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已经开始。
昨晚布置背诵文言文,今早都在排队找老师检查,背完在名单册上签字。
夏南星排在队伍末尾,准备到她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语文老师:“没背的今天找时间到办公室找我背诵。”
从这周开始,课间操改成了跑操。
队伍按照身高排列,周旋和夏南星站在一起。
趁队伍还没站好,混乱之际,夏南星凑到周旋耳边,压低声音吓唬她道:“我已经看过监控了。”
周旋一愣,眼神肉眼可见的慌张,她急着撇清自己:“是彭星璐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你为什么不阻拦,既然不阻拦那你也参与进去了。”
周旋咬着嘴唇哑口无言,没过多久,夏南星看到她抹了抹眼角。
这么不禁吓。
程海峰在队伍侧面跟跑,扫了一眼队伍:“马上到主席台前,都别说话了!”
夏南星冒着被骂的风险最后问了一句:“路安白跟你俩是一伙的吗?”
周旋摇头。
夏南星明白了。
大概率路安白撞见彭星璐干坏事,她担心路安白会把事情说出去,主动拉拢成一条船上的人,就是她在巷口看到的那一幕。
跑操结束后年纪主任总结两句话班级就地解散。
时雪挽着她的胳膊往卫生间方向走:“怎么前面那么多人,去看看。”
夏南星心里在想别的事,任由她拉着往前走,走进一看,花坛边有只野猫嘴里叼着一只死鸟。
夏南星吓的叫了声,不自主打了个寒战,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走吧。”
时雪看出她害怕:“你怕猫还是怕鸟?”
夏南星不敢多看一眼,说话的声音都在抖:“都怕。”
后退的时候踩到身后人的脚,她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抬头一看是路安白。
他冷着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脚收回。
夏南星深吸一口气,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你和彭星璐是一伙的吗。”
他挑眉:“都讨厌你算吗。”
这张脸,在刚开学的时候,夏南星还犯过花痴,甚至当成crush。现在看着就打怵,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冷血又无情。
时雪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你们吵架了吗。”
夏南星挽着她快走:“没。”
一整天夏南星和彭星璐对视了好几眼,她每次都心虚地快速移开目光。
夏南星把事情告诉了时雪,她瞳孔震惊:“这也太坏了!不然告诉班主任!”
夏南星摇头:“他说过最讨厌处理矛盾关系。”
“那怎么办,就打算这么过去吗。”
“当然不会。”
物理课路安白迟到了十分钟,他进来时手里拿着的东西用报纸包裹着,神神秘秘地放在脚边,没一会儿,夏南星闻到一股臭味,忍不住捂住鼻子。
路安白注意到她的反应,翻找出塑料袋把脚边的东西装进去,很快味道被阻断。
下课了一响,半个班的人不约而同趴下补觉,夏南星看着他把脚边的袋子提出去。
夏南星敲了敲时雪的桌子,她强撑着眼皮抬起头:“嗯?”
“刚才上课的时候你有没有问到一股臭味。”
时雪想了想摇头。
夏南星哦了声:“你睡吧,我去背课文。”
时雪拉住她:“今天中午吃什么。”
夏南星突然想起早上和邵逸琛约了午饭:“你介不介意今天中午和邵逸琛一起吃饭。”
时雪突然坐起,困意全无,眼睛放光:“不介意!”
邵逸琛见到时雪有些诧异:“三个人一起吃?”
