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人分别,穆遥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桌面上的书。
修仙界中的门派也有等级之分,站在最顶端的有两个宗门,分别是天衍宗和永泽宗,这两个宗门中的修炼道法最全,几乎将修仙界大部分的修炼门类都归纳其中。
次一级的门派有五个,分别是平通阁、无极门、太初堂、千山谷和天枢院,各自在炼器、阵法、医药、灵兽和天机上一骑绝尘,即使是天衍宗和永泽宗也不可比拟。其余还有更次一级的门派十个,其余小门派不知凡几。
从数亿人中选出来的这些人身上的灵根也分为几种,根据资质的优异程度从上到下分别划分为变异单灵根、单灵根、双灵根、三灵根、四灵根和五灵根。
修炼速度与资质的优异程度成正比,资质越优异修炼速度越快,站在同一修炼起点时,修炼到下一阶段所用的时间,其他灵根是单灵根的数倍不止。单灵根修行的上限也远远超出其他灵根。
其中变异单灵根仅有四种,分别是冰风雷暗,单灵根依据五行划分,为金木水火土,其余灵根在单灵根的基础之上随意组合,一些属性相斥的灵根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可能虽然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修仙界中的修炼阶段分为九段,每段又分为九层,九层之上为大圆满,渡过此层方可突破下一段。这九段从低到高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之后便能破碎虚空飞升上界。
修炼所需的便是混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不同地域的灵气浓度各不相同,灵气浓度越高修炼速度越快。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形成一条灵脉,灵脉形成后机缘巧合下会形成灵晶。
灵晶中汇集了灵脉中最精纯的灵力,修士凭此修炼可大大加快修炼速度。只是灵晶难得,至今已被发现的灵晶不过十数,被各大宗门掌握。
穆遥把书翻到第一页,这里是整个大陆各大门派的分布图,他的指尖在大陆的西北角划过,留下一丝浅浅的痕迹。
二月的天气易变,上午还是阳光明媚的艳阳天,下午天空上便笼罩了一层乌压压的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乌云,低低地压在人们的头顶,让人平白感到压抑。
不多时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将一切都染湿,朦胧的雨雾里,一切都模糊了行迹,看不真切。
穆遥不喜欢下雨天,那总是会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雪水滑落屋檐砸落在地的声音太像,他辨不真切,索性都不喜欢。
他合上窗,撤下了床幔,想好好睡一觉,隔开那些雨声。
但事情往往不能遂人所愿,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尚未完全入眠的穆遥被敲门声惊醒,他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床幔,慢慢地眨了下眼睫,恢复了些许神志,他起身开门。
拉开门,温荣和席元恺都在。
席元恺一脸八卦,兴冲冲道:“有出好戏,你看不看?”
“什么好戏?”
“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席元恺不肯说,穆遥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温荣,温荣眉峰一挑,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能够做的,穆遥觉得出去看看也挺好。
“走吧。”他拿上雨伞,反手关上了房门。
席元恺一路把他们领到了前殿,也就是测试灵根的大殿,门外早已围了一圈的人,都是一群半大的少年,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被闷在仙林苑里无所事事,如今见有热闹都赶过来看。
席元恺拨开人群,找到了一个前排的观看位置,在这里能将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一个身着朴素的妇女正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几名修士争辩,她的声音尖利:“你们为什么不收我儿子?殷春莲那个贱人你们都收了!凭什么不收我儿子?”
纠缠的时间太久,对面的一个修士神色不耐,“都说了你儿子没有灵根,我们不收这种人。听不懂?”
“你们肯定弄错了,我儿子比殷春莲那个小蹄子强多了,那个小蹄子都有,我儿子怎么会没有?肯定是你们测错了!”那妇女言之凿凿,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不可能,都给你儿子测多少次了,就是没有!别在这儿胡搅蛮缠,这儿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有修士警告她。
“你们连殷春莲的年龄都能测错,怎么不会是把我儿子的资质测错了?她都十六了,超出你们划定的年龄范围了,你们不是也收了,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收?”
