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厚重的石门轰然关上,百位长相各异的人修妖修齐聚于此,在众人嘈杂的呐喊声中开始厮杀。樊天二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数百人并无法力在身,只得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扭打撕咬。
人族的身体远不如妖修强健,不过一会儿功夫就三三两两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地上雕龙画凤的石板,血液沿着龙鳞边缘的凹槽缓缓流淌。
樊天沉着脸嘶吼道:“你们都疯了不成?性命都丢在这里,还修什么仙?”
樊渊抬头望着石阶上挥舞呐喊的修士,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厌恶。
“身怀法力,寿命无尽。修士门便开始在凡人身上找乐子!凡人斗鸟斗虫,修士便斗兽斗人!”
忽的,那些到底的人被霞光笼罩,猛地醒了过来,断掉的手脚接上,浑身的伤口复原,迎着霞光消失在原地。
樊渊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只是试炼而已。想来,那些呐喊的修士只不是在为这些即将入仙门的后辈欢呼。”
樊天心中的大石也落下,笑道:“那我们便与那些妖修好好比上一次,看看我龙族血脉到底有多厉害!”
知道不会伤及性命,二人不再留手,以迅捷的身姿在场中游窜,每每击出一掌,必有妖兽倒地不起。
半个时辰之后,场上人族只剩樊天樊渊二人,妖修却存活七八十。这七八十妖修皆是身覆鳞甲牙尖爪利之辈。二人身体强壮,可比不过坚硬的鳞甲。
二人身形灵活,可远不如兽类灵敏。几番苦战,二人已经浑身是伤。当妖兽以血海之策补补逼近的时候,他们无处可以闪躲,被尖利的爪子撕成碎片,围观的数万修士爆发出阵阵惋惜的呼喊,天师们也纷纷摇头。
樊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低矮的山洞中,身边的樊天仰面躺着面色青黑。正当他想要上前探查樊天生机的时候,樊天脖颈猛地一抽苏醒过来,面色恢复如常。
门外走进一灰袍修士,扔下两包衣物,道:“入了外门就要勤勉一些。神域不同于那些小门小户,即便是外门弟子也比他们内门的人要强上许多。如果你们能留下来,三年之后便可去往内门修炼。”
樊渊望着面前桌上两包蓝色衣衫与黑靴,只觉得心中烦闷,倒头便睡。
“没想到,担心多年的坏事终于发生了。即便我们拿命去拼,依旧比不过旁人。不过也对,我们若轻易得到想要的东西,将那些天资卓越的人置于何地?”
樊天翻检着衣服随口驳道:“没出息!从前我们也不算天之骄子,不一样活到现在?现在与从前并无不同,内门也好外门也罢,重要的不是身份,也不是天资,而是际遇。”
樊渊笑了笑,觉得此话甚妙,便歇了满心的惆怅。
所谓外门弟子,便是生活在神域之外四十九城的寻常修士,平日里做一些繁重的活计换取灵丹妙药,常常接了内门指派的事宜出山行走,倒也自在许多。
入外门的第三日,管事便指派二人出城采集一种名为紫玉珠的灵药。
此灵药生长在山中的石缝中,要以利刃挖掘洞穴,沿着潮湿的紫金土脉细细寻找,在这紫金土与青石交接的地方寻找,才有可能找到附着在石壁上的紫色圆珠。二人并不知这紫玉珠有什么妙用,只知道门内急需此物炼药。
一个半月之后,樊天二人才于城外四十里的山谷中找到一处紫金土脉。
此处的山乃是一座石山,不论是山峰还是山谷皆无高大的树林,只是长着灌木荆棘。
樊天手持一把黑漆漆的石斧一下一下的凿着青石,樊渊手持一炼化过的青木长杖刺入击打出的裂缝之中,用尽力气将石块撬开,寻找缝隙中的紫金土。若不是石中泉带着紫金砂流淌,汇聚成小溪,二人还真无法发现这石山之内的紫金土脉。
随着洞穴越来越深入,樊天的感应也越来越强烈。
“说不定石山之后有溶洞,溶洞之中水土丰沃,定然会长着紫云芝。”樊天跃跃欲试,挥动石斧的双臂也加重了力道,每一击都飞溅出一片火星。
樊渊随手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卡在头顶的缝隙里,双手扶着石壁细细感应,果然感应到浓烈的灵气似乎就在石壁后盘旋。他立即欣喜起来,道:“我们如今最缺的就是灵气。如果有了这些紫云芝,必定能修为大涨。”
二人没日没夜的凿了数日,终于在凿破一块青石的时候,碎石中涌出了甘甜清冽的山泉。樊天大口地喝着泉水,道:“水流缓缓溢出,不是喷涌而出,可见这石山之内并非全是水脉。”
将碎石撬开,把石洞渐渐扩大到足以令人穿行而过的时候,樊天取下夜明珠快速钻入石洞内,里面的东西令他忍不住惊呼。
