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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或许是黎婶泉下保佑,又或者是黎叔的心心念念得到了上天回应。没多久,突然传回来消息,说是找到了黎叔的小女儿。

得知消息的时候黎叔拄着拐杖,全身的骨节都在颤抖。沈居安连忙扶助老人家,看见泪水从黎叔浑浊的眼睛里留了出来,年迈的老人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妹啊,我的女儿……”

次日清晨,黎叔便换上最好的衣服,拄着拐就要出门接女儿,沈居安怎么看怎么不放心,上前扶着便说:“黎叔,我跟你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从河清镇出发,一个小时的乡村大巴,到市区后转高铁。沈居安一路上扶着颤颤巍巍的黎叔往前走,两个小时的高铁落地,老人家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到女儿所在的地方。

高铁下落,转乘大巴,直到乡下。邻省经济条件不如越州,同是乡镇,此地也比河清镇破败许多。沈居安越走越心惊,心下暗暗有几分不好的猜测,直到走入那户人家家门时看见那女孩时猜测被证实,他和黎叔二人顿时僵在原地。

的确找到了女孩,手上的痣和浅显的胎记也证明了并没有出现错误。只是黎叔印象里活泼可爱的女孩如今痴傻地坐在床上,脚上被拴着链子,神志不清,只会抱着课本,看见迫不及待地冲过来的黎叔立刻反向床内角落躲。

那户人家并不客气,看见黎叔年迈,沈居安又年轻,便仗着地头蛇的架势摆阵仗。说着自己花了多少万从上一户人家买过来,又说着摆过了酒生了小孩就是自家人,不许带走。看在亲家一场,除非给十万块。黎叔一时气急,举起拄拐就要打人,那男的拽了过去,说:“要么给,要么滚。”

“那是我的女儿!”黎叔愤恨,“你们买卖人口,还□□,把人搞疯了来找我要钱,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你们作孽到这程度,不得好死!我要带她走,我要带她走,我是她爸,我得带她走!”沈居安用力将人扶稳,看着拦在黎叔面前的男人,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我说了,要么十万,要么滚。随便带走我女人,想干什么?”

“你们违法犯罪还反咬一口?”沈居安将黎叔护在身后,一米八几的身高逼得那男人后退一步,黎叔道:“我不给钱!我带走我女儿,怎么要给钱!”

“你们试试?”

沈居安转头,看向门外聚集的几个村民,伸手扶稳黎叔,深吸一口气,“好,你们蛮不讲理。”他转身扶稳黎叔,道:“黎叔,我们走。”

黎叔不愿走,无论如何都要带走女儿。沈居安耐着性子,强行带离黎叔,走出门口时围在门外的村民目露凶光地盯着他们二人,沈居安毫无惧色地回视,转头看向屋里那男人,“你们等着。”

的士上黎叔哭着,一直想要拦下车回去带走人。沈居安制住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帮黎叔擦去眼泪。“黎叔,我们不能急。我们今天太着急了,应该多带几个人过来。你今天也看到了,他们村子沆瀣一气,我们势单力薄,万一闹出什么纠纷反倒把自己赔在那里。我来想办法,黎叔,不要着急,相信我。”黎叔握紧他的手,听到这眼泪奔涌而出,“阿江啊,多谢你啊……我真的……阿妹……”

“没事的。”

市区租了房间,沈居安将老人安置完成后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对策。次日清晨黎叔醒得早,沈居安带着老人吃早餐,又带着老人直奔公安局。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又把资料证件罗列出来,警方皱起眉头,凝重道:“我派人跟你们一起去。”

警车入村直达门口,碍着警服的威严,那男人不敢造次。没有再现出武力解决的架势,只在那谈到摆了酒过了门就是夫妻,怎么就突然翻脸。沈居安正帮忙解着阿妹的脚链,闻言怒目上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那男人,开口难得咄咄逼人。“夫妻?领了结婚证吗?你觉得她的精神状态能够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吗?谁家夫妻妻子回家要给钱?谁家夫妻会把妻子锁在床上?谁家夫妻妻子身上都是伤?”

那男人被逼得回不了嘴,又拉着那几个小孩道:“孩子都生了三个,怎么不是事实夫妻?”又看着黎叔喊:“你把她带走了,你外孙就没有妈了!”

