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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回

郑家子弟街上互殴,成了远近第一大谈资,郑筠在瑕丘,除了郑家兄弟,几乎不与旁人来往,游方雁这一走,便是上千金堂与人说话的机会都没了,实在苦闷无趣,便来找陈蝉逗闷子。

她心眼小,想到崔俨之前对她的磋磨,便一肚子气,于是也有样学样,来刺史府来得相当高调。

刺史府阖府上下只能恭敬接待,不说郑钦那头不好交代,便是一介女流,崔俨也没有和她动手的道理,左右是拿她没办法。

但郑筠打着见他这主人的旗号,却专挑他不在或是公干的时候,直奔西苑去。

或许是为先前隐瞒身份,又利用她离间郑崔两家,间接对付崔俨而心中有愧,郑筠来得勤,陈蝉每日都让船儿提前备着她爱吃的点心,以至于不知根源的船儿,满脑子都是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他的大戏。

崔俨几次撞见两人相谈甚欢,眼睛嫉妒得都要喷火。

他能不懂吗?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明白渴慕中夹杂的**,是如何在脸上具象的,郑筠看向陈蝉时,爱慕之意简直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怎么男的女的都喜欢陈蝉!

“二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郑筠人未至,声先到,船儿坐在门槛上好奇地张望,见她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格格笑着,心里顿生不满,想到他们独守空房的将军,沏茶拿茶果子也变得磨蹭拖拉。

陈蝉并未察觉,笑着请她坐下:“哪来的?”

“泉之大哥给的,前些日子,他和绥之哥哥上城外冬猎,捡到的。”

陈蝉看了一眼兔子脚上的伤,箭簇所至,猜测应是失了准头没有射中要害的猎物,被挑选出来,哄女孩子开心的。

他对郑泉之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的雅集,此人沉默无言,不甚起眼,但浑身又透着令人不敢忽视的狠劲。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有柔软的一面,反倒是郑绥之,瞧着更为圆滑,像更能做出这样的事。

郑筠红着脸,观察陈蝉慢慢勾起的唇角,忍不住道:“你们见过是不是?他人看着凶巴巴的,其实面冷心软。”她摸了摸兔子软和的皮毛,沉静下来时,和先前的活泼喜庆不同,整个人都散发着善解人意的光辉。

即便郑泉之不说,郑筠也明白。

因为郑钦的一句话,她被迫离开樊城和寡母,千里迢迢来到陌生的地方,被拘束,被规训,被强迫要与恐惧害怕的人结亲,郑泉之无力改变她的命运,只能想方设法缓解她的焦虑,这样看似无心却精心以待的举动,令她很是感动。

郑筠隐隐能感觉出来,郑泉之虽是夫人所出嫡长子,却并不得宠,也许在他二十多年的过去里,也曾陷入和自己正在经历的相仿的困境。

反倒是郑绥之,看似活得拘束,实际上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好几次看到兔子,都叨叨说:“原来大哥拿来给你了!我还说呢,不过养这玩意有什么用!”他不知轻重地拎着兔子耳朵提将起来,疼得小兔子蹬腿乱动:“轻轻一捏就死了,粪便还臭,要养也要养飞鹰大犬才气派,才配得上我郑家儿女!”

郑筠当时翻了个白眼,把兔子抢过来,勒令他不许再接近。

“给你摸摸。”

如今她把兔子给陈蝉带来,也是想给他解闷。

自己好歹是郑家小姐,从小吃苦长大,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不触及郑钦底线,在她还有价值之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陈蝉则不同,听他们说,他家中长兄位列三公,却被朝廷冤枉,害得家破人亡,自己又在崔俨这里寄人篱下,还被他,被他……

气得她拳头都硬了。

陈蝉抱过兔子,给它喂了一点嫩草,抚摸着,抬头放眼天外。

“来时就想问你,在瞧什么?”顺着陈蝉的目光探去,郑筠努力分辨,高大繁密的树叶间,有灵巧的小动物来回穿梭。

“是鼳鼠!”

