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好不容易提早结束工作,趁着迟昌德出远门的日子想回来看看楚惊飞天天吐槽的那几个问题,刚进门就撞见这么个事。
胳膊上托着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打横抱起来,身后那两个被骂的屁都不敢吭,紧张兮兮看过去,就见她垂在下面的手比了个ok。
“……哥。”
李嘉阳小声叫了句,旁边皱着眉也盯着那的人立马制止。
“闭嘴。”
沈之瑾窝在迟潜怀里,一路上极为放松,脸颊靠在胸膛上,轻轻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七天?还是有八天没见了,人不在的时候还好,一出现她还是这么不争气地想他。
好想他,为什么非要跟她吵架,非要逼着她扇脸……
漾漾说,他挨过不少打,她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可现在新添的一笔就有她。
鼻尖有点发酸,抱着她的人却意外镇定,没有回她先前出来的那间办公室,而是不紧不慢抱着她去了第一次重逢时的那间屋子。
没有开灯,也没有把她直接放下,他坐在沙发上,将人圈在了怀里。
沈之瑾这时候才从沉醉中清醒了一点,闭着眼微微滑动眼珠,感觉不太对劲。
搞什么,为什么不把她放下?让她一个人好好装会儿不行吗?
迟潜微微敛眸,周遭低沉多天的气压终于消散了点,扬起一点散漫的笑,垂首,蜻蜓点水吻上她的唇。
沈之瑾表面挺尸,内心已经开始发癫了,但已经装到这个份上,她绝对绝对不可能妥协的!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借着窗边透进来的一点微光,迟潜半垂着眼,将浅吻逐渐变成了深吻,因为“失去意识”的人是放松的,所以他探入得也轻而易举。
随着他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没有半点“偷亲”的自觉,沈之瑾脚趾紧绷着,还守着演员的最后一点底线。
终于,他停下了。
沈之瑾高度紧张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点,可没过一会,衣摆下方就探入一只手,沿着她的腰部曲线,一点点往上滑去。
她哼了一声,睁开氤满水汽的眸。
“舍得醒了?”他轻笑。
沈之瑾紧急捉住他的手,呼吸微乱:“你,真不要脸,晕倒的人你也碰。”
他眼底透着淡色,大衣底下又一身正装,看不出来刚才做过那么下流的事。
“我只碰你。”他向下埋入她的肩颈,吐息温热,在她脖子上染着一片红,“况且,你真的晕了吗?”
沈之瑾脸上闪过一抹窘,在他已经蔓延到锁骨的吻中勉强找回一丝清醒,急道:“停下,我们今天是来给乔烨过生日的,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乔烨吗?”他好像有点疑惑,过了会又恢复如常,“那你们大概要白忙一场了。”
“什么意思。”
迟潜握住她的腰,把人翻了过来。
“我刚才来的路上时候看到他们了。”
他话好像没有说完,安静了一会,沈之瑾蹙眉:“看到了?说什么?”
“他们没看到我,在车里接吻。”他慢悠悠道。
沈之瑾眼瞪大了,脸也变红了,捂住嘴发出感叹:“天……”
“沈之瑾。”他呢喃她的名字,好像不想过多聊这个话题,歪着头靠过来,眼神落在她脸上,“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她好像注意力终于回到他身上,表情一点点冷下去,放下手的同时,眼神也在悄悄移开。
“没有,我为什么要想你。”
他发丝蹭在她的脖子上,蓬松又柔软,弄得她好痒。
“可是我好想你。”
沈之瑾刚想推开他,又把手给放下了,掐着手心,忍住想要摸他脑袋的冲动。
“为什么不说话?”他又蹭了蹭,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
沈之瑾松开手,还绷着脸:“你看我想理你吗?那天你做的什么事自己不记得了?”
他没脸没皮,竟闷闷笑起来,托住她的后腰,耍起赖。
“我不记得了,你帮我回忆回忆。”
沈之瑾暗暗咬牙,正要发作,他又突然说:“好像想起来一点……我惹你生气了。”
他声音渐渐沉下去,像一片羽毛跌落谷底:“你不回我消息,我也见不到你。”
喉间微哽,她说不出话。
黑暗中过了好久,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她才轻声道:“那你自己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又让我去那种地方找你吧。”
她想起那天的事,还是有点难受,迟潜从来没跟她提过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迟漾在那之后再怎么问也不肯多说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很奇怪啊。
那位父亲不光是对她,对迟潜的态度也很不对劲。
她仰起头,问出多日以来的疑问。
“你跟你爸关系很差吗?他为什么能把你打进医院?”
