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和林鹿后面的日子都在处理烂摊子。
林满把遣散大部分员工都找回来了,酒吧恢复甚至超过了往日生意火爆的样子。
任鑫,这个陪伴她们的元老自然而然是升职加工资。但伴随而来的,是天天忙的跟陀螺一样,在酒吧转来转去操心的事更多了。
林鹿的朋友们,林鹿回来后也约着她们一起吃了顿饭。
火锅店内火锅冒着热气,陈佳和李娜正在自己的碗里疯狂的加肉,严于和王雪在和林鹿旁边一直聊天。
“啊……事情终于过去了,鹿鹿你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天天守在角落里面帮满姐赶那些混蛋。”陈佳有些劫后余生的说道。
“是了!我在网络怼那些人手机都按坏了两个。”李娜接着陈佳的话说道。
“还好有诗语姐,你是不知道她对付那些人渣的样子多帅呀。”严于抢过陈佳的牛肉一边吃一边说。
“唉!”陈佳不满的哼了一声。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只要鹿鹿和满姐她俩好好的就好。”王雪开口道。
林鹿私底下和她们有联系的,知道她们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精力。
“谢谢你们……真的…不是你们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去……”林鹿语气稍微有点哽咽地开口。
“唉!都过去了!都不许不提了!为了庆祝我们的艺术家鹿鹿获得新生!干杯!”
“干杯!”
“干俩杯!”
“跟了!鹿鹿快一起喝!”
朋友们的温暖和举动让林鹿内心又感动又开心。
“谢谢你们…干杯!”
酒足饭饱以后她们围着桌子开始闲聊。
“哎鹿鹿,你和满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严于突然语出惊人。
“噗!”
一向矜持的林鹿听到这话没忍住把嘴里的酒水喷出来了。
“对啊!我要当伴娘。”
“加一”
陈佳和李娜也附和道。
“我感觉差不多了,也就这两年的事儿。”连王雪也开口调侃林鹿。
“我…就是…”
“我…感觉…”
李娜看到林鹿的脸色突然夸张的开口。
“看!鹿鹿脸红了!”
李娜那句“看!鹿鹿脸红了!”像扔进油锅的水滴,瞬间让气氛更加沸腾。
“哦哟~真可爱呢~”陈佳立刻凑近,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鹿瞬间飞上红霞的脸颊。
“你们!”林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的冰饮料猛灌一口,试图给滚烫的脸颊降温,结果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
“哎哟,害羞成这样,看来是真想过啊!”严于笑嘻嘻地拍着林鹿的背帮她顺气,话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
“我…我不是…没有…”林鹿咳得眼泪汪汪,连反驳都显得底气不足。
她确实没想过朋友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而且…而且内心深处,那个和林满结婚共度余生的念头,并非从未浮现,只是骤然被当众点破,巨大的羞赧瞬间淹没了她。
王雪看着林鹿手足无措的样子,抿嘴笑着,语气带着安抚,却又“火上浇油”:“好了好了,你们别闹她了。不过鹿鹿啊,”她话锋一转,声音温和却带着洞察,“满姐为你做的,我们都知道了。经历这么多风雨,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一句恋人能概括的了。考虑下一步,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李娜用力点头,“鹿鹿你看,酒吧现在多红火,满姐事业也稳定了,你也回来了,一切都这么好!这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嘛!”
陈佳托着腮帮子,一脸憧憬:“对啊,鹿鹿,想想看,我们给你当伴娘!满姐穿西装肯定帅炸了!你穿婚纱…哇塞,那画面绝美!”她已经开始脑补了。
“停!”林鹿终于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虽然还带着点羞恼的颤抖,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你们这思维也太跳跃了!”
林鹿内心:就不能是我穿西装姐姐穿婚纱吗?
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结婚?这个念头太大,太郑重了。虽然她和林满早已认定彼此,但“结婚”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既心头发烫,又莫名地有点畏缩。是担心不够好吗?还是觉得太幸福反而让人害怕失去?她说不上来。
“满足归满足,仪式感也很重要嘛!”严于不依不饶,“满姐那么宠你,肯定也想过!要不,我们帮你旁敲侧击问问?”
