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夏捂着发烫的耳朵,悚然变色。
刚才冬成玉每间屋子都进去看过了,第二间屋子,她进去的时间最短。那里居然藏着一个人!
S级哨兵五感敏锐,他们的感觉不会有假,霍煜旸说有人,那一定就是有人。
如果是家里人,为何刚才冬成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却默不作声?
如果不是家里人,冬成玉会连房间里有没有人都搞不清楚吗?
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冬成玉在前厅讲小故事吸引注意,后者在房间里伺机偷袭?
仔细想来,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诡异。冬成玉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冤案、房间里躲着的人,刚好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巧合了不是吗?
一时间,宫夏脑中闪过很多想法。
“我去看看?”宫夏用气音询问霍煜旸。
霍煜旸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惊讶,他和宫夏对视一眼,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不用,你去盯着那个女的,她回来了给我报信。”
霍煜旸面色谨慎,显然也是不能确定冬成玉和屋里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宫夏也很谨慎地点点头,然后就像只忠心护主的警犬一样,紧贴在他屁股后面,一双眼睛机警地盯着玄关的方向。
霍煜旸哭笑不得,把他推开了点,低声道:“蠢货,我是让你出门!”
把宫夏打发走,霍煜旸没有贸然开门。
他把头靠近那扇门,微微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呼吸声细微,很碎,有其他的杂音干扰,不能确定里面的人攻击力如何。
他把门把手慢慢压到底,然后推开一条缝。
入眼是一片漆黑,不知是房间本身没有窗,还是拉上了帘子。
他轻轻推开门,往里走。
这个房间的黑,黑到几乎能将一个人吞没。很奇怪,这房子的采光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室外的光线多多少少还是能透过来一些的,这个房间却没有任何光线。
凭借着S级哨兵出色的五感,霍煜旸在黑暗中捕捉到了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黑色皮鞋轻踩地面,最终,他在某一处停下。
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柜子。
霍煜旸伸手抓住了把手,一把拉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房子。
宫夏在楼下把风,看见冬成玉急匆匆地往回走,心道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楼,一边上一边给霍煜旸打去电话。
霍煜旸没接,铃声自动断了,宫夏也到了门口。
门没锁,他直接推门进去,入眼看见了极其震撼的一幕。
霍煜旸头上扒着一团不明白色物体,物体正在声嘶力竭地发出尖叫,而霍煜旸本人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退出来,伸手想把那一团白色物体从头上拽下来。
那团物体还不愿意下来,挂在霍煜旸身上又叫又疯。
宫夏赶紧奔过去,但是当他看清那团白色的物体是什么的时候,又急忙像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缩回了手。
那竟然是一个衣着单薄、身形娇小的女孩子。
她缩在睡裙里,挂在霍煜旸头上,拳打脚蹬。
“哎哟,哎哟,少校大人,怎么了,这是干什么呀。”冬成玉这时也到了,一看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差点没心梗晕过去,急忙跑过来解围。
她从霍煜旸身上接下那女孩,为她把衣服整理好。霍煜旸铁青着脸退开几步,掸了掸衣服,别过了头。
宫夏先扫视了一遍霍煜旸全身上下,确认他没什么外伤后,才去看冬成玉怀里的人。
看到她的全貌时,宫夏愣了一下。
忽略凌乱的头发,这少女可称的上是绝色佳人。
她穿着一身长长的白色无袖睡裙,上半身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小脸被草窝一样的乌发遮住一半,大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很有几分病美人的气质。
少女窝在冬成玉怀里,惊恐不安地看着他们。
宫夏想把披肩脱给她遮挡一下,要给她盖上时又觉得不妥,于是放下披肩,进屋子把被子抱了出来,摊开盖在她身上。
“多谢,多谢。这是我的小女儿。她得了病,就一直待在家里。”冬成玉面露歉意,向他们解释,“她一般不见人的,冲撞了两位,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病啊?”宫夏问。
冬成玉讪笑了一下,未答。而少女听了这话则在母亲怀里躁动了起来,带着激烈的情绪开始抓掐自己的皮肤。冬成玉赶紧把她的手收收好,低声哄着,没病,没病。
霍煜旸下颌线绷紧,语气烦躁:“你一开始怎么不说?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吗?”
然后,他盛气凌人地抬起下巴指了指那个房间的方向,“还有那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门完全打开后,可以依稀看见屋里陈设的轮廓,霍煜旸凭借出色的目力,看清了那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大柜子。
“小女生的这病畏光,我就把屋子给她弄成全黑的了。”冬成玉被凶得有点不知所措,母女俩相抱着瑟瑟发抖。
宫夏伸手拦了一下霍煜旸,意思是让他克制一点,别对着无辜的人发脾气。霍煜旸这次倒没有说什么,抿了下唇就不耐地看向别的地方。宫夏则将目光投射到那个少女身上,在内心里忖度起来。
那个少女四肢灵活、面容端正,反应力也正常,不像是长期罹患生理性疾病的样子。
假如不是生理问题,就只能是心理问题了。
他想起刚才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和她挂在霍煜旸身上的样子。
过度警觉、惊跳反应增强、畏光、睡眠不佳......
