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刘崎寝殿窗边落下一只黑色信鸽,信鸽叫了两声,将睡梦中的刘崎惊醒。
刘崎点燃一支烛台行至那只信鸽旁,他将烛台放在窗沿随后将信鸽脚踝上绑着的信取下就将信鸽放走了。
他将信拆开来看,上头总共就两行字。
薛府惨遭灭门,朝堂局势动荡。
刘崎微微皱眉,他还在想薛府是哪个薛府,怔神之际他才想到前吏部尚书名为薛敬阳。想来便是那个薛府了。
这薛敬阳惨遭杀害,那福云公主呢?
刘崎神色微变,对一个公主下手对少有些莽撞麻烦,如今灭掉这薛府怕只是为了杀鸡儆猴,为了让福云公主刘韶枳老实一些。
至于付君仪留下的后半句话刘崎最为在意,倘若这件事乃是明阳王所为,那明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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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云公主一夜睡的很安稳。
薛府的事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就连院门前那一洼鲜血都被住在哪附近的百姓给连夜处理掉了。他们不懂朝堂是什么样的,也不懂这薛府为何会被灭门,他们只知道听大人物的话总归错不了。
今日早朝,刘崎时刻注意着在场官员的神情,他发觉大多是都如同往日那般面上无趣,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
唯有三两位还算有点精气神。
也偏偏就是这是三两位说出了他想也不敢想的话。
官员一:“禀皇上,今日一早下官听闻前吏部尚书薛敬阳惨遭杀害,其府中百来条性命也都无一幸免……”
官员二:“此事实在过于蹊跷,依表面所见可谓是典型的谋杀,且此事影响颇大,往小了说是民事纠纷,往大了说那可是治理不周,护国不利。”
官员三:“所以,臣等往皇上能给我等一个解释,大明建国百年以来从未有过此等惊世骇俗一事,为何偏偏到了皇上您就出了这样一事,莫不是……”言罢,此人摇了摇头,摆出一副这当今皇上是个邪祟的样子。
三人此言一出,全场官员有大半都在逼迫刘崎给他们一个解释。剩下的下部分你一眼我一眼,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一般。
当然,这小部分人刘崎最熟悉不过,那些都是站在他这一侧的。
至于其他……
呵呵。
刘崎恍然想到昨夜送来的书信的第二句话,但见此等场景刘崎心中已有大致猜测。
想必薛府一事已经被付君仪给压了下去,他明阳王既然想用百姓的恐慌来制作矛盾,那他刘崎就偏偏不上他这个当。
如今这局面已然可以看出那三人便是明阳王派出在朝堂之上混淆视听的出头鸟。
至于那大半逼迫之人,有些或许是站在明阳王那一侧的,有些是犹豫不决或是不准备站队的。
只是,这位置他既然坐上去,便再没离开的道理。
他明阳王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王爷。
许是刘崎还从未在朝堂之上发过火,疑惑是他在冷静思考下做出的表演。他猛地一拍桌案,质问他们三人,“灭门这样大的事朕岂会比尔等知道的晚?不如三位爱卿展开说说,你们是从何处听得此事。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今日便定你们一个欺君之罪!”
三位官员相视一眼,他们谁都没有亲眼见过薛府被灭门,也无人听到过有关于薛府被灭门的言论。
他们不过都是听了那明阳王的话。
一夜之间灭门,他们实在不敢信。
刘崎见他们不说话,也不打算再给他们留思考的时间,只扬言道:“来人!将他们三个祸乱朝纲的压入大牢。”
三个官员一听,紧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皇上,您不能样对我们啊!”
刘崎嗔怒,“不能?呵,尔等不妨说说你们是如何对朕的!怕不是要让朕将朕的江山拱手让于他人?”
三个官员有口说不出,被在外侯着的侍卫生拉硬拽给拖出去的。
下了早朝,刘崎如释重负。
这三个官员被压入大牢一事定然很快就会被明阳王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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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小半日了,按理来说薛绍齐会在每日上午到福云公主府去寻福云公主刘韶枳,只是今日已经过了午时他还未到。刘韶枳有些纳闷,便同身旁的丫鬟说道:“怎么未见薛绍齐那家伙来?”
丫鬟采荷也觉得很奇怪,“奴婢也未见到他人,要不奴婢去薛府将他寻来?”