他愣了一瞬,似乎很诧异:“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啊,你就回答我。”
迟潜又不说话了,他每次这样,她就觉得心里很没有底,直接从他怀里翻身起来,去把灯给打开了。
骤然亮起来的光线让人有点不适,沙发上的人眯了眯眼,又被她催促。
“快说啊,而且你竟然抽烟?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抬眼看过来,更沉默了。
“漾漾告诉你的吧。”
沈之瑾僵住,她好像太心急了,虽然没有明着卖队友,但信息透露的差不多,也太好猜了。
默默在心里跟迟漾说了句对不起,她怂了吧唧,假话说的一点底气没有。
“不是啊,跟她有什么关系。”
迟潜明显看着就是不信,但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柜子那边拿了瓶热饮,给她递过去。
若无其事道:“没那么严重,是她太夸张了。”
“那为什么能去医院?”
“就是因为她们太夸张了,才去医院检查的。”
沈之瑾半信半疑,坐在他旁边:“……那抽烟呢?”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在他身上也闻不出一丝烟味。应当是年少的时候好奇学过,被发现后就没抽了。
挺简单的问题,没想到迟潜竟然扭头反问她。
“你喜欢抽烟的人吗?”
烟味啊,她最讨厌了。
摇摇头,沈之瑾诚实道:“不喜欢。”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迟潜唇边扯起一点笑,像是自嘲,然后转过头,就没有再看她了。
“原来不喜欢啊……”
“什么?”他声音太小,她有点没听清。
迟潜摇摇头,只浅淡道:“没什么,简单来说,我不抽烟,也学不会。”
那玩意太呛,呛得他泪流满面。
……
大二那年的暑假,迟潜久违回了趟北城,这也是高中毕业以后他第一次回来长住,迟昌德没有管他,甚至算得上是无视他。
当年因为选专业和学校而发生的父子冲突,早就在时间消磨中渐渐淡化了,但站在迟昌德的角度,他对迟潜的意见并没有少过,只是无法改变,所以无可奈何。
大清早,迟潜背了个轻便的包,独自坐车去了隔壁区。
那段时间的雨泛滥成灾,天一暗下来,暴雨基本接踵而来。但来得快,走的也快,他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等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出去。
逛到展区门口,正好就是开展时间。
沿着宽敞明亮的大厅进去,除了他以外,还有零星几个来的比较早的,都在慢悠悠欣赏着墙上的作品,再拿出相机拍几张照片。
他抄着口袋,步伐轻慢,一路也在看,但没有像他们一样每一处都做停留。
今天来的这个展水平还可以,除了一些知名大作,也有不少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他停在一副画作前,仰头轻笑。
又见面了。
上次这幅作品出现,还是在她十八岁的个展上,只不过那一次他是通过别人发的照片看到的,果然还是要亲眼看才行。
他停留很久,还是拍了张照片。
边上正好有工作人员经过,他转头问了声:“你好,这幅画的作者还有其他作品吗?”
对方过来看了眼,摇摇头:“没有呢,目前只有这个。”
他沉默了,又指着下方询问:“我想了解一下这幅作品的背景,可是这里的标签怎么不见了?”
工作人员有点慌,赶紧解释:“这个刚才不小心弄坏了,已经在重新准备,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吧。”
他点点头,跟着对方一同看过去。
“……整体色彩比较亮,看起来像捉摸不透的抽象风格,但实际很像两个人,主要是表现内心有关恋爱的感觉。”
他定住,久久凝视着:“……恋爱吗?”
“对。”工作人员微笑道,“需要我给您报价吗?”
他收回视线,眸色冷淡了不少。
“不了,我不需要。”
打车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别墅黑着灯,所有人都睡下了,他一个人从楼梯下来,坐在庭院里发呆。
过了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亮,又熄灭。
这东西本来是要扔的,但他鬼使神差就是留下了,犯贱似的,一留就是一年。
沈之瑾送给她男朋友的礼物,那个人说忘带走就忘了,放那柜子一天都没有回来找,说明根本没多在意。
还不如送给他。
他神经质一般地想,他是她男朋友不就没问题了,就当是送给他的好了。
椅子上的人静坐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迟昌德经常要应酬,有的时候不是给自己抽的,大多是都是给别人。
他抽了一根出来,眼神有些空洞。
她到底喜欢那个人什么,喜欢到专门为他作画。
阳光吗?还是会抽烟。不然为什么送他打火机。
他记得,周少靳高中的时候烟瘾就很重了,每次都躲着老师抽。他很讨厌那个味道……但沈之瑾喜欢。
轻轻咬在嘴里,他把火光递上去,烧了一会,像烧香似的,他一口没吸,闻着那个味道熏得眼眶难受。
院子里好像有人下车的声音,他仿佛失去了感知,在呆坐中被挥过来的拳头砸到耳鸣不断。
迟昌德刚从公司回来,气得胸口起伏,一脚踩灭掉在地上的香烟,揪起地上无动于衷的人。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竟然还学起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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