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帝有深意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的申传福,虎目斜眯,太子的手都伸到禁军统领身上了?
三司六部的官员也纷纷开始请准。
盛文帝再有心缩小影响范围,也无济于事,只得勉强道:“准验!”
此刻就连表面强装镇定的辰王,手心冷汗也不住地呼呼直冒,这一局,他为了一个女人,一着不慎就注定满盘皆输了么?
现在认输还有点太早。
无数次边境厮杀的磨砺练就他一颗钢铁意志的心,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能放弃。
就如同往日在战场上那样,虽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但只要他咬牙坚持,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多杀一个敌人,就多一分胜算!
这样的钢铁毅力武欣润可没有,她已经预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赵择先不可能主动公开挟持她的真相,因为一旦他说出来,就等于是直接承认害死了月峤三公主,也等于昭告天下他就是杀人凶手。
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惶恐到身体的每根汗毛都在瑟瑟发抖。
父亲是不可能来救她了,再说就算父亲赶到玉鲲国,这皇宫里守卫重重,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得来的。
谁都指望不上的时候就只能自救,可她该如何自救呢?
她唯一能证明的就是自己不是辰王的青梅竹马,但却无法证明自己是被辰王持刀威逼拐进辰王府的。
就算她把真相说出来,辰王也只会矢口否认,到最后她也只能落得一个死的下场。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谁会在意她的生死呢?
说没人在乎那是假的,这不还真有个人来了,那个人她认识,是皇后身边那个脱她衣服强迫她验身的嬷嬷。
但是这人不是来救她的,应该是嫌她死的太慢。
太子适时开口,“父皇,儿臣有派密探去月峤国打探,得知月峤三公主喜好男色,府中男宠不下十八个,更是经常流连烟花场所寻找男妓,还染上了花柳病,是断然不可能是处子之身的!”
盛文帝老脸一僵,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月峤三公主竟如此不堪?
那月峤国明知道三公主染了花柳病还把人送过来和亲,真是欺人太甚!
那嬷嬷上来就跪在地上,字字铿锵,“禀陛下,老奴先前为辰王妃验身,发现她仍是处子之身。”
盛文帝扫一眼皇后,皇后低头躲避,这下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后要验这女子的身也无可厚非,毕竟事关辰王和玉鲲国所有男儿郎的安危。
旁边太子听得心头痒痒起来,还是处子之身?那就说明辰王和这个辰王妃还没有入洞房。
哎呀呀!那可真是太好啦!
等下把辰王的罪证按死,他再设法把这小娘子弄回东宫,真是美哉!
在场的人都信以为真,包括辰王,只有武欣润清楚,她是处子之身没错,只是当时因为辰王的闯入那嬷嬷没能验得了她的身,那这个嬷嬷为不敢说实话?
是皇后的默许,还是太子和太子妃以及皇太后的施压?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反正她是咽不下这口憋屈,死就死吧,好歹死之前也为自己呐喊一嗓子吧。
她深深吸一口气,撑开封锁憋屈的嗓门,就要吐出真相,“陛下,民女有话要说。”
生平第一次见皇帝陛下,她紧张到声颤手抖,生怕皇帝一个看不顺眼,就把自己给咔嚓了。
她已经尽力的拔高嗓门,还以为说话的音量很大,肯定会引起皇帝以及身边所有人的注意。
不知是不是老皇帝的耳朵背了,还是有意忽视她,她紧张兮兮地等了三个呼吸都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她壮着胆子再次开口时,余光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紧接着她颤抖的手被一只有力大手握住,身子也被往一边扯。
直到她被扯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入目的是辰王那刚毅线条的下巴,含冰似的双唇,俊峰般的鼻梁还有深邃到只装得下她独影的眼眸。
她下意识地躲闪,却被他坚硬的双臂禁锢在胸前。
耳边落下一口他的温热,“记住,本王生,你就生,本王死,你也活不了,想想你那老父亲吧,如果不怕他被牵连杀头,你最好乖乖闭嘴。”
他声调阴柔,字字句句如一块块巨石,击碎了她内心的憋屈和正当的自我保卫。
父亲?
