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科幻灵异 > 天龙李建短篇小说集 > 第39章 桑 扈

第39章 桑 扈

皮松肉坠的桑扈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喜欢写作。不阅读、不写作时桑扈常感苦闷,一年又一年的苦闷之后,桑扈开始写有关苦闷主题的小说。桑扈觉得苦闷是重复导致的产物,显示出规则的东西都孕育着苦闷。桑扈常说:“TMD重复就是苦闷之母!”

桑扈现在悟出了生活的主要方式恰恰就是重复,现实生活的主要风格,就是乏味。桑扈写苦闷小说之目的是治愈,既治愈自己,又治愈需要治愈的阅读者。桑扈认为治疗苦闷最好的药物就是持续不断地创新,创新需要激情,激情是一种医治苦闷的“药物”。桑扈想象着自己写的苦闷小说发表后,应该上架到药店货柜,有苦闷病的患者在药店都能买到。

曾曾经经的一段时间,桑扈账户上的零也曾变成精神上的零。当苦闷袭来,桑扈沦陷于苦闷,让TMD苦闷压垮自个,干脆沉下去,一直沉到水底。桑扈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多了,居然发现一个真理------自己越早沉到水底,便能越快浮到水面。

桑扈在笔记本电脑前码着字,想要让读者知道------苦闷就是一扇窗户,能让人看到时间之无穷,它能让人看到自己在时间中的无足轻重。苦闷就是时间对人的价值体系的空袭。

码字码着码着,桑扈突然断片,脑袋一片空白、空空如也。瘫痪的思维长达几十秒,这或许是天使的欢乐、桑扈的苦闷。

在苦闷小说写作过程中,桑扈想要提醒读者------人生旅程是有去无回的。有多少生命都变成了甚嚣的尘土。

写作中途,桑扈浮想联翩,用了一些自认为得意的句子-----

人要相信并拥抱属于自己的痛苦,世上的任何一次拥抱都将以松手告终。

今天即将成为自己的过去,再看一眼自己现在待的地方,自个正在打量自己的过去。

人愈是接近自己的未来,就愈能看清过去。

历史是一种旁观者的艺术,牺牲者的特征是他们的沉默,凶杀剥夺了他们的言说能力。

人对阐释的偏爱总是胜过事实的原因,历史是一匹紧跟着未来的狗狗。

人在历史那里学到的东西越多,在现实中的行动能力可能就越低。历史,是无限的未来对于有限过去的眷念。

我无法拯救我褶皱的皮肤,但我可以拯救我的思想......

这些年,桑扈通过写作,知道了不确定性要比生活本身更真实。关于生活,值得确信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存在。生活是一场有诸多规则、却没有裁判的比赛。难怪诸多的人会在比赛中作弊,诸少的人能赢,诸多的人会输。

桑扈正式开始写作小说前,习惯下意识模仿身边的成功者,桑扈自认为的成功者。现在仍旧喜欢模仿,桑扈坚持认为拟态是对个性的捍卫,而非放弃个性。

对于长篇小说,桑扈讨厌长篇累牍地细节、心理、意识流描写,但桑扈又偏要阅读之,因为桑扈觉着一个人讨厌什么而不弃离之,反倒接触之,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桑扈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被讨厌欺骗啦!

诞生就是入口,童年的桑扈不知什么原因总喜欢抬头观云朵,如今的桑扈知道答案------因为云朵会让桑扈想起自己土生土长的古代,其实古代是个视觉概念。

小时候的桑扈最爱看人家吵架,特别是遇到距离家门不远的小两口闹离婚吵架,桑扈总是和小伙伴们第一时间赶到,坐在人家发白的条凳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听着......

少年时的桑扈喜欢看星星,因为群星就是一只只渴求的眼睛,星星比人更理解万有引力,也更理解孤独。

成年后的桑扈尝试去尊重生活,不仅因为生活的舒适,而且也因为生活的艰辛。艰辛也是“比赛”的一部分,艰辛的好处就在于它不是欺骗。

中年的桑扈体味到生活只会用它唯一熟悉的语言与人说话。桑扈尝试去做一个小小的受虐狂,品尝受虐的滋味,这么做是为了生活的意义能完整。

老年的桑扈爱旅游,常说世界的地理面貌胜过它的历史面貌。人生几十年,桑扈创造出的机会和想象中的机会,其实也很难区分。桑扈觉得善与恶的源头总是隐而不露。桑扈的信条是其克服良心折磨的常用工具。它是用被圣人遗弃的思想和名人未完成的句子塑造出来的。

写着苦闷小说老态龙钟的桑扈,忙着把自己与辉煌的过去联系在一起,这样做最能让桑扈获得心理满足,因为,过去的清晰远胜于现在,也胜于未来。

现在,桑扈用生产汽车的方式来生产日更小说。虽显荒唐,但荒唐中或许隐藏有真理。

桑扈喜欢写小说,桑扈总说:“一棵树若是在成为一部小说还是成为一沓公文这两种命运之间做选择,树是会选择前者的。”

桑扈做梦都希望自己的小说可以在药店出售,因为可以减少读者看心理医生的费用。公民健康,国家健康嘛!看来理智会导致社会感,桑扈是个爱国者。

生活永远是从零开始的,老年桑扈的写作生活当然得从零开始。生活中的积淀使得桑扈的大脑阴郁了起来。

桑扈写作时从不把自己视为古人之明天,因为古人不会把他们自己视为古人。那些过去的时光的确美好,无论它是否叫作古代。通过上千年的透视,窘迫苦闷似乎缩为寓言或童话,或短篇小说。

桑扈最害怕的始终是自己而非你或他(她)。桑扈害怕自己远胜于害怕死亡。死亡就是出口。入口始终有人把守,而出口却自由通过。

在写苦闷小说过程中,桑扈想要表达------一切的恶,包括卑鄙和胆怯的主要源头,并不是死亡,而是对死亡的恐惧。

现在,桑扈的心灵是由想象上色的。暗物质给桑扈最高贵的惩罚------即拒绝变得同桑扈的敌人一样。桑扈不带骄傲地接受,不带争斗地放弃。

桑扈觉得不管看了世事几十年还是几年,其实并无差异。“医生”的观点比“病人”的观点要重要得多。桑扈觉得过去自己是“病人”,现在是“医生”,自己写的小说就是“医生”开出的“处方药”得嘛!