他心里隐隐形成了一个猜测,凑到霍煜旸身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道。
“PTSD,创伤应激后遗症。”
霍煜旸听了这话,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突然转头,正对进宫夏认真看着他的眼眸。
那对浅茶色眼珠猝不及防闯进一个霍煜旸的倒影,从剑眉到高挺的鼻骨,完整清晰,颜值冲击力极强。
宫夏慌乱地左右看了两下,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连忙退回去了。
霍煜旸看了他一眼,开口轻嘲道:“我还有事,你要留下来再吃个晚饭?”
宫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立刻说:“我吃过了......我也回去。”
冬成玉把他们送到楼下,跟他们再三地道歉。
霍煜旸的神情在暮色的微光中显得模糊不清,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宫夏,你相信我吗?”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宫夏。
宫夏一愣。他的直觉告诉他,霍煜旸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在问他是否相信他,因为霍煜旸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别人的认可才能做成事情的人。他突然这么问,也许是想说......
宫夏,我可以信任你吗?
宫夏心里燃起一种舍他其谁的责任感,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霍煜旸的手,告白般极其真挚地道:“相信啊,老公,我永远相信你。”
冬成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
霍煜旸淡淡地抽出了手,没有说什么。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对冬成玉说:“上楼去把你女儿带下来吧。你们家进贼了。”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与平时无异。
冬成玉送完客人,回到了家,她温语同留在客厅的少女说了什么,少女迷茫地看着她,笑了一下。
不久之后,天完全黑下来了。冬成玉开了一盏昏暗的灯,而少女不喜欢光线,揉着眼睛回到了房间。
漆黑的屋子洞开了一瞬,佳人纤细的身影遮掩在宽大的睡裙下,逆光而来,恍若登仙。
门关上了。她纤巧骨感的脚腕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后,安静地隐入了柜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里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声响。楼下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空调外机呼呼作响、邻居家的男女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在这热闹的一切之中,这个漆黑安静的屋子像个为谁而设的坟墓。
又不知过了多久,床下的黑影似乎终于相信危险已经远去,他开始缓慢地从床下爬行出来。
从床底出来之后,他仍在缓慢爬行,像某种大型的爬虫,摸到书桌后慢慢向上。
“咔哒”,他轻轻地拉开一个抽屉,用手仔细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似乎是找到了,他慢慢站立起来,把东西拿出来,站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回头,目眦尽裂。
“谁在那里!”黑影低喝一声。
一道白光从下到上,照亮了倚在门边的霍煜旸的脸。
“我。”他举着手机手电筒,悠闲地抱臂站着。
各种的噪音不仅掩盖了黑影的存在,也掩盖了霍煜旸存在的声息。
黑影眯起眼,道:“哦?你是谁?”
这个房间的格局是一个长方体,门在北边,大柜子摆放在和门同侧的墙壁,小床贴墙放在西边,书桌在南边。
一直躲在床底虽然不易被发现,但有个坏处就是视野有限,只能看见下半身,并且门口那块不在视野范围内。当床底的人听见少女施施然走进房间并带上了门的时候,是很难发觉那扇门其实是由跟少女一起进来、但一直守在门边没发出一点动静的霍煜旸带上的。
黑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之前的那个哨兵?!你没走?”
霍煜旸将手电筒对准他,看清了这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着黑衣的蒙面人。
“没走。为了弄清楚你想干什么,我义务加班了。”霍煜旸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他,“挺聪明啊,知道隐藏自己的呼吸声,以前在军队待过?”
军队会针对哨兵的特性专门设置教人如何隐藏气息、气味、脚步的课程,主要是为了培养一些间谍和侦察兵。
“只有军队能学到这些吗?”黑衣人冰冷地反问,“长官,没带枪的话,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抓住我的。”
霍煜旸笑了,散漫道:“以为把自己的呼吸声调到跟柜子里的人同频就能瞒天过海。这种智商,抓你,不用枪。”
黑影把手上的纸捏的咔咔作响,不再做声。他看着霍煜旸松弛的神态,心里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男人。
先下手为强,他把纸一扔,提拳飞身袭来。
霍煜旸那种伪装出来的懒洋洋的感觉顷刻间消失了,全身肌肉迅速绷紧,反臂格挡,两人相撞发出不小的声音,可见都是实打实的力道。
但黑衣人这一拳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另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了什么东西。金属冷硬的反光一闪而过,那是一把匕首。
霍煜旸神色不变,伸腿往黑衣人下盘攻去,重力一脚把他踹远了点。另一只手快准狠地把手里的手机扔过去,正中黑衣人掏刀的手腕。
匕首脱手,手机有灯的那一面落了地,只剩下微弱的光线,不再起到照明的作用。黑衣人对掉落的两样东西看也不看,再次近身,出招如疾风,使出了纯粹的拳脚功夫。
黑衣人非常自信自己的功夫,事实上,他的功夫也确实人中龙凤,不然也不敢跟S级过招。一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A级打手理论上是能够碾压功夫不到位的S级的,他深知这一点,并且打算在这里把霍煜旸打趴下再离开。
黑衣人没想到,这次他判断失误了。霍煜旸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打架,中国武术练气,MMA和降服格斗练体,凡是适合他练的功夫,霍煜旸都接触过,也不曾懈怠地苦练过。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只能靠听力一拳一掌地快速过招,霍煜旸挡了黑衣人一拳,黑衣人抵了霍煜旸一肘,拳和肘撞在一起,两力角逐,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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