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上午十点半时,封隐先行一步抵达执行部,目光捕捉到京以珠的那一刻就走上前跟她低语:“我没说你是拉结尔徒弟。”
“你这是故意隐瞒吧?”京以珠本就对封隐向自己注射完梦液的事不快,听着这句话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跟他们提前打招呼,不是让你对我千叮咛万嘱咐!”
封隐站在她的侧边垂着头:“…京以珠,你们是处理公事,我认为没必要和私事搅在一起。”
京以珠歪头问:“他们已经到了?”
“在法律科交接相关文件。”封隐直起身体,公事公办道。
“那就是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对吧。”京以珠弯腰将放在桌边的四棱剑扒拉进去一点,以防不慎碰到。
她见封隐点头。
然后京以珠眼疾手快地拽住青年的一侧衣领,往自己身边拉时向他的小腿踹了一脚。
半点前摇都没有。
离得最近的范珂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跳到一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咋了?”
京以珠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我是师傅徒弟这事儿很见不得人吗!”
陆风遥睁大眼睛,然后很恐惧地瞥了一眼陈静。
被结实地踹了一脚的封隐面不改色,甚至还有心思哄她:“这只是在规避没必要的冲突而已,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京以珠甩开手,皮笑肉不笑:“对,客观来说确实是没必要的冲突,但我主观不爽。”
她大抵能猜到封隐为何要规避,他只是在担心自己受气。但京以珠不想领这个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畏首畏尾的作态,要是师傅知道了能直接气醒。
封隐抬手想摸她,被她挥开,“我不会主动说,但要是摆在明面上,你就做好给我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当然。”封隐笑,“我一心向你。”
关筝在角落小声地蹩脚模仿:“我可是一心向你~”
封隐听见了也不往心里去,只跟京以珠小声叮嘱着:“大概下午就得出发,行李收拾好没有?一定要小心,秦淮联合部去的人很多,你可以接触一下新东西…”
京以珠心头气得不快,脑袋往旁边偏,就是不想听封隐唠叨。
“……”封隐盯着她的侧脸,短发遮住了大半部分白皙的皮肤,留了一截鼻尖在他的视野里,到底还是没忍住摸了摸,然后抢在京以珠发火前说:“等你回来,我就把癸水的强弱点例个单子给你。”
他这招投机取巧很到位,京以珠也顾不上他摸脸的手了,纡尊降贵地给他一个眼神,作出居高临下的模样:“你说到做到。”
封隐郑重其事:“我对你发誓。”
关筝贱兮兮地又想模仿,冷不丁地被封隐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看着他。
关筝:“哎呀今儿天真好,我要去跟责罚处打报告,急需晒一晒身上的腐烂味~”
埋头写作业的郝鹤抬头:“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哦。”
范驰补刀:“更新了,暴雨红色预警。”
“去吧。”封隐高抬贵手:“洗一下也不错。”
关筝刚要准备闹腾起来时,备受诸位关注的离华例巡组第二支队终于抵达执行部。
封隐走至移动白板旁,侧头向来者点头。
第二支队一共五人,三男两女,身着特级公民的黑色短款风衣式制服,左肩上方绣着一面国旗,背后绣的是十二章纹之一的星辰,取以照临之意。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身姿干练,女性的头发都扎了起来,男性也收拾得干净利落,神色严肃又不失柔和。
京以珠对封隐所言的‘积怨’先入为主,没有表现得多热情,只安静地抬手鼓掌。
“诸位初次见面,”一个面容看着比她还金贵的女性率先开口说话,“我是离华例巡组第二支队的队长兼突击手,褚师迷。”
京以珠得承认自己有些刻板印象了——她起初见到褚师迷还以为她是疗愈师。
像第二支队这样的五人组,一般都是由战略者、突击手、后备人员以及疗愈师组成。
褚师迷此人,看着实在不像一个突击手。
“请问,需要同行前往台省的执行者是哪一位?”其余四人显然没想作自我介绍,褚师迷单刀直入,“我们需要认识一下。”
京以珠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起身:“我是京以珠,幸会。”
褚师迷点头回应,封隐适时开口:“据说行程从下午开始?台省看来情况严重。”
褚师迷点头,然后脚尖一侧,不知道她和封隐问了什么,后者点头道:“嗯。”
京以珠并未多关注。倒不如说,她在面对拉结尔有所不善渊源的人会产生下意识敌对。
“那好,”褚师迷看向心不在焉的京以珠,道:“下午两点,SEHD一楼集合。”
京以珠嗯一声又坐下了。
对方几人见京以珠拿出手机,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男性以为她需要交换联系方式,正想掏手机时,看见京以珠找其他执行者唠起了闲嗑。
与同伴们相对无言,最后跟着队长离开。
封隐并未久留,几乎是在第二支队离开的后脚也跟着走出了执行部。
陈静看着波澜不惊的京以珠忍不住笑,乔飞燕索性直言:“以珠,你摆脸色好明显。”
“嗯?很不礼貌吗?”京以珠抬起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还好吧,那么热情做什么。”
石青阳感慨:“老幺,你上次没这么热情还是面对那个…呃安德森?”