时雪意识到什么,瞬间尴尬脸通红。
夏南星挽着她往食堂走:“勉为其难的让你当一次我们俩的电灯泡。”
邵逸琛高兴了一上午,此刻无奈叹了口气,不接受也得接受:“随便选,随便吃,我请客。”
时雪不敢看他的眼睛:“谢谢。”
“嗨,平时我也没少麻烦你。”
他指的是有时会托时雪转交礼物给夏南星的事。
时雪苦笑。
夏南星:“邵逸琛,你舅有说今天的晚自习取消吗。”
今天教师节,从上周就传闻今天的晚自习取消,但至今还没发通知。
邵逸琛坐在夏南星的对面:“我一会去问问。哦对,那件事你处理了吗。”
夏南星啃着鸡腿:“还没,应该就这两天。”
她故意先告诉周旋,周旋必然会传话给彭星璐,夏南星等得就是她来找自己。
出了食堂,邵逸琛刚走两步鞋带松开,他手里拿着外套,喊了两遍‘夏南星’她都没听到。
时雪主动说:“我帮你拿着吧。”
邵逸琛犹豫了一下,把外套给她:“谢谢。”
校服外套上还有余温,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时雪紧紧抱着。
午休前,邵逸琛跑来,他坐在路安白的位置,压低声音说:“我问了,晚自习不上。”
时雪虽然已经趴下闭眼,但还是能听到两人对话。
夏南星点头:“好,你回去睡觉吧。”
“从我舅的办公桌上顺来的。”他离开时把一朵向日葵放她桌上,小声道,“恭喜你将大仇得报。”
时雪中午没睡着,午休结束后指着夏南星桌洞里的向日葵,明知顾问道:“南星,你从哪弄的花。”
夏南星:“邵逸琛从他舅那拿来的。”
时雪笑容牵强:“你是喜欢他了吗,怎么突然收花了。”
“不喜欢……”
夏南星说了很多,但时雪只听进去第一句的‘不喜欢‘。
/
难得早放学,下课铃一响,大家都迫不及待离开教室。
夏南星今天值日,等她淘洗完抹布回来的时候,路安白竟然还没走。
夏南星看到他在记作业,冷笑着看了眼手里往下滴水的抹布,想到他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故意先把作业擦掉。
身后传来笔帽盖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书包拉链拉上的声音。
夏南星笑了。
打扫完,检查电源关闭后,夏南星也准备收拾书包离开。
一坐下,她又闻到一股臭味,一开始以为手上抹布留下来的味道,低头闻了闻并不是。
夏南星突然感觉这股臭味和上午闻到的一样,她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书包,一只死.鸟躺在里面,臭味顿时扑鼻而来。
夏南星吓得尖叫,脸色变得煞白,她扔掉书包跑走,死.鸟从包里滑落到地上。
嘴唇哆嗦,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想起早上路安白迟到进来时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抬头,路安白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她。
夏南星红着眼眶,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报还一报而已,你装什么傻。”
“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你把话说清楚!”夏南星大吼。
“你昨天去医院见到我妈了是不是。”
夏南星一怔,那天根本没人发现她,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没见过你妈!”
“你再撒谎!”路安白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如果不是你去医院刺激她,她怎么能去抢救,我忍你一天了夏南星!”
夏南星一听抢救,意识到事情变得很严重:“我是去了医院,但是我真没见你妈,更没跟她说过话!”
路安白猛然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按在墙上,同上次在医院那样。
后脑勺毫无防备地撞上墙,夏南星吃痛地叫出来。
“那我帮你回忆!”路安白气的脸部肌肉抽搐,“她以为你是来看人的,问了你多大,你说没见过!?”
夏南星突然想起那天遇到的女人,瞬间噤声。
路安白盯着她的反应:“想起来了是吗!”
他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忘记自己在教室。
夏南星拼命解释:“我们就讲了两句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你妈!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路安白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是不是说过,要是被我妈知道,你们母女俩别再想有安生日子过。“
“你想干什么。”夏南星声音发抖。
“母债子偿,既然天不治了她,我治你。”
夏南星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放死鸟就是你的报复?”
“这才刚开始。”路安白收紧力度,夏南星感觉到脖间一紧,脸瞬间涨红,呼吸困难,“你给我听好了,你们母女俩欠我妈的,我会让你们一点点还回来。”
他说完把手松开,夏南星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干,贴着墙滑落在地,她蜷缩在地上,泪珠无声掉落。
邵逸琛打完篮球回来看到一班教室还亮着灯,以为是最后离开的人忘了关,本想帮忙关上,一进来看到夏南星蹲在地上哭。
他慌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夏南星急忙擦掉眼泪站起身:“没事,被一只鸟吓到了……”
“教室里哪来的鸟。”邵逸琛仰起头看了一圈。
夏南星指了指,抖着手说:“在我桌下。”
邵逸琛看过去,骂了句卧槽:“鸟怎么会在那!”
夏南星:“你能帮忙清理吗……我怕鸟……”
邵逸琛拿纸包上,扔到楼下的垃圾站,回来看到夏南星拿着抹布来回擦着自己的桌子,用力到手指泛红。
邵逸琛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了。”
夏南星:“没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话一出,鼻头泛酸,夏南星摇着头,仰头看着天花板,让眼泪不要流下:“你不急着回家写作业吗。”
“我等我舅。”
数学书上沾着一片羽毛,夏南星毫不犹豫把封面撕掉,呲啦一声,把邵逸琛看傻眼:“怎么给撕了。”
“脏了。”
邵逸琛想起刚才上楼的时候遇到路安白。
他怀疑,但有些话终究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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