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封隐通过电话之后,京以珠的邮箱就收到了长达24页的pdf,她草草看了一眼,然后在聊天室报信,让朋友们不要太担心,一切办妥之后才梭影回酒店。
简单洗漱后,京以珠坐在床边看文件。
pdf将已有记录的瑞典战,日本战,加拿大战,厄瓜多尔战等孵化之门案例,参战伤亡人员、所使武器、战斗具晰实况、异形生物特征及图片、异形生物后续研究进展等等全数总结。
京以珠扫了一遍战斗具晰实况,大概是以防文字表达不清,pdf还附带了二维码,京以珠扫描进入,视频记录断断续续,表达也不见得很好。
许多复眼蜻蜓死在那儿,共生者及其共生力混乱,异形生物完全超出人类的常规认知,只能通过对世界上现有生物进行一种概括。
京以珠琢磨了一个小时,最终得出:每一次从门里出来的异形生物都是不一样的,像瑞典战大多数是陆栖生物,飞禽类占比较少,而日本战却几乎是水陆两栖了。
这是在逐渐…进化么?
生物体型较大,普遍在3-4米左右,虫类占比几乎为零。
这样想着,京以珠又扫了一个二维码,是厄瓜多尔战,放慢倍速播放,在两秒的转动视角里,京以珠看见了第二支队的魏影安。
原来离华例巡组这时候就已经参与了。
待整段视频播放完毕,京以珠摘下耳机揉着眼睛,想着要不要去酒店用餐区吃点东西,却隔着门板,听见了说话声。
“…让您费心了,您还真是很担心她…”
是褚师迷的声音。她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很冷静,但是和师傅的冷静截然不同,尾音会有一些重调,拉结尔则是极轻的结束话音。
“我司的执行者本就少,不管是谁来我都是一样挂心。”一个本不会出现在这儿的声音响起,说:“我也由心希望类似这样的误会不会再发生。”
京以珠瞠大眼睛,将门打开一些,对走廊探头探脑。
一股烟味穿过距离,抵达京以珠的鼻间。
白发青年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一半,袅袅白烟腾升至上空,他递至唇边抽了一口,然后侧头吐出,看见了京以珠探出来的半个脑壳。
他一怔,手指飞快掐灭了烟:“洗完澡了吗?”
“你怎么来了?”京以珠打开门向他走过去,“我以为你只是会打个电话说一下…”
封隐盯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想摸一下,又想起身上的烟味,遂作罢:“电话说不清楚,所以就来了一趟。”
京以珠忍不住雀跃,但见当下的局面,又不禁有些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娇气,一点小事都要司长来给她出头呢…
“我问过了,”封隐说,“信息组以为第二支队有给你发文件,但第二支队没有越俎代庖,认为信息组会同你交接,而你也不知情,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你得到了情报。”
原来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原来如此。”京以珠了然,“都是误会一场。”
“确实。”褚师迷面无表情道:“但还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提前告知你,我作为队长在这里向你道歉。”
京以珠有些意外:“没关系,意外而已,责任不在你。”
褚师迷不想再说话,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身影挪到一边,保持安静。
封隐问:“听他们说,你要单独行动。”
“嗯。”京以珠点头:“毕竟配合不熟练反而容易出岔子。”
“梭影的信息度不高,我不放心。”封隐跟她说:“所以我带了关筝来。”
京以珠瞬间瞪大眼睛。
“瞧瞧,”一道男声从走廊拐角处响起,关筝提着行李潇洒一挥手:“这就是植物共生者的优势,果然没我还是不行啊——哎哟我,这地毯有点邪乎啊!”
企图进行一场模特走秀的关筝差点被酒店走廊的地毯单杀。
“关筝!”京以珠惊喜万分,脸上瞬间扬起笑容:“你多久来的啊!”
“呃…一个小时前?”关筝思索着,然后当着封隐的面告状:“老幺,我闻了一个小时的二手烟呐!”
封隐蹙眉:“关筝。”
京以珠失声呵斥:“封隐!”
“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京以珠被关筝的夸张用词惊到:“还抽了一个小时!”
封隐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这么夸张,只是偶尔一次。”
京以珠瞪着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封隐强行下台阶:“我错了。”
关筝的心里总算舒坦了,想变本加厉的倒油,余光瞥见封隐的眼神,他得说,他今天没被地毯单杀,以后就容易被封隐单杀。
褚师迷靠着墙,没有听他们说话的兴致,说:“那封司长,我就先回去了。”
“嗯。”封隐道:“替我向他们问好。”
褚师迷理都不想理,只扬了扬手。
“老幺,你猜我房间在哪!”关筝挥舞着房卡,兴致勃勃地进行小学生的猜猜猜。
京以珠:“……403啊,我楼上。”
关筝大惊:“你怎么知道?!”
