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陈奶奶估计是有定时打扫阁楼的习惯，阁楼和上次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干净整洁，墙上翘角的奖状都被规整的贴好了。
上次进来得匆忙，她这才发现，红通通的奖状贴了整整一墙壁，从小学时候的“优秀班干部”到高中时候的“全国机器人大赛金奖”。
一张一张，按着日期。
能做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是陈肆。
大概率也是陈奶奶。
十五出神的看了会儿日期，莫名的，软了软眼神。
她走到书架前，先大概浏览了一下书名，也按着时间顺序，抽了一本《基础灵植学》。
书的内容基础得细碎，但切入讲解的角度新奇，再加上十五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门派教导，倒也觉得有趣。
陈肆下午睡饱了觉也跑到阁楼上来了，他想着要把十五的攻击法器也重新捣鼓一下。
十五抽了两本书，打算把阁楼空间让给他。
陈肆不让她把书带下楼，理由也好笑，说是“不外借”。
十五无语的上下扫他看。
“？”
陈肆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这里这么大，你又不会挡着我，没必要拿下去看啊，像我赶你走一样。”
许多修士在意**和个人空间。
十五只是觉得他也会有这样的顾虑而已。
既然他无所谓，十五当然也无所谓，她没解释，抬下颌指了下书架边的沙包沙发，“我坐那儿。”
“嗯。”
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陈肆觉得空气里都是十五淡淡的香味。
他有些后悔，不该为了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留下十五，害得他根本沉不下心思干活儿。
想着，他咬着平板笔，偏头又看了眼十五。
十五专注安静的低着头，脸蛋瓷白，看不到一点瑕疵，她睫毛翘翘的，让人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眼前。
陈肆不自觉呼吸变轻，跟着她的情绪变得安静。
他大概摸清了十五的喜好，知道什么会让她高兴。
想到这儿，他注意力重新回到平板上，转了下笔，开始干活。
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不过有的时候，陈肆有了些改制的新点子会停下来打断十五，说给她听。
十五觉得还行的就点头，不太行的就摇头，倒也没觉得被打扰到。
她看书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几天看完了陈肆以前大半的课本和辅助教材。
她原本打算看完这些书就继续闭关疗伤，但陈肆“好心好意”的从学校给她借来了《矿物大全》、《灵草全图鉴》好一些她感兴趣的图书。
以至于，十五的生活变得很规律。
早上吃过早饭就去阁楼，中间只会因为吃饭出来两次，过了所谓的晚上九点才回房间修炼。
不知不觉，十五在海栖镇待了快一个月。
十五没太出过门，除了奶奶，连快递都不知道陈家多了一个外来生人。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直到地球上所谓的“暑假”正式来临。
镇子回来了很多大学生，小镇几天之内就变得嘈杂起来。
小镇热闹不热闹不怎么影响十五，问题在于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来院子外面找陈肆出去。
他虽然都会拒绝，但也经不住天天有人这么来。
在第十七次听见院外的喊声，十五非常不高兴的蹙了蹙眉，“不能布个隔音阵吗？”
“布了隔音阵，就听不见她们喊我了。”
“喊你，你也没去啊，你每次下楼讲几句又上来，打扰到我了。”
“你不高兴？”
十五被问得莫名其妙，“我当然不高兴啊。”
陈肆“哦——”长长拖了一声，勉为其难的出了个主意，“那我明天让奶奶说我出门了。”
这法子确实有用，总算是消停了。
不过也就三天。
第四天，有人直接傍上陈奶奶这条大腿，越过大铁门，进到屋里来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陈肆已经在十五手里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陈肆也觉得冤枉，他明明给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了。
“说是你同学，有正事找你，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每个来的都是我同学，还都说有正事。”虽然不情不愿的嘟嘟囔囔，但是陈肆还是下楼了。
他原本以为又是小学初中同学约他吃饭，游泳，爬山，没想到下楼看见的是李卫。
“你怎么来了？”
李卫被问得一愣，非常夸张的翻了个白眼，“不是吧你，这你都忘？”
他拍了拍腰侧，半米长的虎狮从灵兽袋里放出来。
陈肆这时候才想起来，灵兽学院那边要研究虎狮的行为互动、种族天赋之类，他借出去了。
后来，因为十五的手表信号突然出现，他匆匆交代了李卫去接，就把这事儿忘了。
陈肆拍了拍虎狮的脑袋，“谢了。”
李卫摆手，“别说谢别说谢，亲兄弟明算账，该给的还是得给。”
他拿出一叠报销收据，说是虎狮这段时间的开销。
陈肆：“... ...”
