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的两端,总是不能时刻互相持平。
——题记
风雨欲裂,总是让人觉得心更加的不安和波动。
天平又将要偏向于何方。
如果说一具骨架的出现,还并不能说明百分百的概率的故意意图的倾向,或许还掺杂着杂质混合成分的各种因素,那么——七具呢,是否可以将一个人钉在罪恶的耻辱柱上。
可还是有些人会为此,或者更称之为“它”的东西所开脱。
似乎法律已经形同于虚设。
又或许谁表演的更惨烈,哭的更声嘶力竭,谁就可以抹去罪行。
天理昭昭,人心灼灼,何以为一叶障目,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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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玥南顿时被这些哭闹声,哀嚎声吵得头痛俱裂。
一时间并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田野里了,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并不想一个人再次路过了,她宁愿去绕一圈距离很长的远路,也不愿再听见这长埋数年的幼小骨骸哀嚎般的哭泣,实在是令人揪心和痛心。
村口的那颗大槐树下,依旧是聚满了很多人。
突然一截细小的枯枝丫一不小心砸中了冯玥南。
但是好在力度并不是很大,轻飘飘的一个响度,勾起了一缕青丝,只是偶然挑起了一个弧度。
她顺手拍了拍头顶的雨露和灰尘。
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很是清冷,孤傲的如同天边悬挂的月亮。
女子一身都是黑色的西装,很是正式,胸口还别着一个徽章,领带是介于鲜艳和深沉之间的红颜色,眼神很是犀利和清明,有着自成一派的不容侵犯的权威般的气场。
只见她环抱着双臂,勘探着现场的情形,抿着薄唇,略带严肃,并不亲和。
冯玥南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么,只是从不远处偶尔听见环顾在她四周的那些警察,叫她——
“寇检。”
冯玥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看那么久,心里暗暗的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羁绊,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牵引,可这样的人和她又会有什么关系呢,又或许只是羡慕吧,有些人天生就如同那悬挂在天边的月亮,值得人仰望;而有些人天生就如同泥潭中不起眼的石子,任人践踏。
可是凭什么呢?她又凭什么说出这句不甘心的话,她值得这份资格和尊严吗。
而她冯玥南永远就只是后者罢了。
突然思绪飘向了很远很远,似乎穿越了一望无垠的田野,穿过了山丘河流——
那么他呢?
那么一个优秀到耀眼的人,身边应该是站着如同这位一样同样耀眼到优秀的人吧。
「常郡亭」——就连名字都包含着父母对其的憧憬和期待以及对未来的美好祝福,而她呢,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那么的纯净和善良,就不该和她这样身处在泥潭的人搅合在一起。
是的,她不配。
冯玥南似乎是一瞬间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痛苦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脸色也有点陡变。
她从小到大身处的环境和接触的人,似乎总是在一步步的牵引着她走向自我否定,似乎她就被一双无形黑手蒙蔽了双眼,总是习惯性的否定自我价值,看不到自身的闪光点,其实她也很善良,勇敢和坚韧,只是她从来不知道罢了。
-
风很清淡。
寇栀作为年轻一代的检察官肩负着重任,随着刑警一起到案发现场进行深入调查。
此案的恶劣程度连她看了,都忍不住蹙眉。
记录的过程总是比以往更加的小心和谨慎。
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人群中有一股眼光若有若无的飘过来,或许是出于直觉,她顺着目光看了回去。
是一个有点清秀好看的姑娘。
但她并不认识她。
不疑有他,便转换了视线,继续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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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公安局内。
“荆局,这起案子总算是破了!”
