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东文单手将车拐进了一个七弯八绕的胡同,淡淡地说:“我让他们投资了一个环保项目。”
“哦,“刘陵将手臂搭在池东文的车窗上,扶着脑袋:“就是说你让他们积极支持环保呗?”
池东文没说话。
刘陵突然转过头看着他:“在哪投的?大沙漠?”
“嗯,”池东文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们国家越来越重视环境保护,这片沙漠也会慢慢被开采为绿洲。我们现在把钱投进去,后面就会有国家的政策扶持,到时候利润回报给集团是翻了十倍的。”
刘陵低头玩着手机,嘟囔了一句:“那也得去考察一下,不然谁知道真的假的。”
“可以呀,”池东文说:“沙漠还不有的是,随便圈出一块租一年,也就万把块钱,专门针对这种投资考察。”
刘陵将手机收起来,疑惑地看着他。
“可能需要雇团队在那里做长期宣传,”池东文将车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口,拉上手刹。“我觉得你去了,都得投。”
“你雇的?”刘陵迟疑地问。
“我?”池东文笑笑,“那是犯法的。”他看了刘陵一眼,“下车。”他说。
刘陵开门下了车,两个人走进了一家四合院。
“这是什么地方?”刘陵问道。
“我师傅家。“池东文说。
“你——啥?”刘陵说。
“原来是我师傅家,他们都死了之后,就归我师傅他哥哥了。我花五万块买过来。 ”池东文一边引着刘陵向里走,一边说。
“可是这里很繁华啊,”刘陵说,“不是很黑。”
“当然了,这里后面就是中央大街。”池东文指了指里面,“现在有很多私房菜馆开在这里。”
刘陵说道:“那你买下来之后用他干嘛了?”
“我也做私房菜了。”池东文说,他领着刘陵走进了一个小屋,里面有一个热情的大叔迎了出来,将二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里屋。
虽然屋子的位置比较偏僻,但是屋子里的布置还是非常不错的。房顶上的吊灯,脚下的地板,以及整个屋里的氛围,甚至给人一种小资的情怀。
池东文跟那个师傅低声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就下去了。池东文坐回来,对刘陵说:“一会儿就上菜了。”
“可我还不饿。”刘陵故意说。
“我管你饿不饿,”池东文头不抬眼不睁的摆着碗筷:“反正我饿了。”
刘陵撇了撇嘴,没说话。
但实话实说,这菜确实很好吃。
“好像小时候吃的东北菜的味道。”刘陵说。
“你不是不饿吗?”池东文看了她一眼:“吃那么多,我都不够吃。”
“我这不是给你面子吗?”刘陵说:“你多久没请我吃饭了,难为我天天靠着意念为你卖命。”
池东文笑出了声,“不吃亏,”他说,他放下碗筷,拿起手机给刘陵看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非常精美的宣传片,里面有很多非常辽阔壮丽的前景。专门吸引大的集团客过去投资。
刘陵皱着眉头:“这真的能行吗?”
“你要像罗薇薇一样,亲自去看看,”池东文说道:“她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的。”
刘陵刚要开口,池东文打断她。“不过,你要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处境。”
刘陵反问道:“什么处境?”
池东文说:“她做领航做的不错,尤其是搭上了几个大的平台,像你家严依华这种A药旗下的大型互联网电商,以及必应金融这种非常火爆的投融资平台,每出一单都有他们保费的营收,而且这几年她的理赔率几乎为0.”他看了眼刘陵:“你说她做保险成功不?”
“傻逼。”刘陵骂了一句,“那是她父亲的人脉,不是她的。”
池东文笑了一下,又继续说:“你再看这次她第二次出征,就是必应金融。”
“那不是你的人脉吗?”刘陵没好气地说。
池东文没理她,继续说:“必应金融,是这十年A城最成功的金融投资平台,甚至开创了一个时代。罗薇薇是必应金融的管理层代表。“
刘陵翻了一个白眼。
池东文说:“放眼望去,罗薇薇已经成为了此时此刻金融界当之无愧的女王。“
“她一生没输过,想什么有什么。”刘陵眼睛转向窗外,“她想要严依华,严依华不喜欢她,她就把他给弄晕了抬到家。”她抬头看着池东文,“真幸福啊,”她说,“我小时候要是能这样——“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刘陵适时住了嘴。
“除非你爹也是罗玉佳。”池东文用筷子敲了敲碗边:“你说这个蘑菇是怎么炸的,怎么能炸出猪油渣的味道呢?”
