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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圈套

他的眼神已然从狂热转为阴鸷,仿佛即将要吞噬了清影。

好在许是实在喝多了力气和脑子均不够用,他最终没再纠缠下去,深深地望了清影一眼,转身在几个战战兢兢的男仆簇拥之下扬长而去。

五皇子突然发难,清影猜想这个未料到的变数大约难以摆平,但以对方的身份,他能做的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若不得不离开暖菲楼,也须在那之前成功结识凌川。

夜更深时,沁州喧嚣暂退。清影只留了一盏灯,珠窗支开三指宽的空隙,足够一只小巧的可爱生灵在窗棂歇脚。

它细细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偶尔轻轻抖动,发出悦耳的声响,而后安安静静地歪着脑袋等候那灯旁之人。

“……应当并非被察觉,而是长公子性格所致,此人的确如传言极惧烟花酒色。”

清影笔下微顿,又补充道:“不过此人性子单纯,反而可以突破。”

长公子正是指凌川,安平公凌守正有三个女儿,第四个孩子是养子凌川,第五子也是老幺,就是之前路人所说的凌云。

当年凌守正一妻一妾共接连生了三个女儿,为了求添男丁,凌守正试遍了法子,又从据说很灵的寺庙里带回来一位高僧教授的办法,就是收养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须得是凌府中人之子,但不能姓凌,也不能与凌守正有血缘、亲戚关系;除此之外,高僧还算了生辰日子,告诉凌守正务必要选择生辰在特定时间段之内的。

凌守正回去就把府上适龄男童的生辰全收集上来,竟然还真的找到一个完全符合条件的幕僚之独子,他欣喜若狂,当即赐那孩子改凌姓,认作妾室所出。

毕竟嫡子的位置,还要留给将来正妻生的儿子。

其实荒唐得很,那孩子当时已经养到快十岁,虽然没有母亲,可父亲很疼爱这个儿子,时时带在身边,凌守正的所作所为与强盗无异。

但皇帝都出面替他发了话:守正是遇到了为难的事儿,能做他的儿子是幕僚家得祖宗庇佑,况且幕僚还被特许依然陪伴在侧,此生不用离府,自然又是极大的福分。

养子改姓凌名川,又过了一年,正妻果真生出了一个男婴,便是凌云。

凌守正对亲生的儿子百般疼爱,世人打眼就能瞧出来;对凌川如何,虽不大看得明白,但料想不好不坏,总归在凌守正看来,是先有川后才有云,所以据说该有的公子待遇都还是有。

清影写好了密信,卷成细细的一捆,在那小信使浓密羽翼之下的腿上绑好,轻柔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去吧。”

夜鸟鸣啼,苍凉旷远。

凌川则一踏入府门就被凌守正派人拿下,押去跪祠堂,上家法。

他那做幕僚的生父苏钰跑去跟凌守正百般求情,自是不被搭理。

安平公府的女主人,凌守正之妻赵霓,此刻就站在供奉台前,仪态端庄,神色里却毫不遮掩嫌恶与得意,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挨鞭子的凌川。

“我早就和守正说过,低贱的血脉就是出不了好种,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到大的?原本就是不配,今天我便替凌家正正门风!”

“啪!”

鞭子第十次狠狠横落在凌川两片琵琶骨上,登时一道血痕就渗透了衣服。

凌川闷哼一声,眉头皱成一团,缓了缓,轻微抽气地道:“母亲教训的是。不论如何……今日……儿子的确是踏足了不该踏足的地方……该罚。”

他窝囊乖巧的样子并没获得赵霓的怜惜,赵霓往前迈了两步,走近凌川,他因畏惧而轻颤的样子落尽她眼里,换来一个贬低而嘲弄的眼神。

赵霓不依不饶:“听你这意思,你是千般为难百般委屈,不得不去——倒是我执意要为难你了?”

“不……不……”凌川艰难地俯下身子,额头贴住冰冷的地面,“儿子绝不委屈。儿子……给凌家抹了黑……”

“哼。”赵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冷哼,探出的手在管家恭敬捧着的鞭子上犹疑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凌川仍然伏在地面,因为严格维持叩首的姿势,两条胳膊都控制不住地抖。

显然,他唯唯诺诺、自我否定的样子总算取悦了凌家的女主人,赵霓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这个女人冲管家挥了挥手,只让多抽了两鞭子外加继续罚跪,就带着管家拂袖而去。

不多时,苏钰终于从凌守正那里得了准许,提着食盒赶来。

他仔细关好门,快步走到凌川身边。

凌川跪得笔挺:“先生,您不必来。”

他的声音完全没了虚浮胆怯,声线是冷的,雪压青松般的沉稳凌冽。

仿佛变了一个人。

苏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宜爹不管儿子,我这‘亲爹’还能不疼儿子,不来陪着?”苏钰搁下食盒,压低声音道,“凌守正也是够心狠,哪家纨绔子弟能拒绝暖菲阁第一美人跑回来,竟然还要罚你。”

