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只可一路往下,不能逆上行走。师姐被传入这第九层,她是怎么知道五行灵珠无法破开结界的?
带着疑惑,樊渊望向南山月。
南山月悠闲的磕着瓜子,似乎在对着黑洞走神。
就在樊渊伸手也想吃点瓜子的时候,后背一凉,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借着听到樊尘一声大叫,便没了任何声音。
樊渊冷汗涌出。只见面前的南山月的身体化为轻烟散去,背后有一只手轻轻提起他的脖颈,将他提起来,转身,四目相对。
面前依旧是南山月眉墨如画的面庞,浓颜似春日芙蕖般醉心。
她轻笑,自嘲道:“果然言多必失,不该说那么多废话的。咦,你还真是人身,对着你个孩子,我也下不了手。罢了。”
樊渊心中五味陈杂。他以为师姐对自己的话多少信了三分,没想到,她压根一点都没信。
南山月撇了撇嘴,道:“就算我们以前真的是师姐弟,但如今不再是了。你猜的没错,我知道摆脱这压制力的办法。我今日留你们一命,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老死吧!”
说罢,南山月取出一块乌黑的玉石放在樊渊心口。樊渊只觉得全身所剩不多的五行灵力都被抽取得一干二净。自己小小的身躯摔落在地,只有力气说出一句话:“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南山月眉目一动,笑了笑。便不再浪费时间,向上飞去。五行灵力在黑玉中散发出柔和的力量,让南山月轻而易举穿过,如离弦之箭一般不见了踪影。
樊渊醒来的时候,樊尘已经把他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个不停。
樊渊费力得直起腰,笑骂道:“师姐可真够狠辣的。把我的五行灵力抽得一丝都不剩。”
樊尘没好气得抱怨道:“她可真不讲道义。我们可是费劲千辛万苦,差点死在破虚修士的手里,闯进这有进无出的地方来救她。她倒好,明明掌握了能离开的方法,不带我们一起走就算了,还背后捅刀子。瞧把我打的,脸都肿了。”
樊渊抬头一看,笑出了声。樊尘右半边脸青青紫紫,左半边脸蹭的皮开肉绽,又没有木灵之力来修复,只好忍着疼慢慢愈合。
“好在她没把你打进洞里。不然我找谁要人去?”
樊尘笑道:“如果我掉下去,你是会跳下去找我的吧?”
樊渊没好气说道:“不会。”
樊尘笑道:“我可是你亲弟弟,我相信你一定会像找师姐那样找我的。”
樊渊抿嘴一笑,不跟他闲扯。
既然南山月能有办法摆脱压制力,说不定此处有些门道,尽全力找找。
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细细搜寻。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断断续续将这第九风层寻摸了好几遍,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二人翻过了每一棵葵花,连蜂巢都切开看过,仍旧一无所获。
二人回到云母镶嵌的石室之中。
樊渊望着一览无遗的陈设说道:“把云母拆下来,看有没有密室。把墙上那画撕开,看有没有夹层,再看画轴是不是空的。”
樊尘一把扯下画幅,正要撕扯,忽然听得一声苍老的声音道:“慢着!别撕!”
樊尘吓到,将画丢在地上。
樊渊刚想要爬着上前,只见画中冒出一缕青烟,凝成虚影。
或许是凝结虚影太费力,影子便又回到画中,在中闪了闪。
这是一副山水图。
但愿定睛一看,山水图左下小桥之上多了个垂钓老人。
樊渊以神识询问道:“前辈是鬼魂?为何藏在画里?”
老人道:“非也。我只是一缕神念。”
樊渊道:“神念怎么能脱离本体而存在?不是早就该消散么?”
老人沉默片刻,说道:“此地有其独特之处。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樊渊顿了顿,笑道:“前辈是我师姐南山月家的先辈吧?莫非,是那位坐化成仙的前辈所留下的残念?”
老人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樊渊道:“前辈残念之中依稀有龙气存在过的气息。我的感应不会错的。”
老人干笑数声,道:“有些见识!”
樊渊转而叹道:“既留了残念在此,定不是飞升成仙。前辈到底去哪里了?”
老人道:“去往原本就该去的地方。”
樊渊微微疑惑:“有这等地方?那里可比仙界自在?可比人间繁华?”
老人道:“自在繁华皆虚妄。澄净无垢是大自在。”
樊渊不语。
沉默片刻,樊渊问道:“我师姐是否得到前辈的指点才掌握了离开此地的方法?”
老人苦笑道:“那孩子,一进来就炼化了我的尸身,得到一颗舍利珠。凭借此物,可以自如离开。你若也想要,我却再也没有了。”
樊渊笑道:“她胆子够大的,若是你们皇家旁人,恐怕把你的尸身供起来日日磕头,谁敢炼化?”