“我爹是罗玉佳我也不在这跟你讨论蘑菇还是猪油渣了。”刘陵说,她愤愤地将那一盘菜推到池东文面前:”她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池东文拿眼睛撇了一眼刘陵,清了清嗓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鄙人认为呢,如果你家严依华不是那种常泡酒吧的人,应该也不会——”
“行了行了行了,”刘陵又把另一盘虾段推到池东文面前:“你看看这个做的像不像鲍鱼。”
池东文笑了一下,转了话题:“我跟你说罗薇薇的原因,不是要你认可我,或者认可她。”
“我知道,“刘陵说:”你也恨他们家不是吗,否则我才不跟你唠这么多。”
池东文说:“我是想和你说,她这样一路都一帆风顺的人,特别容易在人生的至高峰忘乎所以。”
静默了一瞬,刘陵试探性地问:“她投了?”
池东文意味深长地一笑,“人家介绍这个项目的时候,很牛逼的,我也投了。”
“连你都忽悠住了?”刘陵问。
“我要不投的话,罗薇薇能跟吗?”池东文说。
刘陵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投了多少?”
池东文笑笑,“全部吧。”
“什么?”刘陵夸张地问道:“你是不是疯了?全部?你所有的存款?”
“不是不是,”池东文笑着说:“没有没有。”
刘陵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这种风险很大的,明显就是非法集资啊。”
“我全部身家。”池东文慢悠悠地说。
一个女服务员推开门走进来为他们两个倒水。那门“吱哑”一声,划破了这屋子里的宁静。
“为了什么啊?”刘陵问。
池东文微笑着看着那女孩帮她们加水,倒茶,又礼貌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直到看着那女孩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为了让罗薇薇相信这个项目是可以赚钱的。”池东文笑着说。他看向刘陵,认真说道:“你这篇文章的影响力不小,给必应带来了一大波提现潮。罗玉佳不得不追加了很多投资在必应身上,才让必应度过这次难关。”
“你刚才还说我太心急。”刘陵委屈的说。
“说人说习惯了。”池东文笑着说:“多鞭策一下才能成长。如果必应真的死在了你这篇文章上,你以为罗薇薇能让你活到现在。”
刘陵想到了田致,心里涌起一股寒意,那对阴恻恻的眼眸似乎就在她的头顶时刻监控着她,让她无处遁形。她怕池东文看出来,急忙转移了话题:“罗玉佳追加了多少?”
“必应账面上能动的钱,都被罗薇薇投了。”池东文说:“领佳电器的这次的投资也够夸张的了,夸张到这两家企业现在彻底联系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池东文拖了一个长音,他把两根筷子放到放到白酒的小瓶盖上,那筷子颤颤巍巍的,欲坠未坠。
池东文嘴里说着话,轻轻伸出手指在那筷子上弹了一下。那双筷子本就摇摇晃晃的,随着这一个弹指,两支筷子应声而落,从瓶盖跳到盘子上,从盘子滚落到桌上,又很快坠落到地板上,甚至还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一损——俱损。”池东文说完,那筷子也终于平静的躺在地板上,求得了一个安安静静。
“池东文,”刘陵提着自己的声音说:“你真的疯了。你一个人敢搞整个领佳这么大的一个集团。”
“我这确实是好项目,”池东文无辜地看着刘陵说:“我找了很多家,才发现这家骗子的骗术不错。”
“可是你的钱也没有了。”刘陵看着他说:“这么多年,什么都白干了。”
“钱财身外物,没了咱再赚。”他看着刘陵,“我看你现在不也一穷二白的吗?”
刘陵一时没了脾气,过了半晌才勉强说道:“我那是有了一些存款,才决定放弃工作的。我觉得那些钱也差不多够花了,我可没有你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你那死工资,”池东文不以为意地说:“有什么意思,哥哥教你挣大钱。”
“什么大钱?”刘陵问道。
“我觉得这两年基金不错,”池东文说:“找点好的基金投一下,一准见到回头钱。”
“神经病!”刘陵嘟囔了一句。转头又说:“那你带我一下,我也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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