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坐在一旁乐得快要端不起茶杯。这几个人已经都有点儿喝多了,按年龄老大,二哥,smart,凯凯,小妹地叫着,乱成一团。
他跟着也喊了一声:“老大,要喝疙瘩汤吗?”
刘彦辰拍了下桌子问:“喝吗?”
周时崇觉得自己有点儿高了,脸也红了,跟着大家一起喊:“听大哥的!”
“操!喝,疙瘩汤我请!”刘彦辰继续拍桌子。
李丛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大哥好魄力!”
六两白酒被几个人喝光了,雯雯只是抿了一口,就一直在喝啤酒和红酒,现在肚子胀想上厕所。
周时崇坐她左手边,见状道:“我也去。”
“谢谢二哥。”雯雯站起身,周时崇慢一步,被她按着脑袋揉了下头发,声音出去二里地,“啊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见面我就想揉了!”
周时崇今天演出特地洗了头发,抹了柔顺剂,跟在她身后:“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雯雯:“相当不错。”
话音落下,一时间其他七八张分不清谁是谁的手,一齐在他头上揉了好几下。
周时崇顿了下,屋内也安静了一下。
周时崇假装恶狠狠道:“我记住你们了!”
众人又都笑做一团。
等出了包厢,门关上,周时崇的耳边一下静了下来。
原来浮云厦的隔音做得这么好。
雯雯走路有点飘,扶着墙慢慢走,周时崇也不着急,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到洗手间门口,才提醒了一句:“左边,女厕。”
“哎!我没醉!”雯雯进去了。
周时崇也进了厕所,等洗了手甩着走出来,雯雯还没出来,他在窗前站着,看外面的夜景。
宁市是一座生活节奏很慢的城市,现在从二十几层往外看,除了路灯和零星一闪而过的车灯,便是寂静的居民区已经在深夜熟睡。
他弯了腰,推开窗户合扇,想探出身子去看天上有没有星星,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动作,就听到身后有高跟鞋磕地的声音,不急不缓。
周时崇下意识回头去看,声音先一步意识出来:“诶!盛思!”
盛思今天是来搭一下宁市的人脉,上次和凌玲算是摸了次宁市分公司的底,才发现关系错综复杂,就算她有意换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所以她让凌玲又安排了一次短途出差,约了在宁市发展的师姐,组了个局。
贾贝娜接到她的电话,笑了半天,一口答应了。她在规划局,她老爹在商业局,很看好江市的企业把发展目光放来宁市,更何况还是自己老同学亲自挂帅。
挂了电话,便开始约人,订位置,今天在包厢的就是她在政界商界能搭上话的几位大佬。
这几个人位置在那儿,捧人的话早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恐怕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贾贝娜最开始担心盛思应付不过来,带了自己人一起,等真的菜上齐,端起酒杯,她才知道自己多虑了。
盛思想和谁拉关系必定会让人如沐春风,她亲近又不谄媚,进退得体,像是出生时就点亮的天赋。饭桌上话题几乎都在她的节奏下,可偏偏那些好为人师的领导也好,眼高手低的头头也罢,都一副年轻人我看好你的模样。
现在已到尾声,盛思借口上厕所,打了个眼神给贾贝娜。
只是才走了几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时崇,还毫不见外地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哪儿都能遇见你。”盛思喝了不少,屋里人几杯酒下肚,什么牛马蛇神都出来了,烟雾缭绕宛若仙境,她身上烟酒味儿都有,自觉地在离周时崇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她问句说得像陈述句,眼睛里还带着笑。
周时崇胳膊靠后搭在窗台上,回她这句玩笑话:“只能说咱们俩有缘了。”
周时崇停了下又问:“又来旅游?”