老人笑道:“谁说不是呢?那帮人的筹谋可落空了。没人能困的住这孩子,除了她自己。”
樊渊略微思索就明白了。
原来,师姐不轻易用那宝贝,原来不是舍不得,而是怕被困住。只是为何要想尽办法困住她呢?
老人说道:“她呀,无法无天。若是不趁早叫她内修,明心见性,只怕日后会由着性子胡闹,堕入妖魔道。”
樊渊再次沉默不语。他现在有点相信老人的话。
老人再次开口,但询问的不是樊渊,而是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樊尘,道:“你这孩子倒是难的得澄明。在这里想必会大有所获。”
樊尘愣了愣神,道:“我是灵树所化,自然灵识澄明。前辈难道留了秘宝给我?”
老人声音微微一顿,笑着说道:“原来是树精,怪不得。不过,我可没什么宝贝给你。你这灵识从何而来啊?”
樊渊听老人如此问,必有缘由,便不敢插话。
樊尘道:“自然是我哥哥帮我开的灵识,用的是祖传的无上妙法。”
老人又问:“即便是无上妙法,能否帮面前这桌椅开启灵识?”
樊尘支支吾吾,瞟了几眼樊渊。
樊渊道:“这我可做不到。”
老人笑问:“这就是了。你本就有灵识,不过被关在门里不得出。你哥哥不过是帮你开门而已。”
樊尘道:“如此说来,我的灵识还是得天地造化而来?”
老人道:“自然是的!想想,你从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冥冥之中可有指引?”
樊尘沉思。樊渊却似乎抓到了什么,忙问道:“人生来便有本能。这本能来自何方?是否与树木的灵识源于同一个地方呢?是天道?”
老人呵呵笑道:“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天道,我更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樊尘苦思之时,突然盘膝而坐,没了声息。
樊渊吓了一跳,忙凑近探查,却发现自己感应不到他的灵识。
一时间樊渊急得满头大汗,只想把老头抓来拷问一番。不过,依稀感觉到,樊尘的灵识似乎到了洞穴深处。
樊渊立刻手脚并用,想跳下去找一找,去却听得老人急吼吼的喊叫:“你这小娃娃,站住,你走了他可就死定了。”
樊渊回头,满面凶煞,气的不得了。
老人柔声道:“冷静些,他有自己的造化,你可别不小心破坏掉。他就在我归去的那个地方。你不属于此界,自然去不了,不然,你也有这场造化。”
樊渊冷静了些,垂头丧气道:“能不能得到造化眷顾,我不甚在意。我担心的是,他能否归来?”
老人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好这孩子。”
如此,樊渊日日守在樊尘身体旁,不停的叨扰着老人。他心中多少有些怨气,若不是这老人刻意点化,樊尘也不会去往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历劫。但老人很少说话,如不存在一般。
樊渊叹息道:“前辈,你是否快要烟消云散了?”
老人出声问道:“你为何这么想?”
樊渊如实道:“在我们那里,渡劫成仙,就要断去一切因果欲念,若有残留,他日必将来取回,否则终不圆满。前辈你回归,却留下这残念在这里守着肉身。如今尸身已毁,想必残念也要没了吧。”
老人平静道:“说的没错,我这残念依托尸身而存在。但尸身没了,我却不会消散,我会去往自己原本就该去的地方,与我原本的自己融合,成就圆满。”
老人看樊渊在思索,便问道:“听你如此说来,在你找到你那另一半魂魄之前,即便渡过飞升劫,也无法去往仙界?”
樊渊断然道:“当然不需要!我如今已经补全魂魄,何必需要他?前辈一定听说过民间方士帮缺魂少魄的孩子补全魂魄的术法吧?这不算逆天而行,反而是大功德。”
老人笑道:“对孩子而言确实是大功德,可那因果纠缠都是方士担了。你这情形,又如何?”
樊渊叹了口气,道:“自然我自己担。前辈为何不说此地的异样是何因由?告诉我又何妨?”
老人道:“不是我不肯说,是说不了。是不可说。”
樊渊问道:“就像是禁口之术那样,即便想说也说不出?”
老人道:“大概一样。”
樊渊不再逼问,而是喃喃自语道:“我当时只是靠近,却被卷入洞穴。这洞底肯定有奇异之物存在,在吸收着这极地的能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便把我也吸了进来。这吸取之势太强,所以我逃不出去。就如顺流而下易,逆流而上难。”
老人出声说道:“非也。并非是吸取力量,而是释放力量。你当时若在洞口上,则会被粉碎,你若是在洞口侧,则被卷入。”
樊渊不解,问道:“既然是释放力量,为何会有压力?为何不能将我一起放出去?”
老人笑着说道:“这压力不是来自能量喷薄之势,而是来自能量本身不许你靠近。你想出去?就算学不会利用与炼化这种能量,只学到与之共存便可以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