樊渊忙挤了过去,借着夜明珠的白光,他看到面前的溶洞足有两人多高,可是却极其狭窄。东壁皆是厚实的紫金土,脚下是没过膝盖的山泉水。这一刻,他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因为他真切的感应到正是这片溶洞里散发着令人血脉悸动的气息。
“紫云芝呢?此地应该有一大片紫云芝才对。”樊天举着明珠极力伸向洞穴,却看不清溶洞深处的东西。他干脆用力将明珠抛入其中,粗略一瞥,只看到湿漉漉的紫金土与潺潺流水。
“别急。紫金土并不坚硬。我们将溶洞凿开,慢慢寻找便是。这浓郁的灵气做不得假!若不是紫云芝,也必定是其他的宝物。”樊渊伸手解下腰间的短斧使尽一劈,洞壁一片片的土石哗啦啦落地。
没想到,二人兴冲冲的埋头苦干七八日,浑身都是泥浆,眼看着已经将这一片紫金土全都凿开,也没发现任何一点天材地宝的踪迹。
前方的岩石将紫金土脉截断,土脉开始右行。樊渊已经没了力气,收起石斧靠在脏兮兮的洞壁上歇息。
樊天仍不死心,捡起地上的明珠,在洞壁细细翻检着,甚至连脚下的泥土都翻动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宝贝。
他又累又饿,喝了太多的水又急着想出恭,便狠狠捏着手里的明珠,心中憋了许久的火气需要发泄。但是此地狭窄,他生怕碎裂的明珠伤到二人的双眼,便使尽往头顶一甩。
清脆的声响过后,明珠碎成几瓣,可随着碎屑落下的,竟然是一块白森森的东西。
樊渊吓了一跳,以为是虫子,忙甩出石斧丢了过去。洞中没有传出虫子的鸣叫,只有金玉碰撞的声音,几位清脆婉转。
二人一愣。樊天疑惑地往头顶瞧了几眼,道:“难道是挖出了白玉?听着声响,定是极为珍贵的玉。”
樊渊早就上前捡起那奇怪的石头,还未细看石块的模样,手心早就感觉到酥麻的触感。他的双手仿佛被一股极为强劲的风阻隔,竟不能将石块牢牢握住,此时,他也感应到磅礴的灵气正收敛在石块之上。
樊天再次取出一颗明珠,看到樊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他一打量,就看到樊渊手心上浮着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这石头两面雪白如玉,三面紫光闪闪光滑如镜,一看便是好东西。他忙上前伸手一探,却没能捉住这石头,眼看着石块掉落在脚下的淤泥中。
樊天惊叫一声忙跪倒在地摸索,却看到那石块静静地悬在淤泥上,一尘不染。
樊渊捡起被石斧击碎的那些石块,道:“灵气甚足,不知有多少?”
樊天用力一跃攀上石壁,举起明珠一瞧,吸了一口凉气,道:“有许多许多,密密麻麻数不尽。”
樊渊的心突突直跳。他深深地呼吸着此地浑浊的空气,极力冷静下来,道:“莫急,先下来。我们先试试看能否吸取这些灵气。如若不能,便不可轻举妄动,免得毁了这处洞天福地。”
樊天一跃而下,溅起无数泥点。但二人浑不在意,将石块握在手中感受着那股相斥之力。
“从前我们吸取灵草中的灵气极为顺利,如今为何石头中的灵气却与我们相斥?”樊天不解。
樊渊小心地来回踱步,道:“我想起有位修士提过一件事,灵草需要以五行之器物保存灵气不失。你瞧此地,石中水,水中土,土中金,金中木。我若猜得没错,那紫玉珠乃是木属灵植,必定有木中火,药性燥热。五行之物不断地将灵气压制在石头中,渐渐就化成了灵石,灵石堆积便形成了灵脉。如若我们将五行之气散去,想必那灵气便可以任我们索取。”
对于修炼之术,樊天一向极新樊渊,忙道:“不可在这里尝试,免得破掉灵脉。我们多捡一些灵石,躲在谷中细细钻研。以你的天资,必定能够破去五行之力。”
樊天攀上洞顶,将那些雪白的玉石敲碎,樊渊在泥地上捡拾,一人背着一大包石头艰难地向外爬去。然后躲在石崖下避人耳目,开始尝试炼化灵石。
樊渊心中早有成算。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只要除去其中一种,其余的力量便会失衡,不攻自破。而最能轻易解去的,便是木灵。
樊渊将石块置于火种烧融,再以泉水浇注,如此反复数十次,木灵之力便被化解。樊天计上心头,想起了忘川之源那被魂力浸染的乳石。他取此炼化过的深紫色琉璃石块在崖下铸成一眼泉水,褪去衣物将身体浸泡其中,一点一点的吸取因五行之力消散而溢出的灵气。
樊渊得到充足的灵气,在全身上下十六处气穴之内凝成气旋。气穴渐渐与身体上的穴位融合,不必樊渊强行压制,便自顾自得化虚为实,引得浑身的血脉都炙热无比躁动起来。
樊天也是如此。好在,冬日来临,二人不避风雪,露天席地而居,恰好压制着血脉喷涌而出的燥热,直到全身的气旋游离于血肉之外,铸成一片看不见的虚体,他知道自己达到了一个未曾想到的境界。
此时,这片灵脉之中的灵石已经被二人炼化一空。
三年时光已经过去。
好在二人在挖掘灵脉的时候收取许多紫玉珠,回到山门也可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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