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落地,京以珠与萧远山站在执行部的门口处,她第一眼便看见了一个身型高大的男性背影,黑绣制服落在他的脚边,关筝用一种不善的目光凝视者对方,然后淬了口血。
“怎么回事。”萧远山问。
视线转移,京以珠见执行部其余在场的陈静、石青阳与范氏兄妹,四人统统蹙着眉,目光却无法聚焦。
听见声音,那个陌生的男人慢慢转身,用一双没有虹膜的眼睛看着门口二人,即便是猎奇至上的京以珠,在看见那双眼睛时都被吓了一跳。
一般人类的眼睛都具有虹膜影像,结缔组织构成,因色素不同以至于颜色各异。而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除了眼白外,只有一个纯黑色的圆。
她疑惑的言语停滞,神智仿佛受到催眠,陷入某种难以脱困的幻境之中。
与玉山孵化之门的幻境不同,京以珠清楚自己陷入了幻境——不止是当下的异样,而是她清楚地看见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
她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刀春寒。
身体完好,好似从未出过事,开心地站在她面前。
而那个无虹膜的男人消失了。
她说:“以珠,我给你煮了豆浆!”
假的。京以珠想,太假了。
拉结尔说‘幻境的主要目的就是拖住你,为此不惜运用一切你在意的东西,一旦你发现异常,不要犹豫直接动手杀人,杀人或许严重,但非常管用。’
玉山的幻境是将她内心隐隐不安的人或事统统摧毁,籍此打击灵魂。而此时的幻境则是迷惑她的视线,用美好的假象迷惑神智。
京以珠握着四棱剑,抬手,毫不迟疑地砍断了刀春寒的脖子,头颅掉地的瞬间,她的身体灰飞烟灭。
当她再度眨眼,那个无虹膜的男人重现在她面前。
关筝看见京以珠的目光得以聚焦,不禁为她松了一口气:“大约11秒,你这次很快。”
“比玉山的幻境更容易发现。”京以珠感到一阵头疼,又问:“他是谁。”
末了,她看向身旁的萧远山,后者站立,目光仍然保持失焦状态。
“新来的执行者。”陈静突然说话,看来对幻境已经破局,“不过是精神病。”
陈静的话语声一落,京以珠立即将四棱剑抽出剑鞘,握着剑柄,抬手将剑尖挟在男人的面前:“你自己走,还是我绑着你走。”
男人垂着眼眸,妖冶的面容在此刻显露的表情有些渗人,他轻轻笑了笑,倍感赞赏地跟京以珠说:“你醒得好快。”
京以珠神色不虞,一字一顿地说:“跟我去责罚处。”
男人作出了一个棘手的表情。京以珠比关筝难应付得多啊…
“我可以解释。”男人将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无攻击性,京以珠扬扬下巴,得了准许,他继续说:“这是封司长的意思。”
京以珠将剑更一步拉近距离:“没有哪种供词是这样说的。”
男人稍稍蹙眉,侧头看向清醒的陈静和关筝。陈静指明:“说清楚点。”
“入司报道时,封司长让我用衍生力测试一下你们的反应能力。”男人轻不可闻地叹着气,随后指了指挂在衣领的墨镜:“我也是奉命行事。”
京以珠凝视几秒,撤了剑。
“封隐的意思是吧。”她冷笑点头,“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情况。”石青阳转醒,目光在卡帧的萧远山和范氏兄妹间徘徊。范驰这个哥哥还真不是盖的,陷入幻境了都挡在妹妹身前。
陈静言简意赅地为他转述一遍,石青阳了然点头,道:“他们怎么还不醒?”
“需要一点时间吧。”京以珠说,默了一秒,她指着执行部对外廊的窗户:“这个窗户怎么破的。”
关筝举手:“跟他干架,没打过。”
男人撇责:“我是正当防卫,毕竟他突然攻击我,总不可能站着挨揍吧。”
“……”京以珠面无表情:“哥,你要不跟我一块儿加练吧。”
关筝为自己申诉:“这不是我的问题。”
京以珠:“……”
陈静却问:“关筝,你没进幻境?”
“不用夸我。”关筝潇洒一挥,“大概我对幻境免疫吧,上回玉山也没昏过去啊…真不愧是我。”
“除了鬼哭狼嚎之外,很优秀。”京以珠为他点赞,关筝丢了一秒钟的脸,然后非常得意地接受了表扬。
“…算了,反正,”陈静无奈道:“我是陈静,欢迎来到执行部。”
男人终于在一堆糟心事里听到点儿好听的话,微笑道:“我叫上官域,西域的域。”
“我是关筝,古筝的筝。”关筝摆了个文艺范poss,“欢迎来到执行部。”
“欢迎来到执行部。”石青阳举手,“我是石青阳,石头,青色,阳光。”
上官域点头回应,遂看向那个短发女人。
“…我是京以珠,以珠弹雀。”京以珠随便想了个词语作介绍,“欢迎来到执行部。”
“静姐,你帮谢钺他们介绍一下。”京以珠将四棱剑放在桌子上,“我去找封隐。”
陈静点头,问:“这么生气吗?”