李卫：“我本来打算给你发个信息，等你回学校来着，结果冉老师说你回老家了，开学才回，那还了得，我可养不起它，这不，就亲自给你送来了。”
虎狮不知道两个仆人在聒噪个什么劲儿，它抽了抽鼻子，快快的甩了两下尾巴，往楼上走。
李卫顺势仰了仰脑袋，“它往上走干嘛？”
陈奶奶恰好端着茶水出来，应到：“应该是上去找十五那孩子吧。”
“... ...”
“... ...”
虽然原因不一样，但是陈肆和李卫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李卫才咽了口唾沫，“哪个十五？”
陈奶奶边倒茶，边回他，“你们班的同学呀。”她侧头看了陈肆一眼，“你们不是一个班的？”
李卫非常扭曲的挤了个笑，“对，奶奶，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他是一班，我是三班的。”
但是...李卫又端着那个扭曲的笑看向陈肆，他们不是一个班也不意味着他不认识一班的人。
机甲班哪里来的什么十五，他们都认识的十五就只有一个。
他先喝了口茶水压了压惊，然后转身要上楼。
陈肆身形一闪，挡住他，“你干嘛？”
“确认一下情况。”李卫右胳膊锁住陈肆的脖颈，“是我想的那个十五吧。”
陈肆沉默了会儿，非常轻又无奈的应了一声。
卧槽？
卧槽！！
李卫脑子转得飞快，锁着陈肆往楼上拖拽，恍然大悟的嘟囔：“难怪我去找冉老师要你地址，他不给，说让我等你回学校，他也知道这事儿是吧？”
“嗯，被他发现了。”
李卫最按捺不住的就是蓬勃的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松开我才能跟你讲吧。”
“成。”
前因后果不复杂，上楼的几分钟，陈肆就将事情给李卫顺清楚了。
李卫一边感叹陈肆胆子大，一边又神奇十五的命大。
他们从天极返回学校好一阵，陈肆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一身伤，当时立马送去急救中心了。
学校为了强调天极洲的危险，并没有隐瞒陈肆在回校途中遭遇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离开天极后，那边的后续又是什么个情况，但是实践课全面拉停也侧面印证了某些小道消息的真实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十五逃出生天，不得不说相当有传奇色彩。
“你说，要是教师交流赛上，十五姐出场，是不是能以一挑十？”
陈肆瞪了他一眼，“冉老师说了要低调，十五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交流赛？”
“那你说要是她对我稍加指点，我会不会斗法水平突飞猛进，然后一举拿下B类比赛的冠军。”
陈肆拧着眉头看他，“警告你啊，别想一出是一出。”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想想嘛。”
“所以我说让你想都别想。”
李卫上到阁楼，就对十五表达了滔滔不绝的思念。
陈肆看他那样就心烦，没等他屁股坐热乎就把人往楼下拽。
“你干嘛？”
“你不就是见一面？这不就见到了吗？该下去了。”
“好歹我们也是老相识，怎么也要叙两句旧吧？”
老相识这三个字更让人听得不顺耳了。
“你们又不熟，哪有那么多旧要叙。”
李卫哇哇乱叫，但他再叫也没用。
陈肆只要想动手，修为能牢牢的压制住他。
李卫就眼睁睁的看着陈肆把门给关上，非常没有同学爱的连拖带拽，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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