盛思笑了,“出差。”
“呆几天?”周时崇问。
“说不准。”盛思轻微的磕了下高跟鞋,今天走路挺多,脚底板有些发硬。
“还住银河?”周时崇问。
盛思点了点头。
几句话说完,好像也没什么话题了,盛思冲他略微一点头,要抬步走。
周时崇眼神发直的看她,等她都走过自己了,才又开口:“盛思,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盛思这次是真的笑了,这句一看就像是男人搭讪的开场白,对于之前的事故双方来说像是句玩笑话。
“你喝了多少?”盛思回过身问他。
“没多少,没醉。”周时崇撸了把自己的头发,不过那头发早被揉乱了,再怎么撸也没型了。周时崇规规矩矩站好了,他也发现了这句话在社交场所的潜在含义,解释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时候没好意思说。”
盛思认真的开口:“我是江市人,一直生活在江市。大学、研究生出门比较多,也来宁市出过几次短差,基本上都是在公司,没遇见过陌生人。”
周时崇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可能我真的喝多了。”
“早点回家。”盛思说。
“好。”周时崇应完又笑了,酒精的确麻痹了大部分神经,他刚才都忘了自己已经离家出走了,还因为离家出走撞了盛思的车,“维修明细呢?一直没发我。”
“我回头问一下。”盛思说。
到这里真的没再有什么可说的了,借口接电话的贾贝娜也推门走了出来,看见盛思跟人说话,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这个师妹被骚扰了。
很快雯雯也从洗手间出来了,边走边摸出来根烟,递给周时崇,叫他:“回吧,二哥。”
周时崇摆摆手拒了,和贾贝娜擦肩而过,不知道跟谁说:“走了。”
雯雯哎了一声。
贾贝娜走去盛思身边,挽了她的手臂,玩笑道:“怎么?艳遇?”
“寒碜谁呢?我这么不讲究?”
盛思本意是说随便发展一段感情,可听在贾贝娜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她又道:“咱俩也有几年没见面了,按理说我不该这么啰嗦……你是家里被逼婚了吧?跟宁家的?重压之下有反抗也是理所当然的。”
“都传这么远了?”盛思低头扯了扯嘴角,正经了许多,“没影的事儿呢,不然不能让你从别的地方听到。”
“也是。”贾贝娜出来的时候摸上了烟,刚才雯雯递烟的时候被她看到,也被勾起了烟瘾,给盛思递了根。
盛思接过打火机,先给她点上,才夹着细长的烟衔住了。她轻微近视,今天戴隐形超过六小时了,加上喝酒,被糟污空气侵染,眼角有些发红,顿了下,给自己点着,吐出口第一口烟才解释道:“上次来宁市出了点儿小意外,刚是撞我车的人。”
贾贝娜犹疑地往后看了眼,道:“这么有缘分?”又回忆起什么,问,“成年了吧?别是无证驾驶。”
盛思笑了笑,回她:“人家都二十三了,老司机。”
贾贝娜也笑,烟灰都被笑得抖落:“老司机还撞你车。”
“谁知道他想什么去了。”盛思结束了话题,问里面,“几位领导还好?”
“好好。”贾贝娜说,“安排通知司机了,马上结束,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辛苦师姐了。”盛思说,“没你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少给我戴高帽了。”贾贝娜伸了个不太舒展的懒腰,“信不信,没我你照样把这件事情干得很漂亮,我该谢谢你这个时候能想到我。”
“咱俩就不商业互吹了啊。”盛思拍拍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两人就着厕所间的香薰,还有各种人来人往带来的味道,进行了一番你来我往,不虚虚实实真情实意的对话。
等按灭烟蒂,贾贝娜又追了一句,“真的长时间在宁市发展了吗?”
“只要师姐不嫌弃我。”盛思这句话说的利索,没了她画皮般的面具,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贾贝娜,是真切是真诚。
她这张脸,这个眼神,看谁谁都受不了。
贾贝娜搓了搓胳膊,心道这走廊的空调打的还挺低,还是开玩笑:“既然长时间待在宁市,就别一心扑在工作上了,也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你也老大不小了,毕竟那个传来传去的未婚夫在你这儿是个假的。”
盛思知道她开玩笑,没忍住跟了一句:“我去哪儿解决个人问题?”
“刚才那个。”贾贝娜这次是哈哈哈地笑了。
盛思做了一个拱手求饶的手势。
两人在外面也没多待,很快回屋里收拾残局,等着各位领导的司机上来将人接走,盛思临走又在这里充了两万的卡,记得是贾贝娜的名字。
贾贝娜伸手指了指她,又拍了拍包里的卡,意思是下次还是你用。
盛思叫了代驾回到银河七星,路过大厅的时候被前台叫住了,问道:“您好,是2506的客人吗?您的套房里包含一份全身按摩,看您什么时间需要?”
一天下来像走了万里长征的脚底还没回到房间,就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法。盛思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问:“现在方便吗?”
盛思回房间都快两点,难为技师还没下班,穿戴整齐的带着装备敲响了她的房间门,等热水舒服的漫过脚踝,盛思想起了周时崇问的维修明细。
今天凌玲被她安排又跑了一次老城区,等着盛思回来报平安,也还没睡,很快就把维修明细翻出来发给了她。
盛思之前没管过这种事情,现在看到明细单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她又想起了周时崇那一双大眼睛,跟猫儿一样。
盛思笑着把明细单转发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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