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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上家法

祠堂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晃。门外杂沓脚步闷雷般逼近,窗纸上火光愈发明亮。

“糟了,大小姐!外面来人了!”春杏惊叫了起来。

慌乱中,她绊到蒲团险些摔倒,踉跄间抓住棺材边缘,突然眼睛一亮,“这棺木够大,您快躲进去!”

栖霜简直不可思议,“你疯了?那可是我娘的棺木!”

“那也总比被活活打死强啊!”春杏急得直跺脚,眼神却不住往最上方的灵位瞟,“去年来祠堂偷供果的翠柳,二十杖下去就断了气……”

栖霜盯着窗纸上越来越近的黑影,站在原地没动,“这祠堂就这么大,能躲到几时?”

“那......那奴婢就说您梦游,我追您过来,却被坏人锁了门!老夫人最信鬼神,您只需装......”

栖霜语气斩钉截铁,“简直胡闹!我若装神弄鬼,他们便更有由头作践你我。”

“可二十杖真能打死人啊!”春杏眼泪砸在栖霜手背上,“您是没瞧见那翠柳......”

“开锁!”

外面传来一声暴喝,接着是一阵钥匙搅动锁眼的声响,春杏的抽泣戛然而止,只惊恐万分望向大门。

“春杏,你冷静点。”栖霜在她手心快速划了几个字。

春杏呆立原处,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进袖中。

“记住,”栖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不要让人注意到你在这里。”

借着烛光,春杏看清了栖霜眼中的决绝。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已被栖霜一把拉到身后。

就在此时,祠堂大门被猛地推开,光亮瞬间涌入。

八只灯笼排成两列,将整个祠堂照得亮如白昼。跳动的烛火将栖霜的影子扭曲了投射在灵位墙上,那影子瑟缩着,如同正在受刑的幽魂。

栖霜调整呼吸,镇定望向站在最前方的老妇人——

满头银发用金簪绾得纹丝不乱,手中那根阴沉木拐杖顶端盘踞着昂首怒目的龙头,以彰显主人的高贵身份。她正眯起浑浊的眼,目光如淬了毒的银针般刺向栖霜。

看来这位就是侯府老夫人了,正是她派庞嬷嬷将栖霜强押回府,替她那宝贝孙女谢玉瑶嫁人的。

那夜庞嬷嬷的嘴脸犹在眼前,想必字字句句,皆出自这位老夫人的授意。栖霜与娘亲苏照雪生得极像,此刻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分明透过她在看着娘亲。那目光里的敌意,让栖霜瞬间明白——在这位侯府老夫人眼中,她这个所谓孙女,不过是仇人留下的孽种,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大胆刁女,”老夫人将龙头杖重重砸向地面,发出震响,“你可知罪?”

栖霜缓缓屈膝行礼,声音不卑不亢,“老夫人有礼,孙女不知何罪之有?”

“放肆!一个外室女生的贱种,刚一回府就装神弄鬼,惊扰先灵,还敢狡辩?”

“孙女实在惶恐,不知老夫人所说的‘装神弄鬼’从何说起?方才分明是庞嬷嬷在院中惊呼,孙女循声赶来时,却见祠堂外悬了件血衣,庞嬷嬷又不知所踪......”抬起眼帘,栖霜眼里已是一片委屈,“孙女因担心庞嬷嬷安危,这才冒昧闯了祠堂。”

“老夫人!”庞嬷嬷突然从人群中扑出来,直指栖霜,“那血衣是她挂的!”

“庞嬷嬷这话好没道理,我初入侯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方才又在园子里迷了路,还是春杏寻了半个时辰才找着我,”栖霜抬起被枝叶划破的衣袖,“若我真要装神弄鬼,何至于连件干净衣裳都来不及换?”

“老奴接这贱种回府时,她一听要替玉瑶小姐出嫁,就用簪子扎穿了老奴的指甲!”庞嬷嬷举起残缺的指甲,声音陡然拔高,“老夫人明鉴,这贱种分明是恨毒了咱们谢家!她恨侯爷当年抛下她们母女,恨夫人得了正室之位,也恨玉瑶小姐即将高嫁,如今回来就是要搅得家宅不宁!”

栖霜听她提起认亲那夜,脸色瞬间一沉,“庞嬷嬷此言差矣。当日若非你先以言语辱及亡母,威胁烧毁棺木,我又岂会出手反击?”她忽然转向老夫人,重重跪下,“求老夫人明鉴,庞嬷嬷对亡母不敬在先,孙女身为女儿,若连亡母尊严都不能维护,又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她说着拉开袖口,露出手腕上尚未痊愈的淤青,“这伤便是当日庞嬷嬷命人押我时所致。孙女若有心报复,又怎会只伤她一片指甲?今夜这祠堂血衣若真是我所为,何不直接写上庞嬷嬷的名字?庞嬷嬷此刻又如何能这般中气十足与我争辩?若我真要害她,她早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可此刻的老夫人,面上仍然毫无波澜,哪有半分公正审判的意味?栖霜突然就明白了——今晚这场戏,老夫人压根就没打算听什么道理。

既然横竖都要挨这顿打,那这顿打就得打得值——得得让这满祠堂的人都记住,她的血,是怎么一滴一滴染红谢家祠堂的。

“若祭拜生母也算罪过,”栖霜提高嗓音,“那敢问老夫人,擅将我母亲尸身移出棺木,又该当何罪?”