凌川微微勾了勾嘴角:“自然要罚,毕竟暖菲阁我确实进了,他不罚我,怎么显示他清正的风度。”

他的视线不留余温地扫过供奉桌上一列列的凌家牌位,烛火绰绰映亮他优越的五官,可见左眼有一道细细的伤痕,从上睑到下睑,延至眼角下方,两处折拐,使得其形似闪电。

“但他心里是对我更放心了。想必赵霓此刻,已经马不停蹄地去给他回话了。

“先生,这于辛尘是好事。”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看起来心情大好,被打得血色斑驳的后背丝毫影响不了他。

苏钰看了看他身上,摇头道:“还是先上药。”

他打开食盒,拿出一个小瓷罐:“这是刚刚你二姐偷偷塞给我的,虽然她不知道咱们最不缺这些。”

提起二姐,凌川凌厉的眼神才略微柔和了一些,温声道:“也难为她,成过亲还得为我操心。”

苏钰费了好大劲才把被抽裂的衣料和凌川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分离,他上药的手颤巍巍的,反观凌川本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还一直在思索什么,而后突然道:“此次去暖菲阁,倒是有一个意料之外的见闻。

“我发现那个清影,有点意思。”

苏钰不以为意:“小小清倌罢了,不过比别人更会使些魅惑手段,不值得关注。”

凌川摇摇头:“我一不是熟客,二未塞给老鸨银钱,三未对他示好,他如何偏偏挑中了我?”

回忆起今日清影的舞步,凌川心底隐隐有了猜测——那人似乎身怀武艺,却极力掩饰,一般人还真难以察觉,只当是常年苦练舞艺的成果。

苏钰见他严肃思索的样子,宽慰地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辛尘,你思虑过重了,谨慎是好事,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凌川小时候跟着苏钰进府时,名叫苏尘,在那之前,他的名字又是另一个——越辛尘,这才是他的本名。

越辛尘的经历和所处的环境造就了多疑的性格。他的心思最是缜密,行事也谨慎,但大事小事总是如此,让他的精神和身体时刻紧绷,处在重压之下。

越辛尘还是坚持:“叫人去查查他什么来路,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只是苏钰依言查了好几天,却没查出一点特别的。不过是母亲死得早,父亲是个赌徒,嫌儿子是个累赘,与其张嘴吃饭还不如卖了换赌资。

恰好清影天生美人骨,长得一张雌雄莫辨的绝世面容,四肢灵活有习舞天赋,就被他爹卖给了暖菲阁。

这清影也说不上是命好还是命苦,因为虽然进了青楼,但没过多久就成了顶梁柱,暖菲阁里老鸨丫鬟个个围着他转恨不得供起来,于是清影免于沦落为有钱人的榻上玩物,如愿做了清倌,但也少了赎身的机会。

不过听说清影也耽于如此浮华俗乐,从未提出过想要离开暖菲阁。

查探一下清影身份没什么收获,越辛尘本打算揭过此事,却没想到碰上了一个“惊喜”。

张学士府邸那边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学士张青多年来和凌守正往来密切,明面已是凌守正的拥趸,暗里更是替凌守正办过不少腌臜事。最近二人频繁碰面,越辛尘便拨了一部分人日夜监视学士府。

是夜无月,学士府内。

房檐下回廊上点着的的灯笼被逐一悄无声息地熄灭,一道黑色人影鬼魅般轻盈地从灯下掠过,未发出半点声响。

待到有值守的下人发觉不对时,这黑衣人已然飘至面前,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眉头下压,眼底一片漠然,像极了一只无魂鬼。

黑衣人动手极快,下人们只来得及心头一跳,闷哼一声,就接连利索地栽倒。

他稳当地逐个拽住衣领,再轻手轻脚地将人搁在地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却只在眨眼间,而后直逼张青的住处。

这一路顺畅,眼见就要得手,他不由得松下了一丝心防。

安静的院子却在顷刻之间多出许多来自不同方向的足音,寻常人无法及时听见,而他耳力极好,脚下立刻顿住,转身时刀已拔出。

“叮!”

他挡住了迎面一剑。

来不及细想学士府为何突然有这么多暗卫,黑衣人就和对方缠斗在了一起。只是这些人比他预料得还要难缠,身手俱是上乘,尽管单独一个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可一次性围上来七八个,黑衣人渐渐明显落了下风。

原先他的短刀刺杀张青绰绰有余,现在却成了致命弱点。短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伴随破空之声直刺一暗卫胸口,被轻巧躲过,对面长剑再刺将来,黑衣人待要躲时,身后也感受到一道凌厉剑风。

他无奈,闪开半步,右肩肩窝硬生生挨了一剑。

“噗哧”一声,血应声冒了出来,对方竟然没有借机刺得更深,而是径直拔了剑,激得更多鲜血如泉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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