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刘满第一个冲进书房,他仔细观察屋中书籍,还好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他攥紧拳头,怒目圆瞪,朝着在场官员发起怒火,“谁干的!”
刘满大声骂着,安栩谙面如春风轻扇着手中折扇走进屋中,“二皇子莫要动怒,在座的都是向着您的,有谁会对您下手呢?”
安栩谙这话说完便觉的不对,在座的是大部分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可也有一小部分是站在大皇子那一边。尤其是还和这安栩谙一起来过后院那鼎鼎有名的少将军。
刘满倏而将目光落在付君仪身上。
“方才就少将军与小七公子去过后院,而小七公子并非朝堂众人,唯有少将军是那大皇子的人,想必这场火……”
付君仪还未等刘满说完话便急忙解释道:“二皇子何故冤枉于臣,臣与小七公子同去同归,哪有时间去做这件事?”
付君仪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一不在议论。
听了这话的刘满也眯起眼来。
趁着这个时机,安栩谙走进屋中,四下观摩起来,他走到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付君仪与刘满身上时将付君仪的手下漓秋和元冬藏在这屋中的城防图给取了出来,随后他朝着屋子左边第二排书架的位置走去。
刘满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个安栩谙在屋中做什么,他冲出围观的官员,对着几个远远瞧着这边的下人怒喝道:“你们可看见有谁到书房纵火!”
那几个远远看着热闹的下人接连跪下,一个个慌乱的不成样子。
他们接连摇头,不知是从谁那开始的,一个个又磕起头来。
众人看着这场面,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是普通的问话,何至于接二连三地磕着响头?实在是奇怪。
刘满气的不成样子,他在原地踱步徘徊。直至目光注意到地上的火把,他瞧着那根火把顿了顿,随后走了过去将火把捡起。
呵,这东西还留有余温呢。
府中下人并不多,只要一一排查总能找到是谁做的这件事,只是现在宴会尚未结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给其中一个官员一个眼神。
接收到刘满眼神的官员下意识颤了颤,随即凭借着自己对刘满那个眼神的想法说道:“这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看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刘满走到那官员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走进书房内。
那个官员会心一笑,接着道:“臣就不继续叨扰二皇子了。”
众人闻言便也蠢蠢欲动,一个接着一个同刘满道别。
方才用膳时二皇子妃赵纤只是简单吃了几口便回屋歇息去了,这会听闻府中书房走水又焦急地赶了过来,待看见那原本光鲜亮丽的书房黑了半边,心痛的不行。
正往出走的官员见到她一一同她打着招呼,可全都被这赵纤无事掉。赵纤走到刘满身侧,关心又焦灼地问道:“这是何人纵的火?”
“尚未查明。”刘满回道。
眼看着这些官员都要走,付君仪倒显得有些不安起来,他朝着屋中看去一眼,只见那安栩谙正在那书架的位置摆弄着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心底有一种被人哄骗的感觉。
书房这边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付君仪实在不好再待下去,便也同刘满道了别,临走时他又往书房中看去一眼。
此时安栩谙正摆弄着书架上的一个匣子,他唇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三……”
“二……”
他将这匣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青绿色的瓶子,瓶子上刻着三个字。
“一……”
外头有一尖细的声音传来。
付君仪记得这个声音,是那皇宫中伺候皇帝的孙公公,他犹然记得在那四方县的暗巷中见过他。
众官员见到宫里的孙公公来了便都停下脚步,也不管方才说过自己要走了,便又都跟着孙公公的脚步折返回来。
屋内的安栩谙听见这尖细的声音会心一笑。
付君仪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公公朝着这边急忙跑来。
孙公公跑到刘满身前,余光瞥见屋内的安栩谙低了低眉。
那日他在暗巷换完东西后便被人叫走了,叫他离开之人便是这位小七公子安栩谙。
这安栩谙告诉了他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那时的孙公公本以为这暗巷的小七公子实在胡说八道,本没当回事。但最近皇上的确是如同这小七公子所言中毒了。
那时这条消息的交换条件便是,要让这一条消息传遍京中。
方才孙公公那一余目光瞧见那安栩谙的笑实在是叫人心慌,明明只是得意的,如同一场倒春寒的笑,却实在让人觉得渗人。
他不知道那安栩谙在谋划什么。
眼前是大明的二皇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今日他宴请朝中官员,将消息散播再此,是最快传遍京中的。
其实他可以不将这一消息传播出去,可他站在那皇上寝殿外,始终觉得心底不安。
如今这位小七公子在这二皇子府倒有些筹谋已久的感觉……
孙公公恍然发觉出什么。
“孙公公?”刘满困惑地叫了他一声,“何事?”
