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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镣铐与蝶??

房门合拢的轻响,并非沉重,却带着一种决绝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如同最精细的锁簧扣入锁舌,将内外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最后一丝来自走廊的光线被吞没,华丽的房间彻底沦为一座寂静的坟墓。

真正的囚禁,开始了。

时间失去了意义。日光透过高丽纸窗,在繁复的地毯上投下模糊的光斑,缓慢地移动,从清晨冰冷的青灰,到午间刺目的亮白,再褪成傍晚奄奄一息的昏黄。苏婉卿蜷在窗边那张宽大的丝绒沙发里,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目光空洞地追随着光斑的轨迹,感受着生命力正随着光线一点点流走。

一日三餐由那个怯生生的小丫鬟准时送来。轻微的叩门声后,描金漆盘被放在门外的小几上,脚步声便仓惶远去,快得像逃离瘟疫。饭菜依旧精致,甚至冒着热气,水晶虾饺、鸡丝粥、煨得恰到好处的燕窝……却透着一股喂食珍贵雀鸟般的、冰冷的施舍味。进食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成了一种维持这具“赝品”不会过早损坏的必要程序。

她试过在送饭时开口,声音因久未使用而沙哑:“是谁让你送的?”

门外立刻响起一阵慌乱的窸窣,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带着哭腔的告饶细碎传来:“小姐…求您…别问了…帅爷吩咐…不许跟您说话的…求您了…”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拖走,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更快远去的脚步声。

厉承泽用最精准而冷酷的方式,掐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纽带。他不需要咆哮,无需锁链,只需一个眼神,一句低语,这偌大的、森严的厉府就会变成一座运转精密的囚笼。而她,是笼中最昂贵也最脆弱的那只雀鸟,连鸣叫的权利都被剥夺。

最初的愤怒和恐慌被磨平了棱角,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慢慢浸透她的四肢百骸。她整日抱着膝盖,看着灰尘在光柱中无声舞动。房间里,那股属于楚云舒的、甜腻的西洋香水味似乎愈发浓烈,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发丝,她的睡衣,她每一次无奈的呼吸,企图从内到外,将“苏婉卿”的存在彻底蚕食、覆盖。

她觉得自己正在被这华丽的寂静和虚浮的香气一寸寸溺毙。

直到第三日午后。

阳光变得温和,透过窗棂,落下几块模糊的光斑。楼下远处,隐约传来花匠修剪枝叶的声响,咔嚓,咔嚓,富有生命的节奏感,一下下敲打在她近乎麻木的心弦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渴望攫住了她。苏婉卿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双腿因久坐而酸软。她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凉光滑的门板上,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外界真实的气息,感受到并非由厉承泽所掌控的空气。

然后,她听到了。

极轻微的、布料摩擦门板的细微窸窣声。

不是脚步声。更像是什么单薄的东西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门外的地上。

她的心猛地一缩,随即狂跳起来,几乎撞疼胸腔。她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着门缝。

短暂的、死一般的静默后,那窸窣声再次响起,极快,极轻,像是有人用指尖飞快地将东西推近门缝,随即迅速远去,消失无踪。

门外重归死寂。

希望!一种微小却尖锐的希望,像淬毒的针,刺破了她浑噩的绝望!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梳妆台前,手指胡乱地在那些精致的瓶罐间摸索,指甲划过光洁的木面——终于!她触到一枚细长的、楚云舒用来盘发用的玳瑁发簪,尖端锐利!

她跪倒在门边,心脏擂鼓般轰鸣。手指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她将发簪尖端那一点锐利,奋力塞入门板与地板之间那道狭窄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她看不见外面,全凭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用那脆弱易折的发簪作桨,一点一点,艰难地、无声地将门外的那个未知之物往门内拨弄!

汗水从她额角滑落,滴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小点。发簪不堪重负,发出细微的、令人心焦的吱呀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终于!

一个折叠成小巧方块的信封一角,被她从门缝下艰难地、一点点地拨了进来!

苏婉卿的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止跳动!她一把抓起那封信,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粗粝的纸张,那感觉却胜过一切锦缎!她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拆开那简单的折叠。

里面没有信纸。

没有预想中的字句。

只有一小片被精心压平的、已然干枯的蝴蝶兰花瓣。花瓣是极其罕见的蓝紫色,即使边缘蜷缩焦褐,失了水分,依旧能窥见其盛放时的妖异与脆弱的美态。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没有只言片语,没有暗示,没有落款。

这是什么?是谁?

是警告?像那些匿名的恐吓信,暗示她如这花般脆弱?

是安慰?在这无望的囚禁中,送来一丝不合时宜的“美”?

还是……某种她无法破译的、属于特定人士的联络信号?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微弱却顽固的希望,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她几近冻结的心脏,勒得她生疼。

柳姨娘?她只会落井下石,没这份心思和胆量。

张副官?他似乎只有基于命令的、有限的同情。

那个耳背的打扫婆子?更不可能。

一个模糊的、令人战栗的念头划过脑海——那个在宴会上失态打碎酒杯的客人?那个日志里提到的、要带楚云舒离开的?

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沉硬的、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军靴脚步声!

笃,笃,笃。

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精准得像计算好的刑锤,一下下砸在死亡般的寂静上,也砸在她刚刚燃起一丝火苗的心尖!

他来了!

苏婉卿骇得魂飞魄散!血液瞬间冰凉!她手忙脚乱地将那片干枯的花瓣死死攥进掌心,尖锐的边缘硌疼了皮肉,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她又将那空信封胡乱塞进沙发坐垫的缝隙深处,用力抹平!

刚做完这一切,脚步声已雷霆万钧地停在门外。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金属咬合声在放大到极致的寂静中惊心动魄。

门开了。

厉承泽站在门口,并未立刻进来。他换了一身黑色的绸缎常服,衬得面色冷白,身形挺拔如玉山将倾,带着一股闲适的、却足以令人血液凝固的审视感。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最后,沉沉地落在跪坐在地板上的苏婉卿身上。

她的脸颊因方才的奋力挣扎和极度紧张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几缕发丝被汗水濡湿,黏在额角和颈侧,呼吸急促而未平复,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双翦水秋瞳里满是未散尽的惊慌与强自镇定的脆弱,像极了被猎食者堵在绝境、皮毛倒竖却无路可逃的幼兽。

他的视线在她汗湿的鬓角、微张的唇瓣和因呼吸急促而微微敞开的领口处缓慢逡巡,眸色渐深,如同暗流汹涌的寒潭。

“看来,”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迈步走进来,军靴无声地碾过地毯,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末梢,“关禁闭,也没让你学会…什么是安分。”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起来。”

苏婉卿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的花瓣,那点刺痛支撑着她。她依言,艰难地站起身,腿脚因久跪和恐惧而发软,微微打着颤。

他忽然伸出手,并非朝向她,而是拈起了她遗落在地上的、那枚已经裂开一道细纹的玳瑁发簪。

“她的东西,”他把玩着那枚发簪,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亵渎感,“你不配用。”

话音未落,他指间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晰刺耳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发簪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间干脆利落地断成两截。他面无表情,随手将残骸丢弃在地毯上,仿佛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目光却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

苏婉卿的心脏随着那声脆响猛地抽搐,仿佛被折断的是她自己的骨头。

他再次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掠过她微微颤抖的、紧握成拳的右手。

“手里,”他慢条斯理地问,向前微倾上身,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耐心,

“又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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