“你敢!”林鹿立刻瞪圆了眼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要是敢去问我姐姐,我就…!”她试图用毫无威慑力的“威胁”来阻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
“噗嗤!”王雪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接着是陈佳和李娜,最后连严于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不说不说!”陈佳边笑边擦眼角,“我们鹿鹿脸皮薄,经不起逗!”
“就是,看把我们小艺术家急的。”李娜也笑着附和。
“不过鹿鹿,”王雪笑够了,重新端起酒杯,眼神认真而温暖,“我们逗你归逗你,但也是真心话。你和满姐,值得最好的未来。无论你们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决定走下去,我们都举双手双脚支持,并且随时准备好当你的后援团。记住,你身后永远有我们。”
朋友们的笑声和闹腾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无声的理解和支持流淌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桌旁。她们起哄,是因为看到了林鹿和林满之间那份沉甸甸、值得被郑重对待的感情;她们不再追问,是因为读懂了林鹿此刻的羞涩和尚未完全整理好的心绪。
林鹿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笑脸,心头的羞窘慢慢被巨大的暖意取代。她拿起自己的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冰凉,却压不住她心底的滚烫。
“谢谢你们…”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稳了许多,带着由衷的感激和释然,“我知道的。有你们,有姐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至于未来…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的。”
她轻轻碰了碰王雪的杯子,然后是陈佳、李娜、严于的。
“干杯。”
“干杯!”
“为了鹿鹿的幸福,再干一杯!”
“为了友谊万岁!”
清脆的碰杯声再次响起,驱散了最后一丝尴尬。火锅的热气依旧氤氲,朋友的笑语重新变得轻松欢快。她们开始聊起别的趣事,聊工作,聊八卦,聊新开的网红店。
林鹿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两句,脸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但嘴角的笑意却温柔而坚定。朋友们无心插柳的“催婚”,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虽然让她一时慌乱,却也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心中那份对林满的、想要长久相伴的渴望。
她悄悄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那个聊天框。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输入任何文字,只是点开相册,翻到一张前几天偷拍的林满——她在吧台后低头专注地擦拭酒杯,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神情认真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鹿看着照片,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林满的眉眼,心底一片柔软。那些关于未来的、巨大的命题,似乎也在这无声的凝视中,变得不那么遥远和令人心慌了。她收起手机,端起酒杯,融入了朋友们的欢声笑语中。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映照着这个热气腾腾的小小角落,也映照着林鹿眼中,那份对爱人、对朋友、对刚刚重获新生的安稳生活的,无比珍惜的光芒。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身边是这些人,每一步,都值得期待。
———
酒吧喧嚣的浪潮终于彻底退去,打烊后的空间弥漫着一种沉静而慵懒的气息。霓虹灯招牌在窗外兀自闪烁,将流动的光影无声地投射在擦得锃亮的吧台和空置的卡座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香水味和烟草的气息,混合着清洁剂清爽的味道。
林满和许诗语并肩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面前各自放着一杯温水。一天的忙碌过后,这是她们难得的、可以安静说会儿话的时光。
林满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满足。
“总算又回到正轨了。”
林满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是长时间说话指挥的结果。
许诗语侧头看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嗯,而且比之前更好了。林满,你和鹿鹿都做得很好。”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到鹿鹿回来,看到她和朋友们今天去聚餐那么开心,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提到林鹿,林满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只剩下纯粹的暖意:“是啊…看到她笑,听到她跟朋友们叽叽喳喳,就觉得什么都值了。”她顿了顿,想起去火锅店的那群活宝,笑意更深了些,“今天她们几个还闹腾呢,围着我问东问西的。”
“哦?问什么了?”许诗语饶有兴致地问。
林满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低头摩挲着水杯的杯壁,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还能问什么…那几个丫头片子,胆子大得很,偷偷问我和鹿鹿…什么时候结婚。”
许诗语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感慨的“哦”。
她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等着林满的下文。
