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陈肆第二天一大早，打着哈欠敲了十五的门。
他递给十五好几页的法宝辅材清单。
“什么东西？”
“炼制你本命法宝可能会用得上的材料。”
十五没想到陈肆还真的正儿八经在准备这事儿，她眼底微微浮起几分惊讶，顶着陈肆没说话。
这种情绪显然取悦陈肆，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我昨晚查了一下资料库，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炼制确实不太一样，我昨天晚上连夜修改了设计图和炼制工序，给你的清单是可能会用得上的材料矿石之类，你看你那儿有没。”
说着，他还变了一支笔出来给她，“有的材料你就勾出来，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十五随意翻了翻，“需要这么多？”
“也不是，你的飞行法器那些我也想帮你改造一下，所以顺带把材料写进去了。”
清单上的东西，十五几乎没有。
她一直被灌输的概念修炼自身才是正道，不太关心旁的，以至于她除了灵石没有其它什么像样的东西，像极了没有底蕴的暴发户。
陈肆很有眼色，大概猜到了十五沉默的原因。
他从十五手里又把清单拿回来，“不过这确实太多了，我把能买的材料买了再说。”
“我没在这个镇上见过坊市。”
“我们这儿不叫坊市叫商场，这个镇上没有，得去市区。不过板砖用得上的材料应该能网购，也不需要出门。”
地球上的人似乎热衷于研究省事偷懒的法子，十五也不知道陈肆怎么联系的，总之从第二天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快递送东西上门。
陈肆全权包揽了十五的法器炼制这事儿。
十五随便他折腾，她的重心还是在疗伤这事儿上。
陈肆在阁楼里关了得有半个月才出来，大半夜的敲了十五的门，宝贝般的递给她一块薄薄的卡片。
陈奶奶早就睡下了，他也不敢大声讲话，双手曲成筒状，“我们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试试法器。”
十五把手里的卡片来回翻了个面儿看，“板砖？”
陈肆：“对。”
“... ...”她没想到陈肆真一点不客气的改得面目全非。
海边小镇最空旷的地方当然是沙滩。
夜里的海岸线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天上挂着的月亮陪他们瞎闹。
十五向巴掌大小的金属片里输入灵力，它顷刻间就变大了十倍不止。
十五紧急停下灵力输布，有些诧异的微微抬了下眉。
陈肆站在一旁，得意得不得了，“加了一小点秘银，融凝了三十几次。现在这个东西对灵力感知很敏锐，可以比原来降低百分之三十的灵力损失，在锤炼的时候还想办法融了钛金属进去，让它的可操作性大大增加。”
说到专业领域，陈肆语速不自觉放快。
陈肆讲话爱用各种各样的数据，十五不懂，但是不妨碍她直接上手体验。
灵力输布极为流畅，而且灵力的损耗确实比之前低。
更重要的是，它很灵敏，几乎十五念头一闪，它就能到指定的地儿等着。
十五想它大它就变大，想它小它就小，更神奇的是，它柔韧性很好，可以根据灵力分布做出更大难度的弯折和扭动。
它表面布满了暗金色的复杂阵纹，如果仔细观察，还能见到空白处更细更复杂的银色线条，比起之前灰不溜秋的板砖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怎么样？”
十五将板砖收回到手里把玩了会儿，轻点了下下巴，“挺好的。”
“你踩上去试试，要是有用得不顺手的地方，我再改。”
“好。”
十五倒不至于大半夜的在镇子头顶乱飞，她稍微适应了一下，踩着板砖往海上去。
海面上的风力很大，但只需要加大灵力输入就能维持板砖的平稳。
反之，想要更大程度的用上砖头的灵活性，就可以顺势减小灵力输入，厚厚的板砖会变成纸一样薄。
十五试得有趣，踩着薄薄的板砖贴住海水面。
在天上飞得左右失衡的薄片到了海上，还有了那么几分如鱼得水的意思。
她被海水一耸一耸的往岸边推，几乎不需要怎么用灵力强控。
这块板砖说是飞行法器，似乎有些小看它。
陈肆对它做了极其细致和复杂的改造，让它兼顾了某些攻击法器的能力。
想着，十五心念一动，将板砖变大，冲着海面猛地一拍。
也是陈肆倒霉，他看着十五回岸，打算走跟前跟她说几句，哪知道十五突然试法器的威力，被海水蒙头盖脸的淋了个透心凉。
十五：“抱歉。”
陈肆随意抹了把脸上咸咸的海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儿。
“怎么样？”
“很厉害。”
陈肆的T恤被海水打得透湿，隐约能看见薄薄肌肉线条。
线条走向清晰，最后两条线没入裤子边沿。
十五看得坦然，半分杂念没有。
甚至还好心好意的弹了个火球术替他把衣服烘干。
陈肆舌尖顶了顶腮，摁下平白生出的不爽情绪，“试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吧。”
十五没注意到他突然一下低落的情绪，她垂眸瞧着又变回巴掌大小的板砖，若有所思。
陈肆的这个炼器水准是高是低，十五不太好评判。
但，她很确定，这个小灵域的修仙体系跟天极洲完全不同，炼器思路奇妙，炼制方法也天差地别。
海边的天一般要亮得早些，但要说天亮了吧，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远远的海天线有浅浅一条光，光很模糊。
十五借着昏暗的视野望了陈肆一眼，“我能看楼上阁楼的书吗？”
陈肆：“那上面主要是我小初高的书。”
“我知道，我想看着玩。”
“可以，你想看看就是了，密码是一二三四五六。”
十五已经认得这边的密码盘了，倒不需要他再手把手带教。
她回了院里，直接就去楼上了。
陈肆绷着弦忙了这么久，想歇会儿，没跟着上去，而是回卧室补眠。
他倒回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一闭眼就是十五看他的眼睛。
昏暗的晨光里，眼睛清亮安静。
他睡不着又翻身起来，脱掉T恤站在全身镜前。
窗帘掩着，隐约有几丝光亮泄进屋里。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一种郑重的思索里。
陈肆有些不爽十五脸都不红一下。
更让他不爽，他在期待这事的发生。
陈肆越想越气，但又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服气，嘟囔道：“不应该啊。”
真窝囊。
陈肆越想越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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