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崇和雯雯回到包厢,几个人又闹了一通,疙瘩汤才上来,红彤彤的番茄鸡蛋底汤配上圆润的小疙瘩,再缀上几片青菜叶,让酒醉的几个人都食指大动。
李聪端坐桌前,一言不发,也灌了一碗疙瘩汤,这才敲敲桌子说:“差不多该睡觉了啊。虽然你们大后天才有第二场演出,但这个状态不能掉下去啊”
众人嘁他一声。
李丛也不理,从兜里摸出来几张房卡,都是单间大床房。
“雯雯这是你的。”
雯雯惊喜的接过:“停哥是在扶贫吗?这一晚上早把我们挣的给折腾光了吧?谢谢丛哥,谢谢不在场的停哥,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破费了,破费了。”
李丛没忍住拿着剩余的房卡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等分到周时崇,他蓦地想起来,盛思说的早点回家。他摇摇头拒绝了,说:“我叫代驾,我要回银河七星,别想明天我还给你们当司机。”
李聪骂他一句败家,说:“浮云厦配不上你是吗?已经开好了不住浪费。”
周时崇推回给他,说:“那你就别来回折腾回家了,早点休息吧。”
周时崇等到代驾来,再回房间天空都要露出鱼肚白。倒在床上的瞬间,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手机震动了一声,有一条新微信消息。
他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点开,又立刻暗灭了屏幕心道自己一定是喝得太醉了。
刚才那是几个零?
周时崇自欺欺人的说明天再确认一遍,然后点开了其他几条未读消息。
有几个朋友知道他又重新捡起来乐队的,送来看祝贺。其中就包括赵冬,一句话没说,满屏的表情包,全都是拱手作揖、大佬好牛、耳朵怀孕了。
最下面是一条来自周世谦。
距离上次的转账记录,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对话了。这次页面上干干净净的放着一句话:这段时间怎么样?
其实在他登台之前,周时谦还打来了一个电话。他当时不想扰乱心情,没接。
现在吴停叮嘱让他们工作生活两开花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周时崇想了想,点出键盘回了一条——还挺好。
好什么好。
周时崇顶着浅青色黑眼圈趴在床上醒盹,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他昨天晚上都没记得拉窗帘,七八点的时候已经被晒醒过一次,拉高被子蒙过头又睡了。
现在醒倒不是因为太阳,而是浑身酸疼,不知道还以为昨天他喝完酒之后又被那群人蒙头揍了一顿。
胳膊腿像是被人拧下来重新组装的,他都想着问问纪景要一下监控,昨天喝醉了是不是被他员工忽悠着去酒店后厨扛菜了。
天马行空地想到半截,有一串零从脑海中闪过,他慢半拍的喘了口气,点亮手机解锁。
屏幕倒还是在微信页面,不过未读消息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整页,他往下翻了下,才看到盛思的聊天框。
缩小栏里提示[图片]。
周时崇再次点开,昨天已经打开过了,这次连缓冲都没有,明细单上打头是个4,后面还有5个数……
周时崇啪叽一声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试图离开这类似醉酒未醒的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试图昏倒逃避现实的周时崇还是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心想解决事情是第一位:他现在卡里的钱可以先给盛思一半,现在乐队一周上两次场,一个月能拿一万六左右,抛去日常开支,能留下差不多一万,剩下的再有一年零八个月也能还清……
周时崇再次重重地砸在床上,心想不如死去吧。
“盛总,等下的会议已经接通了,五分钟后正式开始……”凌玲提醒她。
今天的会议议程不多,只有一项,进行宁市分公司的年终总结。一般来说这种会议她是不会特地参与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等参会众人陆续接入,再次看到盛思背后熟悉的地标建筑,心里皆是一颤。
等主持讲完会议流程,进入第一项,宁市分公司总经理开始发言,讲去年公司总成就。终于倒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新信息。
盛思没理会,只认真听着孙新诚对着手上的发言稿开始念。盛思不用看都知道必定是助理给出的一份发言稿模板,将这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数据填上去,反正也没人真的会思考这几个数据之间的关系,只要能达到有数据支持的样子就可以。
“抱歉,孙总我打断一下。”盛思头像前的小绿点亮了下,“营收的确是上升的,但很明显主要的经济业务却是下滑的,今年是发展其他什么新业务了吗?”