孙公公顿了顿。
这二皇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但这二皇子实在是叫人觉得可怕。
心狠手辣只是片面。
他记得有一日,他在皇宫之中见到这位二皇子,那时他不过八岁左右。皇宫之中有一母猫下了崽,不过八岁的二皇子便蹲在那母猫和这些崽子前面不知摆弄着什么。
孙公公只能听见猫崽子嘈杂细声的叫声,但不过一瞬,那嘈杂的细声的尖叫声便只剩下单一的叫声。
他好奇地走过去,只见那母猫下了五个崽子,其中有四个崽子的脖子断了。
此时二皇子也注意到了孙公公,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孙公公。”
孙公公浅浅地皱起眉头,问道:“二皇子为何要杀死那四只小猫?”
二皇子指着其中一只断了脖子的猫说道:“这只猫病了,是个累赘,只能去死。”
话音刚落,孙公公心底一寒。
他恍然想到三年前的一件事。
皇贵妃赵喃颜本还有一次子,便是如今这二皇子刘满的亲生弟弟。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次子天生便身体孱弱,刚刚四岁之时便不知因何缘由淹死在了宫中的湖中。
年幼的二皇子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那时的他只知道不能生病,病了便会被抛弃,被杀死。
“那剩下的三只猫呢?”孙公公平静了下心神,接着问道。
二皇子看着那三只断了脖子的猫,语气平静道:“它们本就该死。”他睁着一双孩童不该有的深邃的让人看不透的眼眸死死盯着孙公公,一字一顿地说道:“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不就只有一个人?”
孙公公傻了眼,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不过八岁的孩童城府竟然这般深沉。
相比与他同岁的大皇子刘崎,倒显得这大皇子实在是稳重。
这也让孙公公不得不更偏向于大皇子一些,他只觉得这二皇子实在是太吓人。
现如今面对这二皇子刘满和这位二皇子府赵纤,孙公公有话却不知该不该说出。里头那位定然是在等着他说什么话。
刘满还是很疑惑,又问了孙公公一句,“孙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孙公公惭愧地笑了笑,“皇上昏迷不醒的原因查到了。”
刘满神色隐晦不明。
付君仪同折返回来的官员们一样感到诧异,他将目光移到刘满的脸上,见他隐晦不明的神情中藏着一丝不安。
难不成……
很快付君仪想到屋中不知在摆弄着什么东西的安栩谙。
此时在场有一官员弱着声音问道:“不知皇上是中了什么毒?”
孙公公抿抿唇,“来自南楚的奇毒,名曰谈梦间……”
里头的安栩谙听见这三个字,只听木头摔落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瓷器在地板滚动的清脆声音。安栩谙将那瓷瓶拾起,仔细看上面刻着的字,“谈梦间!”
众人皆惊。
安栩谙将瓶塞取下,惊呼,“还只有半瓶!”
付君仪眯起眼来,原是如此……
他不得不感叹这安栩谙的城府,想不到竟然比他还要阴险。
这城防图不过是让二皇子失了势力,顺便将大皇子解救于水火之间。
而这安栩谙是摆明了要让这二皇子刘满入地狱。
瓷瓶上刻着谈梦间,孙公公说皇上中的毒是谈梦间,在场官员议论纷纷。
刘满闻言,心漏了一拍,随即朝着屋中的安栩谙怒喝,“安栩谙!!”
安栩谙装作没事人一样从屋中跑出来,将这瓷瓶交给孙公公,“孙公公您看。”
孙公公接过瓷瓶,仔细看了看。那瓷瓶上果真刻着三个大字——谈梦间。
孙公公将这瓷瓶紧紧攥在手中,“这件事奴家会调查清楚,不过在此期间还望二皇子老实本分的些才好。”
孙公公是自幼便跟着皇上的,他的手上虽没有能够调动整座大明兵力的兵符,但皇上却亲手为他雕刻了一个可以调动朝中各个分部的符。
他自是有底气同二皇子说出这句话的。
二皇子只觉双腿一软,他没想到今日不过是摆设了一场宴席,竟会闹成这般下场。
赵纤捂着肚子,不知为何只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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