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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隔间由木质篱栅包围，木桌抵着墙壁，唯一的出路口被艾尔海森堵住。
对面的空位不知何时跳上一只猫，正趴在椅面上晒着太阳。猫的身躯随着呼吸而起伏，毛发在光中纤毫毕现，呈现柔软的蓬松感。
静态的浮尘在光中旋升，窗台边的绿植被猫行动时带起风而摇曳不息。
她坐在内里，撑着脸，专注于故事情节的发展。
——并没有发觉身边人偶尔瞥来的视线。
艾尔海森抬眼瞥视，虽然没有特意去计数这样的行为次数，但也微妙地自觉异样。沉浸书中内容的思绪并未因此中断，然而时常确认身旁之人的现况这一点，并不符合他本身的习惯。
艾尔海森回想起刚才：
他先行入座，而身后的她歪了歪脑袋，冲艾尔海森理解似的点点头，一副完全理解到位的表情，自然地坐在了对面。
当时的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会，架腿翘脚着，鞋背不经意蹭到了她的裤脚。
她抬头看了一眼艾尔海森，见他面不改色，于是低头继续看书。
如是三番后，她踢了一脚作乱者。
要求他道歉的同时，也选择往内里挪坐，让艾尔海森坐在身边。并明令要求，不准用损害脊椎、损害健康的姿势继续阅读。
艾尔海森点头同意，放下作乱的左脚，坐在她的身旁，挡住了大半对外的视线。
——他穿的是长靴，踢来的力度大半被抵消，连残余的灰印也无。
——虽然没有直言，但艾尔海森看清楚了她瞥来眼神里的无语之色，连同那声小小的无奈叹气。
但他被纵容了，不是吗？
难得有人愿意承接他小小的任性。
·
从书店离开时，短暂的太阳雨刚刚止歇。
午后不算燥热，雨露自路边草叶上滴落，商业街上的行人数量略有削减。
我从路边小吃摊的试用饮品上收回目光，暗叹稻妻社奉行的速度惊人，已经和璃月的玉衡星达成了初步商业贸易。
沉玉谷的茶叶特供，兼由须弥蔷薇花瓣点缀，加入少许堇瓜果丁增味。稻妻的特产品风味稀有，难以兼顾当地人口味。
这次算是试探，为打开销路而进行的一次尝试……
摊位旁，举止优雅的蓝发青年支付了摩拉，口型能清晰辨认：
“请给我准备二十人份、不同口味的奶茶。”
——究竟是社奉行为了打开销路，亲自品鉴外销品的风味，进行产品调研……
——还是这位社奉行本就喜欢尝试新口味？
“二、二十人份？”
摊主一愣，下意识扫视了周围一圈，没能看到足够多的路人。
“这位先生，这里是须弥，气候热，不保温。就算现在去找冰史莱姆也不够保鲜。您确定要二十人份？”
“……嗯。确实。”
“这次托马不在身边，就算给家臣们……”
“他们也不喜欢品尝这些饮品。可不能浪费了。”
神里绫人思忖，这位现任社奉行微侧过脸来，向一旁注目已久的我投来视线，回以温和的笑意。
“不如就来三份吧，请这位小姐和她的朋友一起。”
朋友？我尚未琢磨，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近。
金属制品与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已然熟悉，被听觉接收时，来者已然近在咫尺。
艾尔海森礼貌地冲对方点头致意，顺手向我递来购下的书籍：
“下午好。”
“日安。能与二位意外相遇，实属幸事。”
神里绫人见我怀抱好书籍，微笑。
他没有再提奶茶的事情，反倒与艾尔海森开始了寒暄。
我简单听了全程，无非是一番感谢与邀请。
同蒙德的邀约相似，期望夏日祭或是容彩祭时，两人能去稻妻游玩。
潜台词自然是期望稻妻方面的工程能被重视，让课题负责人施加压力。
稻妻地理位置偏僻，远在海外，若是不着重提醒，怕是要被大陆相连的其他国家抢先顺序。
我也没想到社奉行会这么担忧。虽然早已从稻妻相关的论文与对应传闻中得知政事复杂，各有纠葛纷争……
但即便雷神重新执政，也没能上清下效？
“阁下不必过分担忧。草神大人早已有了安排。”
“一位精通稻妻政事的因论派学者会加入你们返回稻妻的船队。由他来负责、亲自监督此次的工程项目进度。”
“这位学者对稻妻的航运速度颇有异议，早已上交了申请，要求安排各个岛屿间的传送通路。”
“哦？没想到教令院内部也有学者关心、记挂着稻妻的民生。真是难得。”
“过几日，船队就要起帆，不如这位因论派学者目前的动向是？”
——沙漠。
艾尔海森说的应当是那位真名未知的前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此前，他被草神派遣去沙漠帮忙建设各项工程设施，后期又去执行各项公益活动。尽管颇有怨言，但还是接受了事实，为他的罪行赎罪。
在公益活动的举办期间，他写下不少有关稻妻政事的弊端，激情驳斥因论派学者的讲座。
虽然没有正式加入教令院，但对外称呼为因论派学者、给一个虚名头衔也算合理。
而与他同行、一道前往稻妻的监管风纪官会一一记录他的言行举止，实时上报给草神纳西妲。根据指示，适当放宽或增加监管力度。
当然，根据知情权，这份报告也会同步提交给稻妻执政，雷神雷电影。
“按时间，他应当在智慧宫提交对应的出境申请许可证明。”
“如果阁下感兴趣，可以直接去智慧宫一探究竟。”
“毕竟，这是位关乎工程进度的监督人。阁下自然需要留心观察。”
艾尔海森话落，便见神里绫人微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感谢您的提醒，这项工程交由社奉行主持，与监督人熟悉本就应该。”
“……那么，容我先行告辞。”
·
目送对方离开，我再去摊位购买奶茶时，那位摊主将刚刚包装完善的两份果茶递来。
“这是刚才那位先生的谢礼。”
不等我奇怪，摊主又补充说明：
“之前那位先生拿走了那三份奶茶，后续又递来了两份奶茶钱。”
这又是一份绕圈子的谢礼。
——前三份是交好礼，后两份是真正的谢礼。
——艾尔海森借着递书，避开了这份私下里的交好，于此同时他又回馈了足够的信息，从而得到了互利互惠的谢礼。
我接过这两份奶茶，将其中一杯塞给艾尔海森：“你们什么时候能直接坦率一点？”
艾尔海森接过，插入吸管，睨来一眼：“那要看对象是谁。”
·
艾尔海森并不是一个仅有智商、缺乏情商的人。
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两者兼顾。不过他似乎很少会去照顾他人的感受。
所以他其实是【可以但不做】，而不是【想做却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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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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