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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渡河

梦在继续,梦中永久循环的剧情也在继续。

那个永无止境的循环梦境又一次上演。木镜川的指尖微微颤动。这一次,他改变了一些东西。灼热的火焰中飘来一丝异样的甜香——糖炒栗子在高温中爆裂的焦糖气息。这细微的变化让虚空之境中那个悬浮的白色人形突然睁开了眼睛,它没有瞳孔的眼眶直勾勾地锁定木镜川,从深夜到黎明,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实验室的钢化玻璃,它才像完成某种确认般缓缓消散。

时间同样在继续,没有人能让时间停下,就像你无法堵死一条河流。

两周的光阴转瞬即逝,木镜川站在廊桥最前端,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金属护栏。下方人头攒动,闪光灯此起彼伏,像一群饥渴的萤火虫。他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些曾经用夸张标题诋毁他"自甘堕落"的,媒体的走狗。大家都不想放弃这个热点,哪怕木镜川在学术上具有绝对的能力领导,哪怕他们素未谋面。木镜川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人具有逐利性。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喻渡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在锁屏上堆成小山:

来自喻渡:我的人马上到。

来自喻渡:记得检察耳麦。

来自喻渡:回我消息。

木镜川终于掏出手机,金属外壳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回复:如果明天热搜是#天才研究员发布会与情人私联#,你负责写公关稿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来自喻渡:谁管你

天色很好,碧蓝如洗的天穹下没有一丝云彩,眯着眼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一颗无价的水蓝宝石。木镜川走到一个开放平台上扒着栏杆抬头看天,不知过了多久一回头看到喻渡招着手朝自己走过来。

“今天天气真不错,是吗?”喻渡眯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知道吗?气象组打了三个赌,赌你会不会临时改发射参数。剩下的两个以后告诉你。"

木镜川转身时白大褂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我看起来像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像啊。"喻渡开怀大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上周谁因为咖啡浓度不对重做了十八次实验?"

木镜川看看腕表:“我们走吧?虽然仪式不太需要我和你,但我们总得去看看,我的半个青春都搭在上面了哦?”

“并非半个青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喻渡拍拍木镜川肩膀,“不过你也没有很老吧?没过三十岁的人没资格谈论青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镜川:“…我知道我说话像老年人了你不要笑了。”

喻渡边走边笑:“原来你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镜川恼火地拍了一下喻渡的后背:“不要笑了!一会被拍到的!你名声不要了?”

喻渡一秒收起笑容:“好的木主任。”

并非主任。

他们沿着专用通道前行,两侧的防爆玻璃映出扭曲的倒影。记者们突然骚动起来,长枪短炮越过警戒线,某个女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木镜川的鼻梁:

"木先生!网友称您的项目是'当代爱因斯坦',您如何回应?"

“木先生,您认为本次孤注一掷的实验是否能成功?”

“木研究员,听说你对合作伙伴耍大牌,真的假的?”

“木镜川我是你的粉丝啊你什么时候养的男宠告诉那个消息是我是假的好吗?”

木镜川整整自己的白外套,促狭的盯了几秒喻渡。接着坐上专门负责护送一线研究员的车前往最靠前的观测平台。

喻渡站在警戒线外对木镜川挥手:“再前面我就去不了了,我没申请证件,”他顿了顿,声音更大了些,“木镜川,我们会成功的。”喻渡突然拽住木镜川的袖口,力道大得扯掉了一颗纽扣。那颗白色纽扣在地上弹跳着,最终滚进地板的缝隙。护送车的引擎已经启动,木镜川在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警戒线外的喻渡,他的口型分明在说:"记住,失败就是结束。"

木镜川摇上车窗:“当然,我从来没输过”

车厢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同车的年轻研究员不断刷新着社交平台,屏幕蓝光映在他紧绷的脸上:“之前这里的人三次发射加起来都没有这次人多吧?不知道在看什么,不都是火箭吗。”

木镜川慢条斯理地拿着酒精湿巾擦手:“是啊,幸好最靠里的观测点破格封禁,不让非专业人员进来,不然一会我们下车遇到的还是同样的问题啊哈哈。”

“看舆论的意思是他们要来看乐子?”同事看着手机愤世嫉俗道,“好歹我们也搞出来了个成品哇!”

“哈哈,哈,”木镜川干笑道,“可能我们组里有明星吧!”

同事不解,摩挲着下巴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木镜川。

不过很幸运这人是个脸盲,刚刚在营销号上看完的脸是一点都记不住的那种。

同事看了好久,直到车停下来,开车的制服司机提醒之后才离开。木镜川为了方式尴尬故意晚同事半分钟离开,结果还是坐上了同一趟电梯。

木镜川:哈哈。没关系。

站到观测点的最高处,木镜川看着自己的成品,长舒一口气。一切都要结束了,从他提出这个堪称幻想的方案之后,前前后后的他遇到了多少困难,已经没办法用文字来描述。

但一切都要结束了,事情在变好,哪怕遇到了非现实的意外,但在噩梦之后他的工作顺利了不少,连一直卡关的消消乐都打过了。

木镜川的心跳如擂鼓,不过多久,他就要成名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从未这般快活过。他不需要在每个夜晚坐在浴缸里被焦虑和愧疚催动,他早已不需要那个忏悔室,它们带着阴湿墙角的青苔和乳白色的回忆一起随着震动与墙体一起埋在地下。