“我没有外孙!”黎叔怒吼。

脚链解开,阿妹在床脚愣愣地看着黎叔不敢动,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维持着呆愣蜷缩抱着课本的姿势。黎叔看着女儿心一痛,喊了一声“阿妹……”,床角的人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人,道:“阿爸。”

一句话出来,黎叔顿时流泪,握着阿妹的手喊,“阿爸带你走,阿爸带你走,不吃苦了。”

“阿爸!”阿妹突然又喊了一句,但没下文。

男人被警方和沈居安拦着,不敢上前,只能看着阿妹慢慢爬下床跟着黎叔离去。常年被关在床上挨打,她不太会走路,一下床便跌在地上,书跌落,立刻爬过去捡起来。有个女警察立刻向前扶住她,另一个男警察在一旁扶住黎叔。一父一女向外慢慢挪动,沈居安看着她短袖短裤下瘦骨嶙峋的胳膊和小腿,想到此时秋风起,心下不忍,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了递过去麻烦女民警帮忙套上挡风。男人在他身后看见此类动作,冷嘲热讽起来,“我说呢,这么着急把人接回去,你是花了多少钱把人从她爸那里买的?都不知道多少手了,别贵着……”

话还未说完,男人便被男警察按倒在地,“你很嚣张啊?”

阿妹被牵着走出院门,三个小孩躲在门口不敢动。一个老妇站在后面拍了最大的孩子一下,道:“你妈要走了,你不留?”

最大的一个小孩立刻带着剩下两个小的道:“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

阿妹一震,女民警立刻捂住她的耳朵,“不要听,我们走!”

回到旅馆里,阿妹依旧怯生生地不敢动,只敢蜷缩在女民警身后。女民警握着她的手,说着不怕,也没缓解阿妹的害怕。在场众人心皆一揪,黎叔心疼地抹眼泪,坐在床边不停地喊着作孽啊作孽啊。喊毕又看向警察,“不能把他们抓起来罚吗?都是人渣啊!”

警方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密切注意着他,不会让他有机会来报复你们。但只有法律可以惩罚人,所以你们要走法律程序才能让他们真正受罚。你们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带走,保证她的安全。”

沈居安站在远处摸着手里的烟盒,在黎叔犹豫的表情里斩钉截铁地说:“告。黎叔,不要放过他们。”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让屋内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沈居安看向黎叔,又看向阿妹,“不要怕,黎叔,我会努力帮你的。”

在市里停留了一天,黎叔给阿妹买了两套合身合时的衣服后,警方便将他们送上高铁。落地后一路继续有警方相照顾,一直到回到家中黎叔都在道着谢谢。邻居听闻黎叔带着女儿回来,都来看,看见阿妹那模样都只喊作孽,嘴里骂着那男人一刻不停。沈居安帮忙给阿妹收拾房间安装床板,黎叔在身后道着谢:“阿江,多谢你。还是你聪明靠得住。”

“没事的。黎叔,我也没帮上什么。”

“不,我真的要谢谢你。”黎叔连连摆手,看着沈居安搬着木板,纠结了一会又道,“我还想问你,告他是不是很花钱。

“要是很花钱,那就不告了。”黎叔面上有些小心翼翼,“人能回来已经很好了,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我年纪大了,掏不出多少钱,再去告他,也不划算,你看……”

沈居安拼好床,听见这话直起腰看着黎叔,“不,黎叔,告。你不用担心,我出钱,一定要让他受罚。”

“这!这怎么担得起?”黎叔又急起来,“你年轻,有父母要养,又没成家,钱肯定得存起来,怎么花在我们身上?你能帮忙我们已经是大福了,怎么还能麻烦你?”

“没事的,黎叔。我没什么好花销的。”沈居安温和地解释,口吻却依旧坚定,“你不要轻易地就放过恶人,黎叔,纵容恶人就是残害自己。做了恶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阿妹变成那个样子,我们怎么能轻易就替她过去了?”

尽管黎叔一再不想麻烦他,但沈居安还是坚持。说得多了,到最后黎叔也接受了这一想法,直握着他的手说:“你心善,肯定有好报,长命百岁的。”

沈居安笑笑,“希望吧。”

阿妹回家之后腿脚不便,跟着黎叔住在一楼。沈居安见状便开始收拾东西预备着搬出去,黎叔见状拦了拦,道:“怎就要走?”

“阿妹回来了。她年轻,我又是外人,还是男人,在这总不太好。多少要避嫌。”沈居安温声道,“也不远,就在对面进去一点,洪叔家的单人房,价格也不贵。平日里我会经常过来,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以打电话,我都会赶过来的。”

搬走之后,沈居安便开始着手联系律师。他没有经验,辗转几回都在犹豫,直到某天突然接到一个自称是黄律师的电话,说是可以公益免费帮忙。他将信将疑,决定去律所面谈。坐车来到市区直奔律所,那律师姓黄,很年轻,待沈居安报明身份后便请他进里相谈。

“事情来龙去脉和资料我已经看过了。”黄律师整理着东西,而后道:“沈先生,你是黎叔的……”

“我是他前租客。”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帮他走法律程序?”黄律师沉默了一下,“你们非亲非故,你帮他把人带回来已经帮了很大忙了。”