刘韶枳点点头,之后又十分自然地躺在躺椅上,感受着身边两个丫鬟轻轻扇动蒲扇带起的微风。
采荷来到薛府时刚要开门就被元冬叫住,“采荷姑娘,在下见你眉梢急促可是遇到了何事?不妨同在下这个仅一面之缘的翩翩公子说说看。”
采荷微怔,看了好半晌才想起来眼前这姿色上佳却风流成性的……登徒公子是何人,“你是将军府的侍卫?”采荷质问元冬。
元冬点点头,“看来姑娘对本公子记忆犹新啊。”
采荷:……
“你在这作甚?再有……”我要作甚与你何干?!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元冬一步上前。
两人离得很近,元冬耳侧的一缕发丝轻轻浮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薛府灭门,快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吧。”
采荷闻言,微微睁大眼睛。很快,她调整好神态,摆出一副愠怒的神色,抬起手便猛地朝着元冬的脸上挥去。
元冬抬手,以手腕挡住采荷的巴掌,随后将手中折扇轻轻一甩,对着采荷说道:“姑娘可不能如此待我,若是弄花了脸可就不好了。”
采荷:……
“呸!登徒子!”
元冬微笑,又被夸了。
在返回福云公主府的路上,采荷不停地想元冬说的话,什么是薛府灭门?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心里惴惴不安。
但,那可是少将军的侍卫,少将军的人既然都说薛府灭门,那自然就是被灭门了。
回到将军府,采荷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同刘韶枳说了去。
刘韶枳听后大惊,她的眼里全然没有对那些已死之人的同情,她攥紧拳头,很难想不到这件事是何人所做。
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
可她,不怕这些。
嫁到蜀郦便是死路一条,如今她已是死过半条命的人,又怎会怕这些?
她只知道,在这个世道,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刘韶枳定了定心神,同采荷说道:“准备准备,一会去丞相府。”
其时。
阮葶沅实在拿刘梦谂没有办法,拉着她来到将军府,想让云枝狸给她出出主意。
可云枝狸对福云公主并不是十分了解,她只知道她喜欢她的夫君。
刘梦谂见云枝狸也没有法子,哭的更伤心了,将云枝狸院中那只猫都给吵的跳上院墙,踩着猫步逃走了。
“怎么办嘛,我若完不成这次的任务,我怕是再也出不了宫了啊!”
云枝狸与阮葶沅面面相觑,均均叹一口气。
这时,院门突然被叩响,众人一怔。
就在刚刚,刘韶枳刚从丞相府出来气得不行,在前往将军府的路上一顿同丫鬟采荷发牢骚。
“本公主难得去见她一次,她竟然还敢不在!当真是岂有此理!”
采荷附和,“岂有此理!”
如今她叩响止静院的门环,才稍稍平息了几分怒火。
云枝狸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我去开门。”她走到院门的位置,将门打开见到了来人猛地怔住。
“事先声明,本公主可不是来找你跟你比谁更爱少将军的,本公主是来找那个一没能力,二没责任,三没……”刘韶枳说着,注意到刘梦谂,也不管三没什么直接说道:“对,就是她。”
云枝狸眨巴两下眼睛,还有些懵懂。
刘梦谂擦掉眼泪,看了阮葶沅一眼,见到她和自已一样疑惑这才将目光放在刘韶枳身上。
“你找我?”她诧异地问道。
刘韶枳直接坐在了云枝狸方才坐着的位置上,“不然我来找谁,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刘梦谂僵住,好半晌才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没说慌?”
“本公主骗你作甚!”刘韶枳嗔怒。
刘梦谂喜笑颜开,“那真是太好了!”她牵上刘韶枳的手,也不管过去两人之间有多大隔阂。
刘韶枳也全然没在意这件事,“还有,在此期间你们要保证本公主的人身安全,福云公主府我是不会去了,至于丞相府冷冷清清的看着就不安全。”
“本公主看这将军府不错,就在这住下了。”
云枝狸刚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只要这福云公主刘韶枳能够住在这她就会答应帮助付君仪扳倒明阳王,便没再说什么。
“还有,本公主需要身边有人看着本公主的人身安全,本公主就决定住在这了。”
云枝狸怔了怔,“住在这?”
“要不然呢?”刘韶枳白了她一眼。
阮葶沅和刘梦谂用眼神安抚云枝狸的情绪,云枝狸抿抿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既然福云公主喜欢,那便都听福云公主安排……”
刘韶枳点点头,“这样才对。”这一路赶来又急又渴,她看了一眼石桌,见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问道:“茶水在哪?本公主渴了。”
那曾想,还未等这间院子的主人先说话,那金阳公主刘梦谂就抢先一步,道:“在灶房,我去拿。”
她刚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灶房在哪,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看向云枝狸。
云枝狸抿起唇,指了指东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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