林满抬起头,眼神里有些茫然,也有些被猝然点破心思的羞赧:“姐,你说…她们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感觉…好像一切都还没完全安定下来?酒吧是恢复了,可总觉得心里还有点悬着,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且…结婚…”她斟酌着词句,“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太…郑重了?我…我还没准备好去想那么远、那么大的事。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压力好大。”
她的话语里透露出一种对“幸福”本身的小心翼翼,一种害怕失去的惶恐,以及对未知未来的不确定。
许诗语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等林满说完,她才轻轻放下水杯,目光落在远处空寂的舞池,声音平静而清晰:
“快吗?从时间上看,你们相识相知,经历风雨,感情早已深入骨髓,谈婚论嫁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快吗?从心境上看,你和鹿鹿都还在修复自己,还在重建安全感,觉得需要更稳固的基石才能承载起婚姻这样郑重的承诺。这两种感觉,都没错。”
她顿了顿,转过头,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林满有些困惑的眼睛:“满满,婚姻不是终点,也不是任务。它只是一个选择,一种形式。重要的不是别人觉得该什么时候,而是你和鹿鹿,你们两个人是否都感到踏实、笃定,是否都发自内心地渴望用这种方式将彼此的生命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去共同面对未来可能的风雨。”
“至于压力…”许诗语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过来人的通透,“压力永远都会有。经营酒吧有压力,维护感情有压力,生活本身就有压力。婚姻不会消除压力,它只是意味着,无论压力多大,你们是法律上、名义上、更是心灵上绑定的战友,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这份契约带来的安全感,有时能抵消掉很多压力。”
林满认真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消化许诗语的话。
许诗语看着她思考的样子,话锋轻轻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调侃和坦然:“不过啊,你们年轻人有这种甜蜜的烦恼,也挺好。不像我,”她摊了摊手,姿态轻松,眼神里是清醒的自知,“一个快乐的单身主义者,无牵无挂,逍遥自在。我的烦恼可能就是明天早上该宠幸哪家咖啡馆的饮品,或者周末去哪里徒步能拍到好照片。”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自怜或遗憾,反而充满了对自己选择的肯定和享受。她拿起水杯又抿了一口,姿态闲适。
“姐…”林满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真的没想过安定下来?找个伴?”
许诗语笑了,笑容明媚而洒脱:“安定?我现在就很安定啊。我的事业,我的爱好,我的朋友们,包括你们俩,都让我觉得生活充实又满足。至于伴…”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不是不想,是没遇到那个能让我心甘情愿打破现在这种自在平衡的人。爱情固然美好,但为了它而将就、牺牲掉我精心构建的生活节奏和独立空间?那不是我许诗语想要的。”
她看向林满,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的安定,来自于内心的自足和对生活的掌控感。婚姻只是万千生活方式中的一种,不是幸福的唯一标准答案。
看到你和鹿鹿彼此需要,互相温暖,我真心为你们高兴,也祝福你们。但我的幸福方程式,不需要婚姻这个变量也一样成立。”
许诗语的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林满心头的部分迷雾。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同样精彩、同样值得尊重的生活状态。诗语姐的强大和自洽,让她羡慕,也让她明白,幸福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
“我明白了,”林满点点头,眼神清亮了许多,“重要的是我和鹿鹿的心意,是我们都准备好了。而不是被时间或者别人的期待推着走。”
“对。”许诗语赞许地点头,“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当你和鹿鹿都觉得就是现在了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时候。压力自然会有,但那份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决心和喜悦,会战胜一切。”
林满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关于“婚姻”的巨石松动了不少。
她端起水杯,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诗语。听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多了。”她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笑道,“不过,你单身贵族的潇洒生活,听起来还真是让人羡慕。”
许诗语优雅地扬了扬下巴,带着点小得意:“那是自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开心就好。”她站起身,拍了拍林满的肩膀,“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门迎客呢。至于鹿鹿那边…好好沟通,跟着你的心走。”
林满也站起来,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看着许诗语走向办公室拿包的背影,林满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诗语就像一棵独立生长的树,枝繁叶茂,自成风景。
而她和鹿鹿,则像两株缠绕共生的藤蔓,在风雨中互相支撑,渴望更深地扎根于彼此的生命里。
两种状态,各有其美。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林鹿发来的“快到家啦,等你回来”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关于那个盛大而郑重的未来,她心中的答案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不急,但满怀期待。
酒吧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映照着两个女人不同的生活轨迹,也映照着林满心中,那份逐渐沉淀下来的、对未来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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