京以珠指了指他手中的房卡:“上面写了啊,一眼就看见了。”
关筝:“一点都不好玩,走了。”
于是他提着行李远去。
封隐和京以珠相顾无言,抬脚进了京以珠的房间,关门后的下一秒就吻作一块。
男人的口腔里还有没散去的烟味,吻得京以珠连连蹙眉,但也没推开他,反而踮着脚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亲热地回应他。
舌尖被吮到发麻,一些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唾液溢出来,流到唇下,然后又被舔走。
接吻的慰藉抚平京以珠的细弱委屈。
其实她只到台省几个小时而已,但完全脱离执行部,她仍然不太适应。
并不是京以珠畏惧未知的局面,而是这儿的共生者都有自己的同伴,她孤身一人。更远的地方她都去过,但那时她也有同伴。
京以珠怀疑,她被惯得不行了。
在黏腻的吻中,京以珠模糊问:“你马上就要回北城吗?”
“嗯。”封隐口齿不清道:“得和齐司长去世界共生者协会开个会…针对这次台省的事情。”
京以珠不说话了,却毫无预兆地凑过去咬了一下封隐的下唇。
就一下,京以珠就松开了。
封隐舔了舔被她咬过的下唇,说:“…行动要小心,不要受委屈了,我的手机不会关机的。”
“嗯。”京以珠的右手摁着门把手,没忍住又亲了他一下,“你走吧。”
门被从里拉开,封隐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在北城等你。”
京以珠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过了两分钟,京以珠想回房间拿手机问问关筝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转身才走了两步,身后便响起脚步声。
“老幺!出去吃饭呐!”关筝挥舞双手,兴致勃勃道:“我想吃台省的蚵仔煎!”
京以珠头也不回地举手:“等我拿手机啊。”
台省的温度常年处于23℃左右,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与热带季风气候,这个时间的平均气温在16℃左右。
京以珠穿的家居服,外面披了制服,微风一吹正正好。“海洋性气候也挺显著的。”
“我刚问了,这附近一公里范围有一条小吃比较多的街,你吃饭吗?”关筝收起手机,念念有词:“明天给他们买小吃吧,这个点都下班了,根系很难统一好麻烦的…”
“哦对,我忘记回消息了。”京以珠一拍脑门,“一直在看文件,你有文件没?我邮箱传给你吗?”
关筝摆手:“司长给我了,我们先去吃蚵仔煎吧!”
京以珠点头,只跟着他走。
青年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不时会捣鼓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等回去了就剪头发,不然我眼睛会得散光。”
“挺好看的。”京以珠走心夸他:“很有文艺气息。”
关筝一跳脚,貌似对这句话过敏:“你可别又说我的性取向!”
京以珠望着前方的路口,疑惑:“我没说啊…而且,你大概率也不喜欢男的吧。”
这句话被她说出了肯定句,关筝没想到京以珠会突然说这个,不禁错愕:“老幺,你不是对这方面很迟钝么?”
京以珠很无语地看他。
但关筝眼中的激动又澎湃的感觉太明显,于是她说:“我已经认识你快两年了好吧。”
京以珠分心却很认真地说:“性取向不同很正常,你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以你的脾气,喜欢就喜欢了,是绝对会承认的。”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轮廓,关筝踹了一脚地上掉落的树叶,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京以珠点头,抬脚过马路:“你只是不喜欢瓦尔加·提奥而已。”
关筝跟在她旁边,想了想,说:“嗯…我和他不对盘。”
“不过大家都说我——”他苦恼地说,将尾音拖长,气闷的感觉明显:“我个人偏向一见钟情啦,第一眼没感觉就永远没感觉的。”
拐个弯就看见一家小吃店,亮起的灯光照耀着朋友想吃的蚵仔煎,京以珠指了指,跟关筝说:“大家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连我都知道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性取向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带弯的。
关筝嘴撅得可以挂油瓶:“我就是孤立无援啊老幺!这玩笑说多了也不好笑啊!”
京以珠拿起菜单,听他埋怨时不禁幽幽地看了一眼:“可能是报复你年轻时的仇哦。”
想当年,关筝也是一条好汉——刚进执行部就敢对所有人对着骂,趾高气昂的模样以至于被拉结尔揍,明溪还把他当反面教材,条子在墙上挂了一周。
关筝终于闭嘴了。
关筝请她吃蚵仔煎,京以珠就去买了两杯手摇奶茶,回程时他还嚷嚷着明天要在陈静的地瓜球里加双倍辣椒,一点也不担心会被陆风遥蛐蛐,简直是记吃不记打的典范。
嚼着珍珠,京以珠还跟关筝说奶茶太甜,一转眼,余光瞥见了左前方的两个人影。
路灯下的影影绰绰,一高一矮,男人的头发被风吹到肩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突然笑了一下。
是褚师迷和谭深。
京以珠咀嚼珍珠的动作停下。
在记忆中谭深的笑容总是带着不假掩饰的讥讽,像这样轻轻地勾着唇角,目光由上至下地俯视对方的模样,京以珠好像是没见过的。
关筝注意到京以珠的怔愣,随着视线看过去,不禁惊讶道:“见鬼,那不是、”
京以珠拽住他的袖角,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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