老年桑扈愈发察觉自己学会新东西的能力要次于忘掉旧东西的能力。桑扈年轻时追求真理,老了,桑扈反问自己:“真理存在吗?”

如果真理是不存在的,或许人们不能接受这种不存在,因为这会对人们的伦理学产生巨大的冲击后果。

关于万物的真理如果的确存在,考虑到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后来者,这个真理也一定是非人类的。

奥秘,真理,探索,人类的探究归根结底就是对无生命的东西发出有生命的审问。发现,只是我们内心事物的外在投射。

其实,世界对世界中的人并无兴趣。一个概念的生命力取决于其接受者的生命力。

桑扈写小说间歇还研究《易经》,桑扈认为《易经》与质量守恒定律雷同。人,□□上的灭亡,是有生命者可与无生命者互换位置的唯一机会,人又复归于物。语言是物质的一种稀释形态。曾经有读者问桑扈怎么保护好自己的□□?桑扈回答:“缺乏个人中心主义可能是保护躯体的最好方式。”

桑扈曾对朋友开玩笑说:“怀疑往往就是真理之母。我写小说就是在提升自个感知非人类真理的能力。”读者怀疑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

老年桑扈需要一大把尘土来感受恐惧。写这部该死的苦闷小说,桑扈力图透过小人物的棱镜来看待大人物,写着写着,桑扈发现这样做不会有大的收获,无论这些小人物多么人多势众。

桑扈在家里埋头码字,窗外,严寒灰白似幽灵。信仰的起飞受制于一种引力,如今的桑扈目不转睛地直面苦闷,因为苦闷也是一种引力。

尘土是日光的残留,时间最易在桑扈的意识中崩溃。桑扈边写小说边开始倒着思考历史,对,没错,运用逆向思维。

写作途中,桑扈时不时地发呆,不,是在沉思。历史像是一个人用许多面镜子将桑扈围在中间,像是生活在青楼里。桑扈回首往事时看到的精神图景翻滚、翻翻滚。

桑扈和读者之间的距离甚至比五千年前还要远。桑扈浑身却辐射出铁打钢铸般的自信,这股自信力量的抛射距离有五千光年。情绪低落时,桑扈觉得自己是被时间拒绝的人。

桑扈说自己和万千读者自降临地球,就像住进同一座精神病院的病友。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树枝跟雨水之间的关系。

桑扈写苦闷小说注定只能依赖自己的梦境,桑扈乐于接受这样的注定。梦也是一种现实,现实就像蒙古帝国一样是追求扩张的。

写着苦闷小说的桑扈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清理自己的情感。青年时桑扈说遮掩就是文学之母,老年时桑扈说书刊审查制是文学之父。父和母的结合会产生什么,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父、母!

有读者评价:“桑扈是一位作家,表现得残暴、犀利、刻薄。桑扈抛弃的东西远比其发表的东西多。在桑扈的时代难道只能兜售垃圾与血腥,否则便没有顾客、没有流量吗?”

桑扈回应:“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笺纸上,能让我保持住我的尊严的东西只剩善良和斯文。”

冬去春来,波浪般的草地,河流似的白云。春分这天,桑扈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这个朋友在自由的天空下出生,在那里生活,且在那里死亡。朋友的鹰钩鼻子和尖下巴像刀一样地劈进了棺材里。

这是桑扈所记得的一生中参加的第101次葬礼,桑扈在每场葬礼上都会联想到自己的葬礼......

生活继续在碎碎低语。桑扈从生机勃勃的生活旋涡中被离心出来,被隔绝开来。没写小说时的桑扈腰背笔直,如同正义之路,因为桑扈知道焦虑不安的动作会泄露自己内心的秘密。

苍穹以记忆的速度开始发亮,天边还能看到逃亡的黑夜。桑扈通宵写完苦闷小说的结尾------小说主角的整个世界仿佛因被宣判了死刑而开始沉陷,萎缩成一团。所有通过许多年苦涩的奋斗建造起来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脆弱不堪。小说主角的身体脏腑与自己解除那份能够维持彼此交易关系的协议,不再有契约......

桑扈站在滚动的地球上,沉浸在波涛汹涌的时间里,翻滚的时间里好像保存着过去的苦闷,苦闷如泥沙。

现在,桑扈开始想要做伟大的事------撤退到禁止想象力存在的地带。多少年来,亢奋的想象力仿佛甲亢一样缠绕着桑扈。

桑扈觉得伟大的事情其实比较简单,祈祷不是一个新失败的希望,最终还是战胜了疑是一个新失败的焦虑。

此刻,桑扈的“孩子”在寂静中寂静地降临入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快穿攻略:女配逆袭虐渣记

禁婆骨

影视编辑器

爱情公寓之盗墓系统

在ABO文里当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