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箴言喉咙干涩,说不出话,宓嘉玉还在愧疚地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他重复了一遍,“你泡澡,我……我吃饱了,坐着消食。”
宓嘉玉这才停在了距离他三步外的地方,转而走向浴缸。
他给浴缸调温放水,腰部又塌下去一块。谢箴言完全不敢看了,收拾餐盒的时候又把筷子弄掉在了地上,连忙去擦干净,中途想起来那一摊水渍,顺便就擦了。
宓嘉玉支在浴缸上回头:“你在擦什么?我弄脏了么?”
他用了“弄脏”来形容,谢箴言呼吸滞了一瞬。
“不是,刚刚看见灰了。”
冰奶茶也不够降温了,宓嘉玉解下浴袍,跨进浴缸,谢箴言僵硬地像块木头,听见水声平缓,才把塑料袋扎成蝴蝶结。
他沉默地把宓嘉玉换下来的衣服洗掉了,劳动祛火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准备拿衣服自己去洗澡,宓嘉玉再次叫住了他:“我的腿有点抽筋……”
是被过度使用的后遗症。
在车上的时候,谢箴言有点猛,他需要非常努力地并拢双腿,才能夹紧他。
谢箴言本就躁动的气血再次汹涌起来,他闭上眼睛,手臂冒出点青筋:“我给你……按摩。”
他一步一步朝浴缸走去,感觉自己要醉氧了。
宓嘉玉的腿架在浴缸壁上,他的身躯舒展,在灯光下,明晃晃的,暴露在谢箴言眼下。
-
该怎么形容他呢?
谢箴言觉得他只是随意躺着,都像极了一件艺术品,圣洁,让人不敢心生亵渎——倘若他腿根和腰窝上没有那么青青紫紫的痕迹的话。
这些痕迹是瑕疵,是被无心欣赏的门外汉留下的烙印。
他努力摒弃杂念,温热的手掌在宓嘉玉的腿上推拉揉捻,帮他放松发颤的肌肉。宓嘉玉舒服地换了个姿势,那双腿屈起个更加诱人的弧度。
“我带了一次性床垫。”他的眼睛舒服得眯起来,“还□吗?”
……
谢箴言仓促地洗完澡,宓嘉玉已经重新穿好浴袍站在床边了,一次性床垫铺满了谢箴言的床,被子被全部放在了宓嘉玉的床上。
“过来。”他说,“试试。”
……
宓嘉玉大抵是水做的,眼睛也掉眼泪,小嘴也掉眼泪,床垫厚厚地吸饱了一层,他们浑身是汗地抱了一阵,谢箴言爬起来,去给浴缸换水,然后把人放进去。
宓嘉玉的眼角眉梢都绽开了春意,像是被春雨滋润开的花苞,嘴唇半张着,好像还有些失神。
谢箴言帮他清理,然后铺好床,帮他擦干水,穿好浴袍,放回他的床上。
宓嘉玉拉住了他的浴袍带子:“留下来。”
……
他们相拥入眠。
-
窗帘很遮光,他们醒后才开,漏进湛蓝天色。
宓嘉玉动了动:“好像今天没法出门了。”
“那不出门。”谢箴言吻他,“好好休息一下。”
他们在岛上,宓嘉玉在网上做的攻略,想吃的店没开外卖,等他再一次睡醒时,谢箴言已经买完回来了,还带上了他昨天点的奶茶:“吃点东西吧。”
“今天胃不舒服。”宓嘉玉盯着奶茶,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情,“喝不了冰的。”
谢箴言让他摸了一下:“温的,不过……”
宓嘉玉张口就咬上吸管,猛吸一大口,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眼睛乌黑溜圆:“嗯嗯嗯。”
“……”
谢箴言紧急收手,懊恼自己怎么一冲动就做糊涂事,把这个注意点写进备忘录里,问他要不要起床洗漱。
宓嘉玉挂在他身上过去的,拿了根牙刷,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使不上劲。
镜子里他们的身形紧紧相贴,宓嘉玉骨架纤瘦,差不多可以窝进谢箴言怀里。谢箴言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把人抱得很紧。
“箴言。”
“嗯?”
“窗外是海。”
“很漂亮。”
“不,我是想说……”宓嘉玉看起来有点害羞了,说的话却热情奔放,“嗯……你想不想……在窗边……”
……
室内开了空调,窗户是冷的,宓嘉玉缩了一下。
白雾被喷上玻璃,又被印下各种形状。
海浪拍打着礁石,掀起雪白的浪花。
-
他收拾残局,宓嘉玉嗓音沙哑地接了个电话。
“嗯……有些感冒。”
“不影响,明天会好。”
“资料发过来。”
谢箴言想起来了,宓嘉玉说他这一趟要出个公差的,带着工作来的。
不该没节制的,自己无事一身轻,宓嘉玉还要实地考察呢。
……
宓嘉玉起得很早,他本来想自己开车去的,但是谢箴言说他腰酸腿软开车危险,自荐成了“司机”。
宓嘉玉把地址发给他,自己开始低头整理文献。
他的车上搭载了一些基础的勘测设备,期间一直和研究所的同事开着视频记录,谢箴言帮他抱着移动装置,宓嘉玉对着标出来的数值进行比对,海风迎面吹拂,潮湿的腥气浸染全身。
他退着退着一步踩进了水里。
宓嘉玉在认真记录数据,两人离得很近,他的长睫毛清晰可辨,在海风中轻颤。
他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一份纸质记录,字迹瘦长工整,带着比较鲜明的个人风格:“我大概知道了,这里要做一点增压……磁极上也有轻微偏移……”
他看见谢箴言退进水里了,恍然:“涨潮了。”
回岛的路被海水淹没,只留下他们所处的这一小片陆地。
车底盘高,谢箴言目测一下也够回去,但是宓嘉玉决定留下来。
“新的变量,测一下吧。”
宓嘉玉坐在车前盖上,谢箴言抱着机器沿着水位走,浪花一阵接一阵扑上他的小腿。
咔嚓。
宓嘉玉胸前的相机对着他闪了一张,车载小打印机“嗡嗡”地工作起来,吐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他在还在继续读数,唇边扬起个弧度。
手机电量没了又满,宓嘉玉的声音清晰安定:“大概是这样,酸碱值也要重新平衡……”
他在表格上留下一个小勾,满意地合上纸质记录本,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抱歉,今天让你陪我在这呆了这么久……”
“不会。”
等你就不会久。
宓嘉玉笑了,舔了一下唇角:“野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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