“你也非亲非故,不也还是在听到消息之后要免费帮忙吗?”沈居安反问,“对比起我,你更加让人怀疑吧。更何况要走程序的人是黎叔。”

黄律师顿了顿,道:“好吧,我明白了。”他摊开手,看着沈居安,“既然这样,我也如实说吧。不瞒你,我现在资历并不深,经验也不够丰富,对比起那些资深大律师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不要钱。但是我并不是想用这个事情去刷履历,我想接这件事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是个孤儿,有个姐姐,她小时候被拐卖了,我爸妈因为过度思念打击过重,又为了找她过度劳累,没多久相继离世。直到我初中的时候才找到她,她这些年过得不好,被人买走之后也是被苛待,后来在化工厂上班伤了身体,活不了多久,唯一心愿就是回家。找到我之后得知父母死了大受打击病情加重,随后也走了。姐姐把这些年的积蓄留给我,我是靠着那些钱和助学金读完的高中大学,读法律也是为了他们。

“年代太久,我找不到拐卖姐姐的人贩子。但多抓一个人贩子也是在告慰他们。”

沈居安安静听完,说:“希望你成功,而后告慰他们。”

“我会尽力的。”黄律师郑重点头。

走法律程序是个漫长的过程,从决定走这条路到收集证据再到按程序执行,前后漫长得难以言计。黄律师四处奔波着,沈居安则一边跟进事宜一边工作,偶尔过去看一下黎叔和阿妹。

回来好些日子,阿妹渐渐适应下来,状态好了许多,不再怕生,也能开口说一些较长的短语。听黎叔说从刚开始需要隔壁阿姨帮忙洗澡穿衣到自己学会洗澡穿衣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也能撑着拐慢慢走路了。说及此时黎叔磨着从市场里买来的竹竿打算给阿妹做一根拐杖,“阿江,她还会读书。她拿着课本跟我读书,她认得字,她是聪明上进的。就是吃苦了。”沈居安转头,看见正趴在饭桌上拿着铅笔在方格本上写字的阿妹。

距离委托开始的两年后,黄律师第一次喜气洋洋地带着好消息登门,说是进展顺利,明日便开庭。又说黎叔和阿妹不必千里迢迢赶过去,他会立刻传递消息。黎叔大喜,说着就要添两个菜和酒请他吃饭,黄律师连连摆手,看见阿妹趴在角落读书,又说:“黎叔,我帮你,也是帮自己。我姐姐那样的苦我没帮上忙,帮你们,也是让她在地下安心,告诉她我没长歪。”

“好啊,好啊。”黎叔握着黄律师的手,“你姐姐肯定夸你。”

接到结果的那日,是个大晴天。黄律师的电话来得快,沈居安和黎叔坐在院子里,听见黄律师说:“都罚了!买卖妇女,非法囚禁,□□,虐待,都罚了!他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黎叔哎呀了好几声,又是看着沈居安,又是看向阿妹,又是起身转了个圈,最后对着沈居安的手机说,“黄律师,我真的是!我何德何能碰见你跟阿江!我真是!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不要乱说话。”沈居安立刻止住。

庆功宴黄律师倒是来了,大口喝了两口酒,把那判决书递给黎叔看。黎叔看完,又拿到阿妹面前给阿妹看,字太多看不懂,阿妹对着判决书背春晓。黎叔顿时一笑,问可不可以让他拿去抄,烧下去给妻子看看,宽慰妻子。黄律师酒精上脑,拍着大腿便说:“抄什么!我给你印两份,你直接烧!”

说着就要去复印店复印。

最后还是沈居安拦下来,说我印我印。

送走黄律师时,沈居安在车内叮嘱师傅到地给他通电话。师傅应好。沈居安又看向黄律师,道:“谢谢你。”

“不客气。”黄律师不复谦虚,看着沈居安,“我昨晚做梦,我爸妈和我姐都夸我。”

“我也夸你。”他笑笑,握紧黄律师的手,“前程似锦,去帮更多人。”

“你也是。”

如果这是个电影或者喜剧故事,此时应该走向结局。受难者得到回报,加害者得到惩罚,大家都得到了该有的判决,世界依然保有希望。可生活的结局从来都只有死亡,happy ending和bad ending区别也不过是能否被主体所接受罢了。

所以就在沈居安以为一切都会回到原轨时,生活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荒唐玩笑。

新的工作需要离镇到另一个省去拍婚礼,沈居安扛着设备上路,兢兢业业拍完,又在土特产店提了些糕饼特产打算回去给黎叔和阿妹尝尝。一路奔赴赶回河清镇,在路上看见洪叔时对方长长叹气,“黎叔家失火了。”

沈居安一愣,立刻狂奔,而后在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小楼前失语。

消防队正在灭火,地上横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沈居安走近,手上几经颤抖也没能掀开那块布。邻居家的几个阿姨上来搀他后退,沈居安愣愣地看着那烟,问,“为什么?”