关筝净说大实话:“老幺见到对她师傅不待见的人能热情才怪啊?”
“虽然但是…”陈静措辞,“需要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相处氛围太僵不太方便的。”
京以珠放下手机,认真道:“要是跟她相处氛围太好,我会活得不太方便。”
“心里有愧吗哈哈哈哈!”关筝当即爆笑出声,“拉结尔哪有那么记仇啊。”
陈静想了想,还是说:“拉结尔只是记性不太好,记仇那可是相当了得。”
现今执行部里也就陈静对拉结尔了解更多一些,陈静说:“据我所知,有人跟她闹矛盾她能冷暴力人家几个月。”
“咦?阿静怎么知道的?”乔飞燕放下最后一份批改完成的文本作业,不禁好奇问。
“偶然得知而已嘛。”陈静摆手,“不过我刚刚好像听见褚师迷在问谭深的事。”
“她认识深哥?”京以珠纳闷,“我以为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呢…”
等会儿——
京以珠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离华例巡组因工作原因常年驻扎在国外,那次陈静说谭深和他暗恋的人四年见十面…脑内结合起褚师迷的长相…
金贵恣意的大小姐和孤寂专情的暗恋者…
京以珠那当过编辑的cp雷达突然冒烟。
显然发现这一盲点的人不止京以珠,除陈静外唯二的女性捂着嘴巴,手指飞快晃着,最后总算问出来:“谭深喜欢那个褚师迷?!”
陈静顿时叹气,无奈摇头,又笑。
关筝失声道:“…那为啥他还能和拉结尔相处那么好啊?没被削吗!”
“你好像哑了诶。”陆风遥觉得好笑。
“……呃,所以我说啊,”陈静捂着额头失声狂笑:“拉结尔是记仇,但封隐是说褚师迷对她有所积怨,那有没有可能就是,拉结尔根本没觉得那点事儿需要放心上呢?”
京以珠顿悟了:“好有道理啊!”
陈静摊手:“所以以珠,你就当她是空气就好了,拉结尔也不会因为这事牵怪你,毕竟她对你已经很有耐心了。”
最后一句话直接击中京以珠的心脏,一瞬间就能想象到她敬爱的师傅正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眼眶突然就泛起了酸涩。
“嗬…我师傅…怎么会成那样子…”京以珠被想象中那一幕重击到一蹶不振,声声掉泪字字泣血地说:“她这么好的一个人……!”
关筝:“……毒唯的滤镜啊哈哈。”
陈静摸着额头:“虽然拉结尔对自己人非常护短,但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头了?”
“确实。”乔飞燕担忧道:“我真觉得以珠会和那个褚师迷打起来。”
京以珠觉得她们太杞人忧天了:“处理公事我肯定会很配合的,公私分明啊得。”
陆风遥咽下一口茶:“但愿吧。”
京以珠撇嘴,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个…春寒的家,司里是不是要将那儿空出来啊?”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陈静摆手,乔飞燕说:“我们在呢,大家抽个时间去处理一下就好了。”
范珂努力摆正心态:“以珠姐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look me.”陆风遥潇洒一挥手,“这时候就轮到我们家庭煮夫上场了——毕竟男人最大的用处就是为了妻子当长工嘛,天呐,瞧瞧我这可歌可泣的觉悟…”
陈静喝茶:“这是应该的。”
京以珠放下心来,笑:“把春寒的东西搬到我家去吧,我为她留了一个房间。”
石青阳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了结一桩牵心事儿,京以珠终于能完全沉下心去工作。同朋友们吃过午餐后,大家站在一楼为她出差送行,陈静道:“你此行恐怕少不了危险,需得万事小心。”
京以珠看了眼壁钟上的时间,点头:“大家也是,出任务时谨慎一些。”
八人点头,气氛有些凝重,京以珠轻笑几声,道:“到时候可得让司长他们请吃饭。”
“可不咋滴,”范驰乐呵道:“谢哥休假了,你也出差,工作量可大了。”
几人笑起来,梯井传出动静,第二支队没有走出梯井,而是站在里面等她。京以珠整理着自己的制服,“我走了,聊天室联系。”
听着大家的回应,京以珠接过叶瑾递来的文件,也跟她说:“不用担心我。”
叶瑾皮笑肉不笑:“你想太多。”
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京以珠笑了笑,回头往梯井走。
下午两点零一分,北城下起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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