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
雨夜,老宅,一阵敲门声。
傅承砚探出睡眼惺忪的脑袋:“怎么了?阿梨?”
唐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知道你在调查父亲,我可以帮你,你……你要保全我事成之后放我离开!”
“……”
“……进来说话。”傅承砚清醒了,弯腰将她拉起带进房间。
作为上海滩傅家的三少爷,傅承砚的房间烛火通明,他让唐梨坐在床上,自己点着烟查看窗外情况。
“做傅家三少奶奶不好么?知道的太多会掉脑袋的。”他确认四面无人,转身吸了一口烟。
唐梨与傅承砚算得上是一起长大,她知道彼此之间绝无半分男女之情。
同意嫁给他也不过是想冲破唐家的牢笼。
“承砚!承……傅少!”唐梨又是“扑通”一声跪下,眼眶湿润。
“唐梨不想做您的金丝雀……唐梨想拥有自己的人生!”她跪步向前。
傅承砚没有说话,伸手抚摸唐梨的脸颊。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民国二十一年,司长府。
“姐姐,你真的要去巴黎吗?”唐曼曼帮她叠好衣服塞进行李箱。
唐梨假装收拾,实际上一面盯着唐曼曼的动态,她不相信唐曼曼会有这么好心来帮她收拾东西。
“嗯,是的,我要去治病。”她含糊其辞地说。
唐曼曼手一顿,疑惑地问:“什么病?姐姐生病了?”
“嗯。”唐梨显然是不想回答她,唐曼曼不知道感觉到了没有,还在喋喋不休。
“姐姐没事吧?”
“姐姐可要注意身体!”
“姐姐,我明天给你求个平安福可好?”
“姐姐……”
“算了姐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哦!”
唐曼曼也许是良心发现了,放下唐梨的衣服推门离开。
她离开时还想着事情,没看到前面端药的小夏。
“啊……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
小夏惶恐万分,不停地向她鞠躬,端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唐曼曼斜眼瞪了她一眼,心里怒骂这个不长眼的贱婢,表面还维护着她的淑女形象。
“没事的没事的啦,这是姐姐的药吗?”
“哎!?”
唐曼曼一把端起瓷碗,小夏惊慌失措,好在她只是闻了一闻就放回了盘子上。
“好苦!真是苦了姐姐了!快去吧,等会儿凉了。”
“好……好……二小姐慢走!”
唐曼曼对她笑一笑,径直走去。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手上的黑色液体。
第二日。
“小姐……大小姐没气了!”
“什么?!”
“大小姐!……”
“大小姐没气了?!”
“我的女儿啊!我的阿梨!”
唐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天夜里也随唐梨去了。
她是愧疚死的。
早知道就不该让女儿陷入这场必死之局。
唐梨是一只本该翔于蓝天的飞鸟,每每望向窗外,她都想着一定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
她恨,恨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父亲,恨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妹妹的母亲,恨自己被束缚的命运。
恨到最后,竟也不知恨的是命运,还是人了……
从小就与傅承砚一起在傅家老宅长大的她又怎么会闻不出毒药的气味?
但是她太想自由了太想解脱了,甚至不加思考直接灌完了那碗药。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会因毒药而死,也会被父亲杀死。
作为养在深宅里的金丝雀,她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某天,她注意到傅承砚即将下姑苏,心里一横也偷偷随他去了姑苏。
不久前她刚与傅承砚吵了一架,这几天住在外面,可谁知他傅承砚下姑苏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她看到傅承砚进了绣坊,绣坊里的小姑娘好似没有看到他,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那个小姑娘竟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她动用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人脉,终于知晓那个就是被母亲丢弃的妹妹。
这个妹妹会替她自由,替她感受自己没机会感受到的人生。
傅承砚那是并不知晓两人的身份,只当唐梨是生气了,来姑苏游玩几日,还疑惑为何唐梨不理他。
于是唐梨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
知意的眼睛像春天的溪水,该照见更亮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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