办公椅上坐着一个年岁约估35岁的男子,寻常如他这般年岁的男人,大多都是大腹便便,臃肿异常,究其根源都是吃喝玩乐应酬多所致,红光满面,一身油气。
而他实则不然。
不是很精致出众的样貌,但是胜在干净清爽,一身正派,眼神里充满着正气凌然。
两鬓略微有些灰白色的发丝,如他这般年岁的人倒是少见,似乎是长年累月操劳过度所致,削瘦但不孱弱。
“嗯,是啊。”
荆局慢条斯理的端起玻璃桌面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叶已经泡过很多很多遍了,但他还是不舍得倒掉,茶叶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甚至连茶叶的颜色都泡的有些发白,不经意间一片极小的茶叶入了口,只见荆局并未立马吐出,而是用不轻不重的力度咀嚼了几番。
随后轻轻而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这个案子,我一直都放不下,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受害者,是不是就可以提早挽救他们的生命……”
身边那个年轻的小李警官并未说话,也是抿着嘴不言不语,他也是刚从学校分配来,很多情况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常常听人提及荆局很在意这个案子,似乎是从他还是年轻的时候开始的。
哦,荆局当时的年岁就如同如今的小李警官差不多。
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压抑,气温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荆局的眼里似乎充满着巨大的悲伤,作为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群而言,基于职业素养,在办理案件或遇到困难的时候,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总是客观的、理智的、不偏不倚的,清醒地,勇敢无畏的。
但作为旁观者而言,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的感情而言,他也是孩子的父亲,所以再理解不过这样的情感。
那些孩子有些是被虐待致死,有些甚至还活着就被埋入了暗无天日的地下,泥土渐渐的堵住了鼻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嗓子早已经嘶哑到无法发出任何一丝的哀求,甚至连骨骸上都有深迹可见的刀痕……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他原本是有“机会”能救的了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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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入警局的年轻的警察。
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天。
他还记得,蝉鸣声异常的聒噪和刺耳。
那个时候被分到了算是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他随着人群辗转了许多地方和车次,他并不是本地人,所以融入地方的习俗和饮食费了他不少的功夫。
初入社会的他,总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总觉得这世间非黑即白,对于他来说,就是要抓尽这天下的罪犯,惩恶扬善,伸张正义,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理想和信仰,对得起自己肩上的徽章。
可惜这世间很多事情并非非黑即白,还是会存在不可明说的灰色的地带……水至清则无鱼,身处泥潭漩涡的中心,又怎么会是一群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呢?
但当时的他不明白。
只是凭借着当时的一腔热血,就想着挽救这个穷山恶水千百年的陋习。
“师傅,就让我继续追查这个案子吧!”
“小荆啊,你刚来,还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当失踪处理好了,每年不都有那么几个‘名额’的吗?”
“师傅!就让我查吧,这么小的孩子不见了,家里人该有多着急啊,万一是在外边出了什么意外呢,我不怕麻烦,我能查!”
“小荆啊,你这孩子我挺看好的,怎么就这么轴呢,你是闲着了,我们这可不养什么吃干饭的人啊,这这这不都是积压的案子吗,还不够你忙的?!”
荆单看了看领导用手一划而过的那些卷宗。
其实并不是一些很着急的大案要案,不过只是一些程序上一些简单的、重复性的、机械性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荆单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师傅总是在极力的阻止他调查这起案子,明明他都表明了自己上班的时候做好自己的本分,哪怕挪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查,他还是不愿意。
后来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不是不愿意啊。
而是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那个时候这一片的地带穷山恶水,有些村落甚至没有完全的开发,在很偏远的岛上,或者是在绵延起伏的很多座山脉的后面。
这里的很多人但凡有点能力的就都出去了,再也不回来了,留下来的基本都是没有什么生活能力的依靠老一辈田里的那几亩地微薄的粮食收成养着,骨子里基因也是延续了千百年来最应该取缔的糟粕和封建思想。
在他们的认知里,人是可以用来买卖的,尤其是在“娶”媳妇这一点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家家户户觉得这是他们可以施舍的到的仅存的“善良”,氏族式的家庭存活着,就好像只是为了展现他们“人性”中最“高光”的那一刻,就好像他们抹杀了别人作为人最重要的尊严,可,那又如何呢?
她只是商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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