳堂主管,只要他把地上的东西吃了,儿臣既往不咎。”
皇后没说话,盯着宋锦书的脸,银牙都快咬碎了,嘴角抽搐着缓慢扯出一个笑,她把宋锦书的手从自己手上放下去,转过身子给她整理衣服。
“锦书能这么想就好了,在这宫里,母后可不能保你时时刻刻都安然无恙啊。”
宋锦书笑笑没说话,缓慢的给了见香一个眼神,见香也是见好就收的送来了膳堂主管,小跑的到了宋锦书跟前。
膳堂主管看着被雨打湿的不成样的包子,没等宋锦书开口,马不停蹄的塞在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观察宋锦书和皇后的表情。
在和宋锦书视线交汇的时候,他看到宋锦书嘴角露出的笑。
那笑好像再说,你命真好。
在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的时候,皇后才缓慢开口:“天色不早了,公主身子不好,那就早点回寝宫。”
“是,母后。”宋锦书也不想知道后续皇后是怎么处理这个膳堂主管,她没兴趣知道,只是希望皇后的做法可以让她满意,不然她不介意亲自动手。
“既明,走了。”
“来了,皇姐。”宋既明跟在她身后,背影看起来都挺拔了不少。
宋锦书刚走出两步转头看向皇后,她就站在房檐下,居高临下。
“母后,让这膳堂主管重新做一份,往后皇兄吃什么,宋既明就吃什么,可以吗?”
她眨眨眼,没什么心机的问着。
见香有些奇怪,公主的这句话似乎是拐了个弯。
她听明白了,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听明白?
她偏头看了一眼宋锦书,又看了看皇后,她生的比公主还晚三年,她不知道公主和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但是和公主相处这么多天以来,她清楚公主的性子,看似好说话,实际上那都是隐藏在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而公主的底线,就是九皇子。
反正目前看来是这样。
所以公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膳堂主管的。
宋既明没想到皇姐会这么说,其实吃什么不重要,这么多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有皇姐在,他想让皇姐吃的好。
宋锦书看皇后半天不说话,又说道:“母后,可以吗?若实在不行,那我就去找父皇了。”
“可以。”
宋锦书撑着伞,头也没低的道谢:“多谢母后。”
说罢拉着宋既明和见香一起出了膳堂,走出百余米,身后传来皇后气急败坏的声音,宋锦书站直身子刚想开口喉间突然一阵发痒,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止不住的往上涌。
宋锦书只觉得大事不妙,幸好现在天已经黑了,就让他们两个以为自己身体没好彻底吧。
“咳咳。”宋锦书从袖口中翻出帕子捂紧嘴,仍然能感受到血从嘴角溢出。
“皇姐。”宋既明连忙搀扶着她:“你还好吗?”
见香第一时间闻到了腥气,她一手搀扶着宋锦书,一手给她顺气:“公主,您别着急,可还好吗?”
看样子公主并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她就不说。
宋锦书确保他们任何一个人不会看到自己嘴角的血迹,才回他:“没事,天气转凉,有点身体不适,回去喝副汤药就好了。”
宋既明沉默了片刻,看着宋锦书貌似是真的没问题了,他才开口:“好。”
……
等回到昭阳殿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风里还带着点潮湿,见香给宋锦书裹紧身上的衣服,宫里只剩下一个守夜侍女,看见宋锦书回来了,急忙上前迎接。
“公主,太医院已经将药送过来了,奴婢,怕药效过了,就没敢熬。”
看着宋锦书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侍女担心出来什么问题,索性药材还在庭院中,旁边就是火炉,半个时辰足够了。
“不必了,我没有夜间吃药的习惯。”说罢,她拉着见香往房内走:“见香,你伺候我梳洗。”
“是,公主。”
转头看向宋既明:“稍后会有人送吃食过来,吃完早点歇息。”
宋既明眉头微蹙:“皇姐,不用太医过来看看吗?”
皇姐的脸色惨白,并不是她自己说的那么无事。
“不用了。”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宋既明看着宋锦书的背影,默默垂下眼眸,他的手握紧又松开,随后缓缓走向自己房间。
守夜侍女看着宋既明,突然觉得这个九皇子自从公主回来,真的很不一样了,明明是垂眸,她却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开心在里面。
是不是代表着他们的九皇子真的有靠山了?
……
见香知道公主可能有话和她说,她进门的时候看了眼房间左右,顺势将门栓紧锁。
宋锦书坐在铜镜前,不紧不慢的拆着头上的发簪,铜镜映出来的脸有些扭曲,她看了一眼,确实有些可怕。
见香正好走到了她身后,宋锦书已经将发饰拆下来了一些,看着已经垂在背上的长发,墨发下隐藏的一些发饰,宋锦书够不到,见香伸手小心翼翼的给她解下,确保没有一根头发缠绕在发饰上。
宋锦书突然问道:“见香,你们之前府中的那位客卿你可知道姓名?”
见香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低头回答:“不知道,不过我家大人唤他阿斜。”
阿斜?还是阿衔?
见香见宋锦书不说话,便递给宋锦书一块手帕,让她擦擦手,方便更衣。
“见香,膳堂主管今晚处决了他,明天我要听见他死了的消息。”宋锦书随手将帕子扔在水里,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是。”见香点头:“那皇后宫里的侍女何时仗杀?”
“明日。”
见香迟疑了片刻,问道:“一回宫就杀两人,朝堂那边……传出去会不会有损声誉?”
宋锦书抬头看着她,嘴角浅浅挂起一抹笑:“谁说我杀了两个,我不是只处决了一个乱嚼舌根的宫女吗?况且,我现在不杀,等日后父皇厌弃我再杀不就迟了吗。”
见香笑了一下,眼睛明亮:“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处理。”
……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做,你放过我!”膳堂主管看着来人手里的薄剑,连连下跪,一边磕头一边双手合十的祈求。
“可是有人想让你死啊,怎么办呢?”那人声音刻意压低了,雌雄难辨。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在宫外还有好多宅子!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不能死啊,求求你了。”
空气中一阵难闻的味道,那位今天还狗眼看人低的膳堂主管居然被吓尿了。
他也意识到了,连忙捂住下半身,头还在不停的磕着。
“可是她就是想要你的命,我还在等着拿你的头回去领赏钱呢,你也知道,她向来出手阔绰。”那人转了转手腕,薄剑泛起银光,打在膳堂主管的脸上。
“谁?皇后吗?”
“也可以是她呢。”
可以是?那就是说并不是皇后想杀他,那是谁?
他得罪谁了?公主,不是皇后,那就只能是公主了,但是公主刚回来,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杀人,那是谁!那是谁!
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手起刀落,膳堂主管的脖子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在刀停住的时候,膳堂主管以为自己终于保住一条命,却没想到,他却将剑深入了,又转了一圈。
脖颈间的血彭涌而出,沾到了那人的睫毛和发丝上,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膳堂主管立马捂紧自己的脖子,仰头瞪大双眼,盯着那人,缓缓向后倒去。
从这看去,他能看到这人的身影,从进来到现在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的身材矮小,根本撑不起来如此宽大的衣服,脸被帽檐遮挡,又处在昏暗中,他方才没来的及看清这人的样子。
“似乎被看见了?”
说罢他缓慢抬头,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膳堂主管突然睁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看见了宽大衣袍下隐藏的瘦小的身子,以及那张精致又有点粗糙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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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草木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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