此言一出,周围人哗然。
几位修士对视一眼,一名修士退出人群往山顶去了。
穆遥想到那颗圆珠,确实没有显示他的年龄,年龄也确实不好测,有所疏漏在所难免。他往山顶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不知道修士们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席元恺:“嚯!”眼中的兴味更浓。
温荣眉心轻皱又很快松开。
察觉到周围人的震惊,以为自己的计策奏效,那妇女正要再嚎,却被身侧的一位修士拽住衣袖往门外拖,她被扯得踉踉跄跄,脸上闪过惊惶,见自己的儿子也被扯着往外走,她心一横,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被修士拖着走,没被扯住的那只手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双腿,哀嚎:“还有没有天理了?打人了,打人了。”
一修士拧眉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身边人拦住,悄声道:“三师兄自有决断。”
那修士想了想,放弃了。
边嚎边用余光觑着周围众人的反应,见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她,急忙改变策略,嚎道:“非礼了,非礼了,你们还管不管这些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下周围人传来的就是讥笑了。
不管是非礼她,还是在这仙林苑内讲王法,都让他们觉得可笑。
听出笑声里的讥讽,那妇女脸皮一紧,眼见就要被扯出仙林苑,不管不顾地撒起泼来,她的双手双腿胡乱地挥舞踢腾,扯着嗓子喊:“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们做错事还不让人说了,他们把一个十六岁的贱人放进去,他们徇私枉法!指不定他们中间干过什么腌臜事儿!”
仙林苑殿外还围着许多凡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沸腾,倒不是真信了这些修士会做出那些腌臜事,而是因为仙林苑收了一个十六岁的人。
先前仙林苑宣布重开的消息时,说准了只要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现在却开了个口子,原本一切觉得没可能的人又燃起了希望。
揪住她袖子的修士神色一厉,喝道:“闭嘴!”
随即手上发力,把她甩出了仙林苑。脱离了房屋的遮蔽,雨水毫无阻碍地浇了她满身,原本干爽的衣物瞬间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她口中骂得更甚。
一些人等候在这里的女眷有些于心不忍,想去给她递一把伞,却硬生生被她口中的污言秽语止住了脚步,索性扭头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穆遥看着那修士的动作,十分不解,怎么把人拖外面去了,刚才已经有修士去通知他们的领队了,这种时候应是把人留在仙林苑内避免其轻举妄动,把事情传播的更广,并等待领队决断,怎会如此鲁莽?
温荣同样看出了问题,发出一声轻笑,说话的时机可真巧,不早不晚。
席元恺长叹一声,以为没戏可看了。
谁知刚才把人扔出去的修士又把人拎了回来,粗暴地扔在地板上。
那妇女浑身**地趴在地板上,身下很快汇聚起一滩水迹,浑身瑟瑟发抖,没了叫嚣的力气。
她儿子自始至终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也没被拎到仙林苑门外,看到自己母亲被扔到雨中也不敢动,只是站在门口,见自己母亲这副样子赶紧脱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人。
刚才前去禀报的修士赶了回来,见这场面有些不解,但也没管,直接喊了个人把这母子俩往三楼带去了。
席元恺原本升起的兴趣又逐渐消散,看来这次是真没戏可看了。
温荣双臂环抱,懒洋洋道:“走啦。”
穆遥沉默转身。
席元恺一回头就见两人已经走出不远,几步追过去,“好啊,你们两个丢下我跑路。”
“是你自己没注意。”温荣笑道。
穆遥跟着点头,“嗯,是你。”
三人一路谈笑着离开。
走至半途被一人拦住,那人没拿伞,浑身被瓢泼大雨淋得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已,此时此刻正满脸怨毒地盯着温荣。
席元恺神色惊奇,用眼神问温荣:这又是哪个来找你寻仇的?
温荣摊了摊手,还没说话,那人满含怨恨地道:“温荣,你现在开心了吧?”
