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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听见心跳的杂音

高二那年的春天,我在学校琴房后面的樱花树下发现了程越。

他靠坐在树干上,一本建筑图册摊在膝头,阳光透过花瓣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蹑手蹑脚地靠近,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距离几步远时猛地刹住脚步——

一个穿着高一制服的女生站在程越面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信封,脸颊绯红。

"学长,我从入学时就注意到你了...这个,请收下!"

我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变得困难。那个信封,毫无疑问是情书。我该转身离开,可双脚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程越合上图册,礼貌地站起来接过信封:"谢谢,但我现在要准备高考,可能没时间..."

"没关系!"女生急切地打断他,"我只是想让学长知道我的心意,不需要立刻回应!"

她说完就匆匆跑开了,差点撞到躲在树后的我。程越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眼睛一亮:"阮念?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练琴。"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尽管胸口那股莫名的酸涩感几乎要溢出来,"看来打扰到你了。"

程越随手将那封信塞进图册里,动作随意得像是处理一张废纸:"没什么打扰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设计。"

他在我身边坐下,翻开图册到折角的一页。那是一座玻璃穹顶建筑的设计草图,阳光可以透过特殊角度的玻璃折射到室内每个角落。

"这是...?"

"阳光疗养院。"程越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我想设计一个让病人能充分接触自然光的空间。我妈的医生说,阳光对肺部疾病有好处。"

我的心猛地软了下来。即使在这种时刻,他想的还是如何帮助母亲。我凑近看那幅草图,闻到了程越身上淡淡的松木铅笔屑的味道,混合着樱花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里如果加上一些绿植会不会更好?"我指着中庭的位置,"病人可以看到植物生长变化,会更有生机感。"

程越眼睛一亮:"太对了!阮念,你总是能想到我想不到的点子。"他立刻掏出铅笔在草图旁记下这个想法,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我望着他的侧颜,突然意识到自己胸口那股酸涩感是什么——我嫉妒那个送情书的女生,嫉妒她能光明正大地向程越表达心意。这个认知让我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程越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友情?

"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程越突然转头,伸手要探我的额头。

我慌忙后退:"没、没事!可能是太阳晒的。"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下期校刊要用我的插画,李老师说反响好的话,以后每期都让我来画。"

"太棒了!"程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我就知道你的才华会被发现。"

他的喜悦如此纯粹,仿佛我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让我心头那股酸涩感渐渐化开,变成一种温暖的涌动。

一周后,校刊发行,我的插画被印在文学专栏的首页——一幅描绘校园日落的水彩,橙红色的云朵像燃烧的火焰。课间时,好几个不认识的同学特意来夸赞我的画,让我既惊喜又不知所措。

放学路上,程越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校刊:"能给我签个名吗,大画家?"

我接过刊物,发现这已经是第五期了:"你每期都买?"

"当然。"程越的语气理所当然,"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

翻开封面,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夹着前四期的校刊,每一本都保存得崭新。我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刊物,突然理解了程越收集它们的心情——就像我珍藏他随手画给我的每一张小素描一样。

"谢谢。"我小声说,在校刊扉页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程越Q版头像,然后签上名字。

程越接过校刊,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很久,嘴角微微上扬:"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墙上。"

"别闹!"我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五月份,程越报名参加了全市高中生建筑模型大赛。比赛要求提交一个创意建筑模型及其周边环境设计,程越决定以他之前构思的阳光疗养院为蓝本。

"但周边景观设计不是我的强项。"周五的图书馆学习时间,程越对着草图皱眉,"交稿只剩两周了。"

我咬着笔帽想了想:"我帮你做景观部分怎么样?"

