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禹喉咙发涩,视线越发得深邃。
姜盼脸红扑扑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就像是某种小动物,惹人怜爱。
一截修长的手臂从被子下伸出,小心翼翼地扯住他。
隔了好久,他才把裤子的手细致拉开,“不了,我还有事。”
没想到她反手又牵住了他。
她用指甲不满地掐了下他的掌心,气鼓鼓地不让他走。
“不可以,陪我睡。”
他还想再推脱,没想到她力道大的出奇,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嘴里还嘀嘀咕咕:“休想违抗本王的意思。”
陆昭禹差点没直接压到她身上,好不容易用胳膊支住身体,才勉强维持平衡。
“你压到我胸了!给我起开!”
姜盼气呼呼地用手胡乱地推他,又不知怎么地到处乱摸,“起来,起来起来,你不起来我就占你的便宜。”
手舞足蹈下,不免碰到些尴尬部位。
他耳根隐隐发烫,像是有股火苗在到处乱窜,不由地压低声音威胁到,“别乱动。”
“我就乱动!”
姜盼说着又摆动起了腿,像是个活蹦乱跳的鲤鱼似地,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儿又紧紧绷直双腿。
伴随着陆昭禹的一声闷哼,她终于停止住了动作,疑惑地挠了挠头。
“诶?我夹到了什么东西?”
“……”他深呼吸一口气,“放开!”
她把盖在被子里的手乖巧地伸到他面前,“我手里空的呀?”
“腿。”
他人生将近三十岁的光景里,第一回碰到那么无厘头的女人。
“你的腿!”
“噢噢噢!”姜盼恍然大悟,“夹住这里了呀。”她终于松开,又朝他露出暧昧的会心一笑,“早说嘛……诶!你下去。”
陆昭禹翻身而上,干脆虚虚压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望着她冷声道,“还没醒酒?”
“你好重……”
姜盼又开始扭动身体。
他不紧不慢地俯下身,正视她的眼睛,“再动一个试试?”
“快下来,你真的好重,我腿要断了。”她委屈巴巴地嘀咕,“你是不是有两百斤?”
他怒极反笑,轻哼一声,身子俯地更低像是要贴上她,“老实点……唔。”
纵使他已经下意识偏过头,还是没有躲过姜盼的魔爪。
她几乎是瞬间利落地伸出手直指他的脑袋,趁着他扭头的动作顺势揪住两侧头发,满脸得意,“看你还凶我。”
陆昭禹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只觉得荒唐。
“松开。”
“不松,除非你从我身上下来!”
姜盼眼睛亮晶晶的弯成一条缝,笑得就像是得逞后的小狐狸,“厉不厉害?”
“松开,你。”
“不松!”看他不动了,她更加得意洋洋,“你还没说呢,厉不厉害?”
“把手松开。”
“不松,除非你夸我厉害!我可是青少年组的冠军,小瞧我,你真是……诶你!”
陆昭禹趁着她不注意往后退了一点儿想要让她松手,可是明明刚才还醉得一塌糊涂的姜盼兀地坐起来,又一把扯起,“哼,还想逃。”
他不再动弹,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快说我厉害。”
姜盼示威性地往前凑了一点儿。
他仍是不说话。
她也不甘示弱,挪动着调整自己的姿势,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
“快说。”
“……”
她弹了弹腿,催促道,“快点。”
“……”
“诶,你这家伙,快——”
话还没说完,陆昭禹似是再也不耐烦,两只手稳稳抓住她的胳膊。
竟是强制用力气把她的手扯了下来,又见她哇哇反抗死也不妥协,干脆用肩膀把她压回到床上,两只胳膊分别挂在床沿牢牢锁死。
“你耍诈!”
姜盼举起脚就要踢,他翻身坐起,膝盖抵住她的双腿。
这下她彻底动弹不得,又死命挣扎两下,终于不动了,只是满脸不服气,“别趴我身上。”
陆昭禹仍不说话,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眼睛。
过了好久,久得她以为陆昭禹怕是定住了,他终于轻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
她滞了一下,瞥过脸不再看他,“从我身上下来。”
“是不是?”他凑得愈发近,鼻尖轻触到她的脸侧,甚至可以闻到她独有的味道,若有似无的白茶香轻抚过他的鼻尖。
见她不说话,陆昭禹松开一只手摆正她的脸颊,强制与她对视。
“说话。”
姜盼低敛神色,嘴唇死死抿住。
他眯了眯眼睛,粗粝的拇指指腹摩挲过她的唇瓣。
她狠狠扭头甩开他的桎梏,又扬起下巴盯了回去,“对,我故意的。”
“为什么?”
“谁让你开车送我去悬崖了?还不允许人口嗨了?本来就是莫名其妙被你带到家里去,短短两天见识了那么多奇形怪状的人物。好不容易离开,随便说几句就拿命要挟我?“
她末了总结道:“心眼只有芝麻大的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仍然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时间一长,姜盼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她可不是会简单服软的人,所以即便她心里有些发怯,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都没有退让。
就这么过了许久。
久得姜盼开始考虑要不要动用武力。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轻笑声。
眼睛瞪得太久有些发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视线难以对焦。
姜盼铆足了劲准备和他进行下一轮口舌之争,亦或是肢体相交。这会儿猝不及防的笑声反而让她有些无措,甚至是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笑的?”
陆昭禹不说话,只顾望着她低低的笑。
她觉得脸上有些烫,微妙的恼羞成怒下声音也不自觉粗了一点儿,“笑什么笑。”
“你,”他唇角挽起弧度,“斗鸡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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