是啊,如果她把真相说出来,皇帝就会问她家里的情况,就算她咬死牙不说,皇帝也自然会派人查。
皇帝为了护住自己的儿子,哪里会管什么真相,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拉她出来背锅,那父亲可就危险了。
是啊,为了父亲,她不能说!
这个赵择先实在太可恶了,每一次都拿父亲来威胁她,逼她身入险局。
太子恶狠狠地瞪过来,武欣润心头正压着九重天的怒火,被太子这一瞪火气立即从嗓子眼蹿腾出来,在脱口的那一瞬,她刚张开的嘴就被一张冰唇给封住。
她呜咽一声,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那张贴在她脸上的英俊脸庞。
她喷火的唇被他的冰冷触感浇灭,也击溃她心里的防线。
只一下,他就松开了她。
但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已经让她整个人都凌乱起来。
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
心跳乱成了一锅粥,但在生死攸关之时,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拉回理智。
理智哪能是说来就来的,脸红到脖子根时,她右手三指掐在左手手腕上,命令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他刚才的亲密举动是为了封堵她即将吐出的真相,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她怀疑辰王如此对她的初衷和算计,而其他人则是目有震惊的认识到辰王很喜欢在的辰王妃。
皇后别过眼,皇帝仰头望天,太子目眦欲裂,其他人则是交头接耳的密谈。
谈话的内容有点炸裂,“这个假公主说不定也是辰王的相好呐!”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边验尸结果已经报上来,“回陛下,经月峤使者确认,死者确实为月峤三公主,经验尸发现,三公主确实是死于中毒和呕吐物。”
这一结果,官员们哗然一片。
“……”武欣润,说到底还是误判了他,没想到他为了心上人竟然真的可以设计杀死一个敌国公主。
辰王依旧不卑不亢的站立在地上,冷眼的看着众人。
太子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父皇,验尸结果和证人言辞一致,儿臣并未冤枉七弟。”
老皇帝眸光转深,语调如称锤般重,“辰王,你可知罪?”
辰王双膝跪地,腰背□□,朝父皇拱手,坦然回视,一字一句顿道:“回父皇,儿臣确实有错,儿臣不该听到月峤公主有花柳病就生出找人替代她与儿臣和亲的心思,更不应该有除掉三公主的想法,这些都是儿臣的错,但那些给三公主下泻药和毒药的事儿臣只是那样一说,并没有付出行动,三公主的死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父皇明察!”
“那你备好的替换人选又怎么解释?”盛文帝问辰王,却将目光停留在武欣润这个假公主身上。
“儿臣刚才已经跟太子解释过,那是因为儿臣想让盈婉亲眼看看,毒杀一个敌国和亲公主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又要冒多大的风险,儿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盈婉知难而退,而后心甘情愿的做儿臣的侧妃,谁知她半路因为害怕自己偷偷跑掉了……”辰王一回忆那天的情形心中就犹如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个说法有点勉强,盛文帝半信半疑,太子是一点都不信,“七弟,那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三公主暴毙这么隐蔽的消息的?还有你这个辰王妃是从哪里弄来的,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又有何背景?”
太子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刁钻,明知道他们的父皇陛下反感皇子结交大臣,太子还故意往这方面扯,试图让父皇厌烦和疑心与他。
辰王迟疑片刻,目光略过对他有所期盼的武欣润,缓缓开口,“太子有相熟的月峤和亲使者,臣弟作为和亲对象自然也要关心一下三公主安危的,至于辰王妃是谁,我想皇兄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问那些和亲使者,毕竟人是他们送到辰王府的。”
果然,辰王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在事情完全没有转机之前,她也不能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直把握十足,咄咄逼人的太子听到辰王这一番话也不禁蹙了额头。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盛帝何等样人,几句话下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所在,“传月峤使者,朕要亲自审问!”
那月峤使者被带过来,面见王者之气的皇帝时,腿吓的哆哆嗦嗦,两脚打飘差点走不成道。
盛文帝俯视此人,畏畏缩缩地完全没有一点月峤使者的风气,心中大为疑惑。
随着使者脚步越来越近,太子脸上的神色就越发恍惚不安,就连出口的话都急匆匆的,“辰王妃,现已经查明月峤三公主已死,你在刚才还一直强调你就是月峤公主,快说,你到底是受谁指使才蒙骗陛下,欺骗百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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