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可以不经传召,就能随意入东宫勾引太子?”一个棋子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她,武欣润当然要摆出公主的架子,在气势和身份上来个绝对压制,然后再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给以还击。
那些丫鬟婆子听了她的话,原本翻着的白眼一下就变得茫然起来。
天下谁人不知东宫在巍巍皇宫之内,又有宫门侍卫、禁军层层把守,没有传召,就算长相比天仙还美的姑娘也一样不会放行。
“反正就是你勾的太子魂不守舍的!”顾月荷竟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她不管,反正太子妃一口咬定就是三公主勾引了太子。
在她的原则里,太子妃说什么就都是对的,她不应该有所怀疑。
她给自己鼓劲,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扒了她的衣服!不然我就告诉太子妃,让她扒了你们的皮!”
她这一嗓子喉的丫鬟婆子不敢再置身事外,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挪着碎步靠近武欣润。
顾月荷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要快,她本以为像顾月荷这样只听命令的棋子一般都是没什么脑子的。
低估了对方,她得想想该怎么才能吓唬住靠近她的这些丫鬟婆子。
这里是辰王府,而顾月荷又一心想要做辰王的侧妃,她思虑着,顾月荷今天的刻意针对应该不止是奉了太子妃的命令,更有点像是对她赶尽杀绝。
顾月荷这么做的目的太过明显,就是冲着王妃之位来的。
武欣润明白了,因为自己占着王妃的位置,成了顾月荷攀高枝抱大腿的最大障碍。
既然顾月荷这么稀罕这王妃之位,那不如就搬出辰王的名号来制止她。
“顾月荷,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月荷嗤笑。
“你是未来的辰王侧妃,而本公主是辰王妃,如果今天验身之事传到外边,你猜辰王会面临什么处境?”她握紧手中的簪子,随时准备更换挟持对她最有利的人质——顾月荷。
顾月荷无所谓的大笑,“辰王能面临什么处境?我帮他剔除一个不守妇道的王妃,守住了王府的声誉,他自然是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是嘛?”武欣润轻笑,“那如果别人问起他来,你顾月荷有什么权利验一个辰王正妃的身时,你让他如何回答?”
顾月荷一愣,她倒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武欣润再接再厉,“本公主来告诉你吧,辰王他不止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位统领几十万将士的大将军,这一点你固然知道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但凡此事传出去,别人只会说……”
她刻意在此打住话头观察顾月荷的反应,见顾月荷果在皱着眉,似在思考,她又继续,“别人只会说……这个王爷、这位将军无能,连一个太子妃指定的未过门的女子都管束不了,将来还如何管得了这诺大的王府和几十万的将士,以后还会有哪个兵将会甘愿被他驱使差遣,为他卖命?”
顾月荷才不信她说的话 ,要是唬人的话她都信,那不成了三岁小孩了!
“你少危言耸听了,也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过是区区一战败国的公主,既嫁进我玉鲲国,就得按我们这边的规矩来,我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日这身你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
顾月荷不念大局,也不顾忌辰王的将来,看来也就是个一心攀高枝的,根本不会设身处地为辰王的将来考虑。
此路不通,武欣润就得另外想办法,假设辰王知道三公主已死,也知道她是替代品……
她又进一步大胆猜测,如果三公主的死,辰王也参与了呢?
那这时顾月荷再验她的身,一旦被发现她不是真正的三公主,她相信有人会比她更着急计划败露!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设局者,正好也可以看看,辰王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又会不会如她猜测的那般?
“要验身可以,但这个人不能是你!”武欣润想要以进为退。
“不能是我,还能是谁?”顾月荷趾高气昂的瞥嘴,“我可是奉了太子妃的命令!谁敢阻拦?”
武欣润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刻意提高嗓音怒问:“如果是辰王殿下呢?”
“哼!”顾月荷毫不掩饰的冷哼一声,武欣润的嗓门大,她要比她的嗓门更大才显得她更厉害,“是辰王殿下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得听太子妃的!”
她话音刚着地,院外就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是嘛?”
只听声音不用看武欣润就知道来人定是辰王,辰王出现的恰到好处,不知是因为一直没看见她出去,还是早就等在了院外?
不管如何,只要他出现,就说明她现在已经安全了,也说明三公主的死应该跟他脱不了关系。
她笃信,辰王是不会同意顾月荷验她身的!