老夫人眼底闪过厉色,“你这丫头,是要问罪于我吗?近日家宅不宁,老身请了护国寺的明镜大师看过。苏氏身带煞气,需得在佛前开光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入我侯府祖坟。老身这是为全府上下着想!”

栖霜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是你带走了我娘?”

“你若真孝顺,就该盼着大师早日超度你母亲,而不是在这儿触犯忌讳!”

栖霜闻言却笑出声来,“明镜大师?可是那位三年前因调戏民女被逐出京城的假和尚?老夫人为了作践我娘,居然连这等腌臜货色都请出来了,晋阳侯府的体统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你!”老夫人脸色铁青得大吼道,“给我把这孽障按在谢氏列祖列宗灵位前,老身今日要替谢家清理门户!”

祠堂内,烛火剧烈摇晃,映照出老夫人怒极的面容,身后的八个仆妇如黑鸦般分立两侧,祠堂内霎时死寂,只余烛芯爆裂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芒刺般扎在栖霜身上,或鄙夷,或怜悯,更多的是等着看这场好戏的冷漠。

两名粗壮婆子抬着刑凳放在祠堂中央,四人上前按住栖霜的肩膀和手臂,将她拖向刑凳。

“放开我!我没错!”栖霜奋力挣扎,却被死死钳制住。

“谢家的规矩,今日便让你好好记住。”老夫人冷声道。

一名仆妇双手捧上刑杖——三尺长的青冈木,木纹里浸透了经年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乌沉沉的光。

“给我赏她二十杖!”老夫人手中龙头杖重重一敲。

“一!”刑杖破风而下,报数的嬷嬷嗓音洪亮。

栖霜痛得浑身绷紧,手指死扣住刑凳边缘,却在第二杖落下时突然仰头大笑,“我娘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将她移棺出府,送去佛寺暴尸,真是好个阔府高门!”

老夫人龙头杖猛地砸地,“再加十杖!老身今日非要把你打服不可!”

“三十杖?”栖霜开始冷笑,“老夫人不如直接打死我,也好让满京城都看看,晋阳侯府是如何虐杀血脉至亲的!”

“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老夫人是真发了狠。

杖刑接连砸下,栖霜痛得眼前发黑,冷汗浸透衣衫。她紧咬嘴唇,死盯着角落的棺木,仿佛这样就能将疼痛转移。

“……七!八!九……”报数还在继续,新杖砸在旧伤,疼痛加倍,栖霜终于闷哼出声。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她似乎看到墙角有道影子一闪而过,像被风吹动了帷幔,又像……

栖霜终于气若游丝地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裹着血沫,破碎却刺耳。

“你笑什么?”老夫人甚为不悦,扬起手示意行刑嬷嬷暂停。

“我笑老夫人......真是大义灭亲......”栖霜艰难地抬起下巴,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秦家要的......可是......完整的替嫁新娘......”

老夫人听后果然脸色骤变,手指死死攥住拐杖。

“打死了我......玉瑶小姐......便只有......亲自出嫁了......”话音未落,她的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只剩那抹讥讽笑意还凝固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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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记杖刑落下的同时,一片青瓦被轻轻掀起。顾锁寒的狭长眼眸透过缝隙,将祠堂内情形尽收眼底。

烛光摇曳间,刑凳上那袭素白孝衣很快洇开猩红,那抹红刺眼得如同雪地里的梅。

他突然没由来地想起,苏照雪临终时攥着他手腕说,“她若回来......必会让谢家这潭死水......翻出滔天巨浪来......”

顾锁寒叹了口气,“去请侯爷。”

年轻侍卫领了命,却又被按住肩头。

“且慢,”顾锁寒淡淡道,“还是让她再受几杖。”

当第七记闷响伴着破碎呻吟传来时,年轻侍卫再忍耐不住,红着眼就要往屋檐下跳。

“站住,”顾锁寒盯着栖霜被血浸透的背,眼底暗色翻涌,“你去分量不够,还是我亲自去。”

谁料不远处脚步交错,踏碎雪夜岑寂。定睛一看,竟是四名家仆抬着轿子疾步而来,轿子后面则跟着气喘吁吁的春杏。

“有趣,”顾锁寒心头瞬间涌起戾气,“好个以身作饵的局,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雪片簌簌落下,鲜血在孝衣上蜿蜒如蛇,与记忆中的遍地猩红血迹渐渐重叠。

“一个小小的替嫁棋子......”顾锁寒突然碾碎指尖雪粒,“还想做掀翻棋盘的手,一个侯府的私生女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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