“检查出来是线路老化,半夜烧着了,大家都睡熟了,不知道。还是我家男人上夜厕才看见的。不怪谁。”阿姨拍着他的肩膀道,“人生有命,没有办法的。”

黄律师赶过来时,看见的是站在混黑小楼前沉默的沈居安。他走近,沈居安面无表情,眼神空荡荡地看着面前的废墟。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快步向前,在零落半焦的生活用品余烬里拾起一个小学生用的方格本。

本子被烧得丢了半截,剩下的半截里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

“我是阿妹

是对太阳生长的花

……”

余下的字句无处可读。

沈居安分辨着那些字句,突然蹲下来掩面痛哭,黄律师陪他蹲在废墟之中,手足无措地翻着身上的纸巾。但很可惜,没有翻出来。沈居安的脸埋在手心里,哭了很久才抬起头,“黄律师,如果我早一点回来,会不会就没事了。”

“是意外,不怪你。”

“但我明明可以早一点回来。如果我拍完立刻赶回来……如果我坐飞机……是可以赶上的。”

“我说了!是意外!不怪你!”

这并没有什么用,沈居安依旧流泪,他说:“为什么呢?为什么生命如此痛苦。”

黎叔阿妹二人的后事由居委会通知他的一位远亲前来处理,待送走二人,又与黄律师告别后,沈居安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着手离开。那远亲送他到车站门口,给他一个信封,说是黎叔一生清苦,感谢他在最后的日子多加照顾。他没接,推了回去,说:“没有。黎叔平日也对我多加照顾。”

回到家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应尽事宜,打扫卫生、做饭、吃饭、洗漱、洗衣、睡觉。沈居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何时入睡。

许是身体依然未从河清镇到越州的突然转变中换回来,三更或是四更的时分,又一次见到黎叔。他推开那扇铁锈大门,黎叔坐在院子里,正看着阿妹读书,看见他站起身来想要迎接。沈居安快步走上去扶稳他,黎叔拍着他的手看向他身后的人,问:“阿江,他是你家里人?”

沈居安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居安哑了哑口,身后的人也走近:“阿公他说了什么?”

“问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那人立刻的点头,十分理所当然,“是啊。我当然是。”

黎叔的方言为生,国语说得磕磕绊绊,但多得收音机日日定时的国语金曲放送,一个“是”字还是被他迅速捕捉入耳,更别提那人还点了点头。

于是乎话音刚落,黎叔就上前握着他的手,十足十的欢迎语气,嘴里念念有词,一口国语被方言带跑百分之九十。对方听得废力,也没弄懂黎叔在说什么,只维持着礼貌,说一句就应一句。

沈居安在旁边沉默地听着,没有要翻译的意思,看他点头如捣蒜,嘴角难得浮了点笑意。上前扶着黎叔坐下,老人家怎么也不肯,非说尽待客之道给那人斟茶。沈居安也没拦着,又起身扶着他到厨房,茶叶罐和温水壶都替他摆好。那个人坐在木沙发上向他凑近,仍是旧日的距离:“我不想麻烦老人家。”

“什么都不麻烦老人家也会不开心的。”沈居安把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又从中递了一块给阿妹。

“他刚刚说了什么?”还是追问回了刚刚的疑惑。

“什么?”沈居安眨了眨眼睛。

“他握着我的手说的那些,我实在没猜出来。”

“啊,那个。”沈居安装作才想起来,一句话便概括了黎叔说的内容,“他说你来找我玩,还来家里做客,他很开心。”

幸好那人听不懂方言,黎叔没听见这句国语,阿妹又不关心他们的对话,否则三人应当会联合痛斥沈居安的胡编乱造。因为黎叔说的明明是:“真好啊,你来了我就安心了。我和家人团聚了,总担心阿江,现在放心了,阿江也是个有家的人。”

骤然惊醒,沈居安睁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天还未亮,只余一些阴郁的蓝铺洒在楼栋之间的缝隙里。面部感觉奇异,他伸手触碰,看着指尖的湿痕怔在床铺里,久久无言。

沈居安从来都清醒。明白那不是黎叔与阿妹,也明白那不是他。梦中一切皆与现实无关,二者从来都是天上人间的距离。可正因清醒沈居安才不得不正视此时眼眶里不停流落的眼泪,因为他深知那并不是生理性的无法控制,而是时至今日他依然在心脏最底处难以放下,依然无法避免地在最孤独无措之时下意识望向他。

他想,他不能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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