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醋,是你吗?”
白米粥往前一撞,撞到坚固的牢门。
“这是哪?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米粥惊慌道。
宋甜醋道:“我也不知道,我爹让我待在这里等他。”
这个圆形建筑白米粥能猜到就是白鹤山监牢,宋甜醋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出去找他,是因为他被关起来了。
宋行勿关着他做什么呢?
“你的腿受伤了。”宋甜醋说着,拉开白米粥腿上的布料,“这样疼不疼?”
“没事。”白米粥坐在地上,由着他帮自己整理伤口。
长指甲的触感很熟悉,对方确实是宋甜醋没有错。
但他害怕空欢喜一场,于是拿出一张符,灵力灌注,符纸自发燃烧,宋甜醋就在那里,靠他很近很近。
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哭。
白米粥拍了拍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想什么呢,别矫情。”
火苗熄灭了,他又回到黑暗里。
牢里的空间好像很大,白米粥能听见宋甜醋离开的脚步声,过一会儿他拿了药箱回来,给白米粥上药。
一时间监牢里只剩下布料摩擦的声音,黑暗使白米粥十分不安,他很想说点什么来缓解。
“甜醋,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宋甜醋道:“还有几个,是其他门派的,都被关起来了。”
在白米粥之前,进来这里的人也不是全部都出去了的,还有一些没了音信,外面等待的人没有寻到的话,便当他们已发生了意外。
黑雾里太过危险,进来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出不去。
白米粥问:“他们还有多少活着?”
宋甜醋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数数:“七个。”
失踪的人不止七十,存活的人不到十分之一。
“其他人呢?被杀了吗?”
宋甜醋道:“这几个月闯到这里来的人有十多个,本来是分开的,然后他们求我把他们放出去,我就放了,然后他们有的走了,有的在黑暗中打起来了。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了,还都受了伤。”
白米粥在这些话中读到一个当下最有用的讯息:“你能把他们都放出来?”
宋甜醋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疑惑:“牢门只是拴住了,又没有上锁。他们进来以后撞了几次墙就不走了,蹲在原地等人。”
白米粥抬手,摸到铁制的牢门:“那关住你的这个牢门,也是能够打开的?”
宋甜醋更疑惑了:“在牢里的不是你吗?”
“什……什么?”
“在牢里的是你啊。”宋甜醋重复道。
他刚刚是一直沿着扶梯走上来的,怎么会被关起来?
宋甜醋走了几步,“啪嗒”一声,接着一阵铁器摩擦声响起,前方的门被打开了。
脑袋里有点晕,白米粥敲了敲额头,道:“甜醋,你在这里不会不舒服吗?”
宋甜醋道:“我待了很久了,不会的。我可以把你带到门口,但是我不能出去,所以只能你自己走了。”
白米粥拉起他的手:“要走一起走。”
宋甜醋带着他,下了扶梯,拐了几个弯,又往下走了一段,打开一个牢门。
上楼时他绝对没有走这么远,宋甜醋带他来的地方绝不是监牢门口。
打开一道铁门,宋甜醋道:“这是后门,从这里出去吧。”
门外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少主,主人说了,请您不要轻举妄动。”
宋甜醋道:“我不出去。”
说完他又对白米粥道:“他们不让我离开,只能你自己走。”
白米粥退了几步,把宋甜醋拉了回来,小声道:“岂止是你不能走,我也走不掉。”
宋甜醋:“他们没说不让你走啊。”
“只是让我出这个门罢了,出去以后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白米粥冷声道。
等他出去,把门一关,门外那几个怨灵肯定会一刀送他上西天。
白米粥的眼里,这个监牢一片黑,他只能问宋甜醋:“只有这两个门吗?有没有其他出去的方法?”
宋甜醋想了想,道:“翻窗。不过窗子底下也有人。”
白米粥往他肩上一趴:“你好歹是他亲儿子,他防你怎么跟防贼一样啊?”