观测台的风比想象中更猛烈。木镜川的白大褂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化作羽翼带他飞向那枚蓄势待发的"火炬"。他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浑身湿透地跪在废弃教堂的忏悔室里,头顶的白色人形用冰凉的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当时它说了什么?记忆像被干扰的无线电波,只剩下刺耳的杂音。

人形小小的。或许用小这个字太不敬,但它是纤长的,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像是尚未发育的小孩子。但它确实的比木镜川高出一头来,木镜川每次都要仰着头看它。

那是一段光怪陆离的日子,研究员总能感受到温暖的爱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行动,白色的温暖人形有一张模糊的面庞,像印象派画家画里疯狂生长扭曲的黑花,那东西并不难看,反倒令人迷恋上那张脸,哪怕模糊不清,也没有人能肯定的说不会为它趋于疯狂。那是一种能将全部注意力倾注于此的奇异能力。

他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人形代替母亲的位置教他微积分,它还是那个淡漠的样子,但也没表达出什么不悦。

或许那是接受忏悔来惩罚他的神。

炎日、烈风、灼火。

火焰尖啸着扑面而至,不需半秒便将一切吞没。

外头的世界正在直播升空倒计时,木镜川好像能听见一般眯眼望着几百米外的火炬,手指随着倒计时一起敲着手下的栏杆。木镜川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昨夜梦境的残影——那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白色存在,此刻正悬浮在发射架后方。它的面部如同被水晕染的水墨画,五官不断溶解又重组,唯有嘴角保持着一个温柔到诡异的微笑弧度。

"5、4、3——"

火焰要来了。

木镜川很小的时候就是街坊邻里的骄傲,是别的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没有风车和彩色糖纸的童年也可以同样完整,他的家教不允许他失败,不允许落后。同样的,他完成得很好。

火焰吞噬一切的瞬间,木镜川闻到了比梦中更浓郁的糖炒栗子香气。冲击波掀翻观测台护栏时,他恍惚看见自己的童年相册在火中翻飞:奥数竞赛金牌、被墨水染黑的期末试卷、父亲摔碎在实验室门口的陶瓷杯。忏悔室的残骸从记忆深处浮起,白色人形正从扭曲的钢筋间优雅地钻出,像一条挣脱束缚的白蛇。

它来了。

木镜川的感官被振波暂时封锁着,调取脑细胞来处理现在的情况也成了一件难事。他愣住了,他想过一切可能发生的事,但这太离奇了。

倒计时结束之后,他的火箭原地爆炸了,留下一片的合金残骸和高温液化的不知道什么的物质,和一个巨大的,规整的深坑。

"这不符合..."木镜川的声带被爆炸声震得发麻,"我明明…"

虽说这个表述实在奇怪,但它就是炸了。没有任何先例的,在平地上炸了。

甚至半点残骸都没剩下。

木镜川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许这是高压环境下产生的幻觉,或许这是谁人的恶作剧,或许这只是一场颇为真实的梦。

他没办法保持理智了。

孤立无援的环境下,他听见喻渡的声音。

不,不只是喻渡,还有曾经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的所有人的声音,还有父母,同事、导师,上司

人形突然贴近他的耳畔,这次他清晰听到了神的低语:"你以为隐瞒现实就能成功吗?"它的手指穿过木镜川的胸膛,却没有带来预期中的疼痛,只有刺骨的寒意,"你永远都做不到的。"

这肯定是一场梦吧?

从他的忏悔室中伸出一双纤长的手,它牵住木镜川,洁白无瑕的脸对他笑。木镜川第一次看清它的脸,在神明还在梦里的时候,它永远不直视木镜川,总是以高高在下的角度撇他,他没机会仔细端详那张应当十分完美的脸庞。

神明带着宽恕一切的笑容看着木镜川:“你失败了,你知道惩罚是什么的。”

木镜川在恍惚中茫然道:“可我明明不该失败。”

木镜川的每一天都在看着今天的天气预报。

木镜川今早吃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它的寓意是满分。

记忆碎片突然如暴雨倾泻:那个总在深夜帮他校对数据的实习生,连续工作72小时后从顶楼跃下;反对项目继续的刘教授,在发表公开质疑后突发脑溢血;还有喻渡办公室里那份被咖啡渍染红的调职申请...一切都变成闪着光的小人,站在桌上对他拍手。

木镜川听到一个熟悉的的声音说:

“因为命运不允许你成功。”

木镜川还没来得及反问出那句“什么?”,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后被接住时,他看到爆炸中心站着一个模糊的,穿着长风衣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木镜川觉得那人回头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许多人围着他大喊着些什么,有确确实实关心他的,也有争先恐后抢占一手新闻的记者。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木镜川在担架上挣扎着睁开眼,透过染血的视线,他看到喻渡正在和医护人员交谈。木镜川被几个人抬上车后座关上门,周遭安静了许多。

喻渡掐着表:“十七分钟。”

木镜川还是有点迷糊:“什么十七分钟?”

“从爆炸发生到你被送到这里,”喻渡隔空点点车后座,“也是你清醒需要的时间。”

“你记这个干什么?”

“我很闲。”

喻渡发动车子:“上头的最新通知,给你提前放年假,我们现在就走。”

木镜川抓着驾驶座椅背:“我要回基地,凭什么判我停职整顿?”

喻渡无奈道:“你自己担保说一定能成,本来这个项目就不被主流社会所接受,他们想要的是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解法。”

“可是他们的想法根本没法…”

“停,”喻渡抬手,“我改变不了针对你的处理结果,你也别在我这怨天怨地的,你知道我一直都帮助你站你这边。”

木镜川再也没话讲,安静的在后座上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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