上官域好奇地看着她,京以珠点头,转身往外走时嘴里还嘟囔着“不信任”“骗人”之类的词汇。
“坐吧。”陈静依次介绍完还处在幻境里的朋友,然后招呼上官域,“不用理会她,有人会负责哄的。”
关筝正用杯子漱口,听这句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真该让责罚处批一个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条子,对我真的很不友好!”
吐槽完,他回头盯着上官域,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哥们儿,你单身吧?”
陈静当时就笑出了声。
上官域礼貌性微笑:“阶段性恋爱中。”
多么具有文化的措辞!关筝表示鄙夷。
“你就是没听懂。”石青阳正试图用外力唤醒他亲爱的朋友,包括且不限于扇耳光。
“好笑,你听懂了?”关筝嗤笑反问。
石青阳理不直气也壮:“没有啊。”
上官域征求同意似的看向陈静。后者也表示不理解:“什么玩意。”
“就是快到分手的阶段了。”上官域无奈只能作出解释:“我谈不了长期恋爱。”
瞧瞧,海王还能说出新花样。
陈静对他抱以尊重且敬而远之的笑容。
“不是,你把那墨镜戴上吧。”关筝为自己的工作环境感到忧伤后,指责他:“你那眼睛都可以直接去演惊悚片了。”
“怎么能这样排挤我。”上官域说:“你们对新入职的同事真的很不友好。”
石青阳大声道:“这可是执行部的传统美德,你会加入我们的!”
“听他胡说。”陈静看不下去,“我们并不是对新同事不友好,我们是对所有人都不友好。”
上官域了然,“原来如此。”
原来已经加入了。陈静欣慰想道。
“京以珠和封司长是恋人关系?”上官域没事儿找事儿,问:“听说话方式很像。”
“嗯…”“我回来啦——”
郝鹤手里挥舞着保护缎带,神采飞扬地蹦进执行部,一晃眼就看见上官域那眼睛。
“恐怖片恐怖片!”他说着,然后站在原地目光失焦。
关筝笑得想吐,“陈静,陆风遥估计也得陷进去,我打赌!”
“诶!”石青阳来劲儿了,“他会昏多久啊?我觉得应该挺快。”
关筝琢磨着,道:“一分钟?”
石青阳:“那我赌两分钟。”
“什么鬼。”萧远山视线聚焦,“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赌博了?”
陈静让他不要学习:“这是个陋习。”
“分明是你担心陆风遥!”关筝破防,毫不客气地戳破陈静的伪装:“你们谈恋爱的都这样!”
陈静纠正他:“我们已经结婚了。”
关筝:“看吧,我就说是这样!”
“艾瑞巴蒂——我回来啦!”人未到声先到,陆风遥拎着奶茶在门口转了个圈停下,手指轻轻挑一下头发:“小静,想我了吧~”
上官域:“……”
陈静:“……”
而关筝与石青阳则是忍着笑,平静地等着即将发生的事。
陆风遥邪魅一笑,轻轻抬眼望去,与上官域的眼睛对视一秒,用着这个羞耻的姿势陷入了幻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关筝边捧腹大笑,边掏出手机为陆风遥记录下这一人生污点。
石青阳展示手机:“我开始计时了。”
“我说陈静啊,”萧远山忍不了,“要不把他搬进来吧,多挡路啊哈哈哈哈…”
陆风遥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阻挡了执行部的大门口,姿势妖娆,双腿交叠着,脸上的得意忘形还没来得及卸下去,整个人跟暂停了一样卡在那儿。
陈静也忍不住笑。到底是为了陆风遥偶尔存在的脸面,她只得叫上萧远山一块儿搬。
“死沉死沉的!”萧远山的腰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跟貌似在使劲儿的陈静说:“让他减肥吧,不然你也很辛苦啊!”
陈静直接松开了手:“男人需要加油。”
萧远山:“我就活该开口。”
“什么情况啊!”范珂惊醒过来,活像做了一场天大的噩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局势云里雾里:“陆哥怎么…下线了?”
“像个人形立牌。”范驰后一步转醒,吐槽后看向上官域:“你谁啊?”
“我是上官域。”上官域谦虚道。
范驰:“我指的不是这个。”
陈静疲惫地拍拍手,重复解释着这一出的缘由。
范珂了然,但很避讳这一话题,主动开口问起:“执行部所有人都得这样?”
上官域耸肩:“嗯呢,但实际上这个衍生力对目标只能用一次。”
“原来还是次抛。”萧远山表示理解。
上官域从容的微笑出现一丝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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