墨尘的入门时间比白米粥要早,按说应该白米粥喊他师兄才对。但不知是白米粥的脑子转不过这道弯还是他故意的,每次他都按年龄算喊他师弟。
自从那个叫宋鹤云的人死了以后,墨尘就再也没有倒霉过。
所以说,他跟白米粥就是八字不合,白米粥过得顺他就得倒霉,等白米粥倒霉的时候,他就会过得比较顺。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跟着白米粥一起断了一条腿,但是白米粥好得比他快,还把他的拐杖给拿走了。
墨尘坐在院子里跟苏簌簌聊天,苏簌簌的记性好像不是很好了,总是把他错认成其他人。
年纪大了,正常的。墨尘想。
黑雾周边的纸扎人总是让墨尘心情郁闷,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再打了,但这些黑雾和纸扎人在告诉他,战斗还没有结束。
少年时期墨尘跟在花从风屁股后面,年少不懂事,自以为跟他关系很好,仗着他们的关系要花从风和白米粥绝交。
现在想来,花从风的决定还真是正确,六年了,他只是鹤云岭一名普通的弟子,当然白米粥也是。但是,白米粥身边的宋鹤云给了花从风最有用的帮助。
文无忧的年纪比苏簌簌还大,可他的脑子很清醒,还能使唤墨尘给他拿药箱到处治人。
文无忧正在给苏簌簌写药方,一旁的曲世谙主动上前与墨尘搭话:“今天谢谢你们来看我师尊。”
墨尘腼腆一笑:“年少时炼体没炼好,伤好得慢,只能跑跑腿了。”
曲世谙道:“你叫墨尘对吧?我记得你。你好像很讨厌小米粥,见到他时眉头皱得跟见到苍蝇一样。”
这种话曲世谙居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墨尘一时分不清他们师姐弟两个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曲世谙手肘底下压着很多书,墨尘问:“师姐,你这是在看什么书?”
曲世谙把书拿起来,封面展示给他看:“一些跟符箓有关的书籍,我在找跟记忆有关的符咒。师尊的记忆越来越差了,有时候连我都记不住。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
她拿出画好的几张符纸给墨尘看:“书上说这个符可以让人想起遗忘的记忆,不过我一直画不好。唉,要是小米粥在就好了,他符修得比剑好,这些一看就懂……哎!墨师弟,你怎么了?”
墨尘猛地起身,桌上书籍被打翻没看一眼,急匆匆地跑远了。
他忘了,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花宗主!宗主!”墨尘在花从风帐篷前大喊。
“怎么了?”花从风从他身后出现。
墨尘眼神不安地四周看看,花从风心领神会,把他带进帐篷。
南方多雨,帐篷内的环境不是很好,奔波几月,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潮湿和阴凉令墨尘喘着粗气,很快冷静下来。
花从风问:“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墨尘忘记了行礼:“我知道是谁把吞脏蛇放进鹤云岭的了。”
“谁?”
“冷如月。”
花从风瞳孔放大:“你说谁!”
“冷如月。”墨尘也不敢相信,凶手会是善良过度,胆怯得谁也不敢惹,每天都在尽力救人的冷如月。
花从风撑着桌子:“你让我缓缓,我前阵子刚排除了他的嫌疑。”
冷如月,冷如月……
如果冷如月是凶手,那冷旭真的是无辜的吗?他是不是故意被人打倒,故意让宋行勿附身的?
白米粥说的书中事,还有多少是书里没有写的,他们的结局,已经是定好了的吗?
他们的结局是好是坏?故事是在什么地方结束的呢?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白米粥他知道吗?
不,他一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带着冷如月去安城了。安城可是一个下毒手的绝佳地点。
花从风对墨尘道:“墨师弟,很感谢你把这些事告诉我,现在请你帮我个忙。”
“宗主哪有请我帮忙的道理,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一声便是。”墨尘恭敬道。
花从风:“你想不想当几天宗主?”
“啊?”
花从风找到冷如月时,他正在庵庐里给人换药。
等他换完了花从风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有事找你。”
看他铁青的脸色,冷如月已猜了个**不离十。
两个人走到黑雾边缘,花从风的指尖摩挲着纸扎人,廉价的染料将他的手染得花花绿绿的。
冷如月忐忑地开口:“花宗主,我是有苦衷的。”
花从风道:“什么苦衷,能要那么多人的命?”
冷如月深吸一口气,道:“是你们人类先闯进我的家园的,我只是想把家人们带回去而已。”
“我们什么时候闯入过你的家园?伤害过你的家人?”
冷如月一笑,狐狸眼半眯着,覆上一层泪花:“你当然没有,不过我想,你身边一定有人用过妖异霜吧?”
妖异霜是由凛光门稳固根基提升修为的药,修仙世家有许多人天赋不足,或者想更上一层楼时便会使用。
花从风没有用过,但他大概能猜到冷如月接下来要说什么。
“妖异霜的主要原料是妖物体内的妖丹,很早以前,修行者收服作乱的妖怪,通常都会先取妖丹,再将妖丹卖给制作灵霜的药修。后来,人类愈发贪婪于强大的力量,妖丹供不应求,价格越发昂贵,于是,人们开始捕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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