孙新诚立刻点头,脸上都要挤出褶子花,道:“盛总有所不知,今年我们换了新的办公场地,在日常支出上……”
孙新诚嘴上滔滔不绝,但心里却轻轻颤了一下,两次了……盛思不告而来,偏选在能看到宁市地标的地方打开摄像头接会,无疑是告诉众人她举着大刀,带着任务来的。都不知道这第一刀是不是要砍向自己。
盛思又问了几个问题,孙新诚倒还是能一一应对。本来也是,一个分公司的领导人怎么也有些嘴上功夫,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后面轮到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盛思也一视同仁,听到不合理的当场指出,丝毫不顾及对方年龄如何,资历如何。
一场长达几小时的汇报会,开的众人心思各异。孙新诚的秘书一一通知其他人先行离会,等会议号里只剩下几个领导,如同上一次一样,孙新诚先开口邀请:“小盛总,百忙之中又来宁市,这次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公司看一看,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等着您呢。”
“我本来来的匆忙,没想着打扰各位。”盛思笑了,“孙总两次邀请,我实在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这样吧,半小时后,我到公司和大家见一面。”
孙新诚假笑要僵在脸上,其他几人也差不多,等都退出会议号,凌玲也都准备好了,道:“盛总,可以出发了。”
从银河七星到宁市分公司远远用不了半小时,还不知道孙新诚几人要乱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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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崇做好了准备,将昨天宿醉的酒气洗净,挑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又叫了洗衣服务,这才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随便点开一个软件再切到微信页面,看自己刚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才五分钟吗?
其他几人一条又一条地在群里发消息,周时崇往上翻了翻,都是不重要的对话,他也随着发了条:昨天有谁趁我喝醉套我麻袋了吗?
一群人嘻嘻哈哈说他还没醒酒,又说约了训练室要一起练歌。周时崇都收拾好了,也没看到有回信,还以为自己被拒绝了,慢吞吞地换了鞋,开开门出去了。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上,随即周时崇听到自己手机提醒有消息进来,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转身就看到盛思站在电梯前,正在跟身边的人说话,手里的手机被她随手揣回了口袋里。
盛思也听到声音了,随意地往后看了眼,看到他之后笑着点了下头。
“嗨!早、中午好。”周时崇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发,几小时前发的消息还没有回复,现在见了面还挺尴尬,他没话找话,“要出去吗?”
盛思点点头,注意到他换了一身和昨天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
昨天为了配合登台演出,周时崇穿了小皮衣,里面黑色工字背心,等场子热了,大家唱嗨了,皮衣直接一甩,就赤着胳膊拿着话筒吼。后来在浮云厦空调打的高,喝酒也体热,皮衣就再也没穿上,盛思看到他大臂靠向窗边的时候也有薄薄一层痕迹,不像常年坐办公室回家就躺平的宅男一样松松垮垮。
今天一身黑裤白色连帽卫衣的周时崇,将外套抖开,边将胳膊戳进袖子边冲凌玲也打了个招呼。
凌玲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问他到几楼,紧接着面板上接连亮起L2、L3两个楼层。
电梯平稳下行,凌玲站在案件旁点着手里的平板,低头核对等下要用的资料。
周时崇对着光鉴照人的内壁拨了下耳上的头发,继续没话找话,问:“一直在忙啊?”
盛思看了他一眼,笑了,解释道:“刚开了三个小时的会,我回你消息了,还没来得及看吧?”
“啊?”周时崇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还真有一条消息,就在两分钟前。
他支支吾吾,磨磨蹭蹭发出的问句:你忙吗?我请你们吃个午饭?
盛思回:中午有安排,晚上方便
凌玲像是做证明,插了句:“姐还问我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周时崇开始不好意思,他都没看人家回信,就要出门,怎么看也像是他先放鸽子。盛思倒是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开口道:“开会不方便看手机,回你晚了。”
凌玲在一旁没觉出有什么,她姐就这样,跟不熟的人说话都拿捏着那个度,不会让人有下不来的台阶。
周时崇眼睛又亮了,笑道:“晚上我回来可能晚点儿,七点左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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