打量了他一眼,温荣顺着他的话道:“我现在确实挺开心的。”
看到温荣打量自己的眼神,再加上不断有雨水打到自己身上,雨水顺着脸往下流,那人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本来在檐下避雨,看到温荣呼朋伴友地走在路上,胸中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一股脑地冲进了雨幕想要找温荣问个清楚。
凭什么温荣现在过的风生水起,他却被家人背叛,被同宿舍的人欺凌?
明明在清南镇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待遇完全相反,他才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穆遥皱着眉仔细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并不是太清晰。
温荣凑过来,小声道:“他是钱家的二儿子。”
钱家的二儿子,钱家是哪家?
穆遥更加迷茫了,疑惑地看向温荣。
温荣轻笑一声,解释道:“就是我家后面的那家的邻家。”
听他这么说,穆遥隐隐找到了一些记忆,他悄声问道:“他是钱向阳?”
温荣点点头。
席元恺见他们两个凑在一个伞下面嘀嘀咕咕,好奇得不得了,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听到钱向阳和温荣一个镇子,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他指着钱向阳义愤填膺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造谣的卑鄙小人!”
钱向阳不知是被雨淋冻得,还是被席元恺的话气得,浑身发着抖,尖叫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哪里造谣了!他就是个灾星!害死自己父母的灾星!”
他情绪太激动,说得也太急,雨水顺着他张口的空档灌进去不少,一停下来便被嗓子里的雨水呛得弯下腰止不住得咳嗽。
席元恺幸灾乐祸道:“活该!”
温荣冷眼旁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钱向阳,冷冷道:“谎言说一千次也不会变成真的,事实究竟如何也不会因为你的一张嘴而变了模样,你看有多少人信了你说的话。”
钱向阳努力支起身体,想嘴硬说所有人都信了,可对上温荣那双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双眸,他忽然就不敢开口了。
他就是因为没有多少人信那些人看着他还满目鄙夷所以才脑子一热冲了出来想找温荣问个清楚,落得如今这幅难堪的模样。
他犹不死心,恶意满满地对着席元恺和穆遥道:“待在灾星身边,你们也不怕自己哪天也被他害得死无全尸!”
穆遥冷声道:“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我们怎么做用不着你来说。”
席元恺哈哈一笑道:“这么严重,你怎么还没事啊?你不是和他住得很近吗?”
钱向阳嘴硬道:“自然是我福泽深厚。”
席元恺反驳他道:“那温荣的兄弟姐妹怎么说?”
钱向阳同温家兄弟姐妹的关系并不好,不想把刚才的话用到身他们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温荣不想站在这里跟钱向阳一起淋雨,也不想在这里和他争论一些没意义的话题,示意席元恺和穆遥一起走。
席元恺朝钱向阳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和穆遥温荣一起往前走去。
被他们这样忽视,钱向阳气急,几步追过去,上手就要去推温荣和席元恺,让他们一同淋在这瓢泼的雨幕下。
穆遥原本就用余光注意着钱向阳的动作,见他快步往这里冲过来,伸手拉过温荣,出声提醒席元恺道:“往左躲!”
席元恺利落地往旁边一跨,躲过了钱向阳的袭击。
他躲过了,他的鞋却没有躲过。因为躲得太急,鞋子里不可避免地被溅了不少的水,他能感受到袜子已经湿漉漉地贴在了脚上。
两边都没有得手,钱向阳失了力往前面栽去,砸在了青石砖上,溅起一片水渍。
想到自己如果没躲过可能就是他现在这副模样,再加上脚上冰凉的触感,席元恺怒道:“你有病吧!”
他实在是气不过,趁着钱向阳还没起来,伸脚在他旁边的小水洼上用力踩了几脚,又溅他一身水渍才解了气。
穆遥把温荣拉到一边后便松了手,对温荣的感谢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
温荣捻了捻刚才被穆遥拽过的衣袖,怔了一瞬,见钱向阳挣扎着起身,还有力气,对席元恺道:“行了,走吧。”
席元恺也出了气,没再纠缠,跟着穆遥他们回去。
滂沱的大雨倾泄而下,厚重的珠帘将所有人的身影遮掩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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