她的眼睛顿时发光,伏在栏杆上,忽见那两只乖顺可爱的小东西停下来,亲在了一起。

几乎是刹那间,两颊莫名飞上霞红,郑筠呀了一声,羞怯地捂着眼睛,从前她在樊城,三教九流什么没见过,历来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如果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游方雁或者其他人,她都不会做出如此小女儿家的反应,但面对陈蝉,本能觉得难为情。

陈蝉把兔子送到她眼皮子底下,说:“要不借给你挡一挡?”继而笑起来,不再逗她:“松鼠……嗯……鼳鼠脸盲,记不住同伴的长相,需要依靠亲吻来辨别对方。”

“啊,那岂不是逢鼠必亲,万一亲到别人的丈夫或是妻子怎么办?”郑筠呆呆地问。

陈蝉怔忡,不知该如何回答,郑筠拉着他捶桌大笑,笑得眼泪狂飙。

崔俨靠在月洞门前,阴冷地盯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在冯裨将向他汇报,郑家小姐这已是本月上旬第七次登门后,终于坐不住。

……这俩人到底有什么说的,她不是郑钦有意撮合给自己的未婚妻吗!

而后他挫败,震惊又不安地发现,陈蝉竟然也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刻,这是他从没见过,令他嫉妒又向往的模样。

于是,一颗石子儿飞了出去,树上松鼠挨了一记暗器,一溜烟跑没了影。

“谁啊!谁啊?”郑筠惊得跳起来,四处寻找凶手。

崔俨闪身,躲出了西苑,陈蝉靠在栏杆上,不多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么有人能偷听还听得这么光明正大,霸道嚣张。

话也说了,松鼠也看了,郑筠不敢久待,怕崔俨不要脸报复,就要告辞。

走之前,她将兔子交给陈蝉寄养,说是明日要随郑家军中几位将领的夫人小姐一道上山礼佛,得在寺里闲住两日,陈蝉欣然接受,交代下去,给了兔子最高规格的礼待,任它在院里吃草。

不成想,正主还没送出大门,有人就鬼鬼祟祟溜过来,捏着后脖颈把兔子提起来,左看右看。

“也没什么特别的。”

崔俨抬头,搜寻刚才那两只亲热的鼳鼠,愤愤道:“几只大耗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什么亲别人的夫君婆娘,这不是挖墙脚吗!”

越想越气,崔俨怀疑郑筠故意与他作对,手上不由用力。

兔子被他拎得吃痛,四肢乱蹬,差点给捏死,他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来,随手揪了一把草塞给它。

兔子不吃。

“你还挑上了?他当你主人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你还学上他那脾性了!”崔俨把草一摔,连带嘴里咀嚼着的也不放过,硬生生给拽了出来,随手一扔,拎着兔子耳朵训斥:“你就不能听话一点!”

兔子急红了眼,突然反咬一口。

“嘶——你这不知好歹的畜生!”

崔俨勃然大怒,一脚踹飞,只觉得这小崽子就跟陈蝉一个死样,白白嫩嫩看着柔弱无害,自己碰他一下,就龇着大板牙咬人。

一想到陈蝉不喜欢他,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还和郑筠一起养兔子,他再控制不住自己,把兔子捉进了厨房:“我治不了你主人,还吃不了你么!”

隔日,崔俨在院外架了柴火,招摇地把兔子烤了,还故意送了个兔头给陈蝉。

送餐的人照着自家老大的要求无情复述:“咱们将军说了,公子是个明白人,什么人该接近,什么人不该接近,万不要生出逾矩的心思,否则下场犹如此兔。”

郑筠一山下,飞奔而至刺史府,给陈蝉带了些素斋饭和供过菩萨的点心,陈蝉就兔子的死亡向她道歉,郑筠伤心地直掉眼泪:“是不是崔俨干的?铁定是他!那日我抱着兔子来,在大门口撞见他,他非说兔子对他不恭!”

陈蝉:“……”

“我那么可爱的一只兔子!他那么大个人!难道我的兔子还能对他邦邦两拳!”郑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急着来看她的宝贝,路上水米未进,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乍一见桌上的肉脯,抓来就往嘴里塞,陈蝉拦都没拦住,直到郑筠三两下咽下肚,打了个饱嗝,赞道:“贵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这什么肉啊,还挺鲜嫩。”

“……兔肉。”

郑筠深吸一口气,两眼翻白,倒进陈蝉怀里:“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人……”

陈蝉伸手将她扶住,崔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风一阵冲上前,要把人抢走,陈蝉脸色不虞,转身躲避,用手肘顶开他,骂道:“这么大个人和一个小姑娘斗气!”