果见辰王气冲冲地走过来,看也不看顾月荷一眼就命手下把人押下去,又阴沉着脸嘱咐一句,“把她带走关起来,派人看好,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得放她出来!”
顾月荷不明白一向在太子和太子妃跟前唯命是从的辰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竟敢公然违背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愿?
“王爷,我可是太子妃的人,这次来王府验三公主的身,也是经过太子默许的,你不能关我!”她就不信,辰王能不忌惮太子。
又是太子!
这个顾月荷着实可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太子和太子妃压他,辰王的脸色已经从阴沉变成了冷凝如冰,“带走!”
齐长军带来几个管事婆子,那些婆子不用辰王再多说一句,就直接把人架走。
“赵择先,我是太子妃派来的人,你要是关了我,太子妃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到时候我也会如实禀报,看你怎么跟太子妃和太子交代!”顾月荷害怕被关,一时被吓的慌了神,焦急的连辰王的名讳都敢脱口而出。
“怎么交代?”辰王攥紧拳头重复这句话,结冰的眸子如遇暖阳顷刻间融化,嘴角扯出一个邪魅笑容,“呵呵,无论怎么交代那都是本王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这句话辰王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齐长军待王爷言罢,大手一挥,就让那些婆子把人弄走了。
武欣润这才挪开手中的簪子,放开那个婆子,婆子因过度害怕,一下子软趴在地上。
其他婆子丫鬟见势不妙,一个个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全部带下去,严加审问!”辰王隐忍着怒气
“是,殿下!”齐长军带着一众婢女和婆子,背过身去,指挥她们把人带走。
等院子里的人都散去,赵择先这才一步一步迈到武欣润跟前。
俯视着脚下凌乱的水红布条,他解开身上宝石蓝的外袍披在她有些歪斜凌乱的白褻衣上,“是本王的疏忽,让王妃受委屈了!”
武欣润也不避开他射来的探究视线,一把接过他递来的外袍,裹紧身子。
王府里进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他作为这个王府的主子,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从刚才那些王府的婢女婆子们严格服从他命令的那一刻开始,武欣润就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她猜:整件事情,应该是从顾月荷进府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最后,全部过程他都一清二楚。
他为何默许顾月荷这般难为自己?
她抬起脸,环抱着自己的身躯,抹去眼角闪烁的泪花,长吁一口疲惫之气。
父亲会不会就在他手上?
想起父亲,她又打起精神,松开胳膊,挺直身板,双目迎视着辰王的炯炯视线,径直走到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把门关上并上锁。
回身,见辰王诧异的盯着她看,她步履坚定的走到他跟前,一手扯掉身上他的外袍扔在床踏之上,双手伸向褻衣衣袋就要扯开,却被辰王的大手制住。
他大为不解的看向她,“王妃这是要干什么?”
“王爷要是想验我的身,又何须借他人之手!”她忍着眼中翻腾的雾气,倔强地回视着他。
闻言,辰王失笑,“王妃误会了,本王并没有此意!”
“哦?是嘛?”武欣润甩开他的大掌,松开自己那捏住衣带的手,捞起床榻上的宝蓝外套重新裹在身上,“那就当是我误会王爷了!”
赵择先眉眼中隐露一丝被人戳穿的尴尬,只不过一闪而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嘴角含上淡淡的笑。
“当当当”,有人敲门。
武欣润警觉看向门口。
赵择先安慰似的语气轻柔,“是本王命人给王妃送来的衣服。”
“进来!”他喝令道。
门被推开,紫翘率先进来,福身行礼,“王爷,王妃,衣服送来了。”
辛香捧着一身水粉色的衣服走过来,福身,“王爷,王妃。”
“你们留下侍候王妃更衣。”他收回的视线在武欣润身上停留片刻,便踏出门去。
再次见到这两个敌国宫女,武欣润竟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想起身为公主的她都遭到如此屈辱对待,那这两个陪嫁过来的宫女?
“辛香、紫翘,她们有没有为难你们两个?”
辛香和紫翘被她问的一脸懵,两人同时摇头。
“那你们刚才去哪儿了?”听说她们没事,她稍稍松一口气。
辛香实诚,开口就答:“我们俩是被王爷派去给王妃取衣服了,听说那个裁缝很有名气,从王府到裁缝铺那里光坐马车就用了快两个时辰了呢!”
“裁缝铺?”武欣润心头一跳,那个裁缝会不会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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