程越猛地抬头:"真的?可这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就当练习人物场景构图了。"我耸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尽管心跳已经加速,"不过得让我去你家做,我需要参考你的建筑主体部分。"

于是接下来的两周,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程越家的小餐厅里埋头苦干。程越用椴木板和亚克力片搭建建筑主体,我则用黏土、苔藓和小树枝制作周边的树木、花园和小径。

程母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但每当她精神稍好时,总会给我们送来热牛奶和小饼干。程卫东看到我们忙碌的样子,只是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自从程越在高二期末考试拿下全市前十名后,他对儿子的课外活动宽容了许多。

交稿前夜,我们熬到凌晨一点才完成最后的细节。程越小心翼翼地将模型装进特制的保护盒里,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我揉着酸痛的脖子,突然注意到程越正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这里有铅笔灰。"程越伸手,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指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上。

"好了。"他很快收回手,声音有些沙哑,"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走在寂静的巷子里,夜风微凉。程越突然说:"阮念,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个作品不会这么完整。"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话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

一个月后,比赛结果公布,程越的作品获得创新设计金奖。颁奖典礼上,评委特别表扬了模型"将建筑与自然环境和谐融合"的理念。程越站在领奖台上,目光越过人群找到我,对我眨了眨眼。

典礼结束后,一群参赛者聚在一起交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程越的竞争对手之一——主动过来和他讨论设计理念。他们交谈甚欢,那个女生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还亲昵地拍了拍程越的手臂。

我站在不远处,手里的一次性纸杯被捏得变形,铅笔在另一只手中"啪"地断成两截。林小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阮念,你没事吧?"

"没事。"我强迫自己松开毁掉的纸杯,"手滑。"

程越很快回到我身边,手里拿着奖状和一个小盒子:"评委说这个奖有我们两个人的功劳。"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精致的纪念章,"给你一个。"

我接过纪念章,金属在掌心冰凉而沉重。刚才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我认出了它——是占有欲。我想成为程越唯一分享荣誉的人,这种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暑假开始前,程越收到了清华大学建筑系夏令营的邀请函,这是为优秀高中生准备的预备选拔活动。

"如果能拿到夏令营的优秀学员,高考可以降分录取!"程越兴奋地告诉我,眼睛闪闪发光,"清华建筑系可是我的梦想。"

我真心为他高兴,但同时也感到一丝隐忧——这意味着他离我更远了,不仅是地理上的,还有能力上的。我还在为能不能考上本省的美院而担忧,而他已经向着国内顶尖学府前进了。

然而,命运总有出人意料的发展。夏令营开始前一周,程母突然高烧不退,被紧急送医。医生诊断是肺部感染引发的急性呼吸衰竭,需要住院治疗。

我去医院探望时,程越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双手抱头。他抬起头看到我,眼中的疲惫和茫然让我心疼。

"夏令营...去不成了。"他声音沙哑,"我爸要顾店里,我得照顾我妈。"

我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最后我只是坐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程越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此刻却冰凉得可怕。

"没关系。"他勉强笑了笑,"以后还有机会。"

但我们都明白,这种针对高三学生的特殊夏令营,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程越的梦想第一次与现实发生了激烈碰撞,而我除了陪伴,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晚上,我在程越家帮忙整理住院需要的物品。程卫东罕见地露出了疲态,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去吧,家里有我。"

程越摇摇头:"爸,我知道您也很辛苦。清华不是唯一的选择。"

程卫东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比你老子强。"

接下来的两周,程越每天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照顾母亲的同时还要自学夏令营发放的资料。我尽可能地去帮忙,有时带些自己做的小点心,有时只是安静地陪在病房里,让程越能抽空休息一会儿。

程母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出院那天,阳光出奇地好。我和程越一起推着轮椅走出医院大门,程母仰起脸感受久违的阳光,轻声说:"小越,对不起,耽误了你的夏令营。"

程越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妈,别说这种话。您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着这一幕,喉咙发紧。阳光照在他们母子身上,像一幅温暖的画。那一刻我明白了,程越身上最吸引我的,从来不是他的才华或成绩,而是这份在逆境中依然能保持温柔的力量。

回家的公交车上,程母靠着窗户小憩,程越和我坐在后排。他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网址和密码。

"夏令营的线上课程账号。"他小声说,"虽然不能亲身参与,但至少可以看录播。"

我点点头,将纸条仔细折好放进口袋。程越的肩膀轻轻靠着我,随着车辆的颠簸,他的头发偶尔蹭到我的脸颊,痒痒的。我闭上眼睛,假装打盹,让这一刻能多停留一会儿。

夏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就像那个从未成行的夏令营一样,充满了遗憾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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