说完,抱着郑筠要走。

崔俨眼看叫不住他,喝道:“你再往前一步试试!”他揪住陈蝉的胳膊,就要发怒动粗。

温世澹昨日得到陈蝉的消息,正满城找兔子,着人拎了两筐过来给陈蝉挑,方一进门,就发现府中气氛不大对劲,眼瞅着正厅前闪过的人影,立刻随机应变地喊道:“小白,这么急往哪里去……”

旋即一个转身,假意追人,故意从林子里扑出来,把崔俨撞得脚步趔趄,陈蝉跟着不稳,温世澹忙帮她接过了郑筠,转头扔给白秋川。

前后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白秋川满头兔子一手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只是来向上峰汇报造船事宜,和崔俨一路回府,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家将军忽然急步离开议事厅,白秋川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能追上去,结果温狐狸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转手还给他怀里塞了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老大名义上的未婚妻。

白秋川:!!!

“劳烦你把郑姑娘送回去。”

白秋川:“……”

这叫什么事啊!

再说回那头,温世澹成功救火,看了看盘子里的兔头和骨架,又看了看郑姑娘,明白过来,赶紧把挂在白秋川身上的兔子塞回筐里,拎着上郑府赔罪。

至于陈蝉,无缘无故遭了无妄之灾不说,为了护住郑筠,带摔时还闪了腰,崔俨屁颠屁颠上去英雄救美,挨了一耳光。

崔俨吃痛,龇牙咧嘴。

这耳光打得极不漂亮,脸上被指甲刮出血痕,狰狞恐怖,附近巡逻的府兵和洒扫的僮奴婢子抬头觑了一眼,又匆匆低头快行,惊讶却不敢声张。

“过来!”

陈蝉被他一把攫住手腕,下意识要往反方向跑,崔俨却伸腿一绊,单手捞住他的肚子将他抱起来,走到附近的角亭中,把他按到自己腿上。

“……你……你要做甚?”

陈蝉小心观察崔俨的脸色,唯恐他白日宣淫,这般不要脸的事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但崔俨只是把玩着他的手指,用指腹抵着指尖摩挲,直到陈蝉不再挣扎。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就要起身,但想想,又不放心,打了个响指招来婢子,上屋里拿了把小剪子过来。

陈蝉狐疑地望着他。

崔俨捉住葱白凝玉般的手指,亲了一下,掏出小剪子要给他剪指甲:“你这指甲多久没剪了?这么长,难怪我老觉得背痛。”

恍惚中,陈蝉还以为他就被抓花的脸找他算账,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于是别扭地要把手抽出来。

崔俨立刻威胁他:“别逼我把你绑起来!我又不打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蝉僵直不动,也不再说话,四下除了风声,静得磨人,崔俨自个又忍不住老往陈蝉的脸上瞟。

嘶——

目光被爱人吸引,崔俨一个不察,剪到肉,陈蝉抽气,崔俨想都不想,把他的手指含到嘴里吮吸。

白秋川送人送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公事还没汇报完,又掉头回来,温世澹追上他,赶紧捂住他的眼,挡在前头,假装没看见不远处卿卿我我的两人:“将军交给你的任务你好好办,旁的明日再说……你瞪我做甚,莫不是要违抗军令。”

白秋川:“……我就说两句话。”

“我代你传达,你先把人送回去。”温世澹好说歹说把这位崔俨的铁血拥趸送走,扶着树枝偷瞄了一眼,也跟着闪身走人。

……可怜他一小小长史,拿俸禄办公事,为了这个家却操碎了心。

大庭广众,陈蝉不自在,第二次试图把手缩回来:“……不疼。”

崔俨看血确实已经凝住,笑着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眸子里明光一闪,陈蝉心尖不安跳动,脸色微变:“你别乱来,你乱来不让你剪了。”

崔俨哂笑,仔细帮他把十根手指修干净,过后看了看自己粗粝的手掌,忽而又说:“要不你给我绞一绞茧子,报复回来。”

“便宜你,”陈蝉冷笑,“真是打得好算盘。”

“你就说你做不做?”崔俨用力揉捏陈蝉指腹,陈蝉忽然抄起剪子从他眼前划过去。

一缕头发飘落下来。

“怎么还生气了。”崔俨握住他的手腕,拖着他起身,把他甩头时荡起的鬓发也绞下一缕。

两缕头发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崔俨松手,笑吟吟捡起来,满意地抄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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